她姑姑这辈子受了这么多的苦,不能就这样毁在一个完全不值得的渣男手里!
只要能救她姑姑的命,她愿意不计任何代价!
“你.....你先....先松开....松开再说。”
大夫脸都白了,天见的,还从没遇到过像这样的疯子!
杜芸慢慢的放开他,“希望你能记住我刚才的话。”
说罢,她转身回到院子里。
“你们几个谁轻功最好。”杜芸把他们四个叫来。
闻言,袁朗指向袁敬,“姑娘,他的轻功是我们里面最好的。”
杜芸看向袁敬,说道:“两个时辰内将杨不惑带过来,能办到么?”
闻言,袁敬迟疑,瞥了一眼产房那边,点点头,“只要公子配合,奴才两个时辰内定将公子带到您跟前。”
“好,辛苦了。快去快回。”
袁敬走了,意味着跟死神赛跑的比赛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杜芸搬了把椅子就坐在床边,盯着看那大夫用药。
因着涉及到自己的小命,大夫也不敢怠慢,先是拿了最好的止血药把血给止住,然后最常见的,人参切片含在嘴里吊着命。
“姑娘,这人参一片十两银子。”
杜芸摸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拍在桌上,“钱能给的起,有什么好东西尽管拿出来便是。”
大夫瞟了一眼银票,没说什么,转身吩咐产婆去给弄点鸡蛋跟红糖水。
“记得,鸡蛋煮熟后要碾碎。”
产婆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看了杜芸一眼,小声嘀咕道:“家里拢共就剩下两个鸡蛋了,给她吃了夫人吃什么。”
大夫摆摆手,“去去。那尊佛咱们能惹得起么。”
产婆瞧了瞧,貌似惹不起!
大夫各种办法都用了,最后终于暂时把血给止住了。产婆端着糖水鸡蛋进来。杜芸接过来。
“帮我扶她起来。”杜芸说道。
产婆依言,把尚还在昏迷中的杜三娘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杜芸舀了半勺鸡蛋又舀了一些红糖水,递到杜三娘嘴边。
“姑姑,张开嘴,吃点东西。吃了东西才能有力气给宝宝生下来。”
如此说了两遍,杜三娘终于有了反应,嘴唇动了动,吃力的扯开了一条缝。
就这样,一勺两勺,一个鸡蛋,一碗红糖水都喝下去了。
许是吃了东西的缘故,加上血也止住了,杜三娘倒是恢复了不少气力。
她看着杜芸,忍不住委屈红了眼圈,转过脸,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见状,杜芸将碗放到一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姑姑,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最重要。”
“人这辈子总会遇到各种事情,挺过去就好了。你还有我们,还有家人。”
闻言,杜三娘哭的更凶了,她转过头,哽咽道:“不值得,我不值得。”
她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她花大价钱救她这条贱命。
“你是我姑姑,咱们是一家人,值得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晃一个时辰过去了,期间大夫给杜三娘诊了一次脉,脉象还算平稳。
大夫不放心,又切了一片人参放在她的舌头根下。
杜三娘在药力的加持下,昏昏欲睡,脸色依旧发白。
日渐西斜,屋内慢慢变得昏暗,产婆靠在床脚,打着瞌睡。大夫坐在房廊下,怔怔的看着天空发呆。
气温依旧燥的人难受,一声高过一声的知了叫声扰的人心烦意乱的。
见杜三娘这会儿还算平稳,杜芸轻手轻脚的去到外面。
偌大的院子不见豆儿跟陆良烨的踪影。
她去到外面,只见袁朗三个尽职尽责的守在马车前。
“公子呢?”
袁朗立刻回道:“在马车里。”
杜芸点点头,隔着帘子轻声唤道:“陆良烨。”
半晌,陆良烨回了一句,听声音像是刚睡醒一般。
“里面可稳当了?”陆良烨掀起帘子,目光落在她憔悴的面庞上。
杜芸点点头,神色里流露出一丝疲惫。“算是稳当了。”
说罢,她看向袁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两个去城门外迎迎他们。”
“是。”
得了吩咐,袁朗带着袁飞走了,留下袁鹏在这。
目送袁朗二人离开后,杜芸看向陆良烨,“陆家在陵水有商号么?”
陆良烨点头,“有,你可是要什么东西?”
“一些补气血的吃食,我姑姑这趟着实凶险,需要好好补一补。”
如今这样的局面下,大概也就陆家商行能买到她要的东西。
“没问题,我这就走一趟。”
说着,把豆儿抱下马车,打算带豆儿一起去。
谁知,豆儿拍拍他的胳膊。“小叔叔放我下来,我想在这陪着娘亲。”
陆良烨看向杜芸,只见杜芸点点头,冲豆儿招招手。
豆儿跑过去,拉住她的手,对陆良烨说道:“小叔叔如今外面不太平,你要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听闻这话,陆良烨笑成了一朵花,“这孩子比我大哥小时候讨喜多了,我走了,杜姐姐。”
待陆良烨走后,杜芸牵着她的手,回了后院。
豆儿四处看了一圈,去到西厢门口搬了一个凳子放在杜芸面前。
“娘,您坐,儿子给您捏捏肩。”
杜芸依言坐下,她也是真的累了,不是假的,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这会儿精神送下来,整个人顿时感觉疲惫不堪。
豆儿半踮着脚尖,小手一下一下轻轻捏着她的肩膀。捏一会,再用小拳头捶一会。
忽然,屋里又陆陆续续的传出了女人痛苦的呻吟声。
杜芸猛地睁开眼,拉着豆儿就往屋里走。
“坐在这等这娘,那也不准去,任谁要说带你去哪都不能去,记住了么?”杜芸嘱咐道。
豆儿点点头,“娘您进去,豆儿听话,就在这坐着,哪也不去。”
“乖。”
杜芸捧着他的小脸亲了一口,随即去到内室。
只见杜三娘双手死死攥着身下的床单,神色痛苦,细碎的呻吟从唇瓣溢出。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又这样了?”杜芸问道。
产婆抬起胳膊,抹了把汗,“这会又开始发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