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让呆立当场,愣愣的盯着莫离刚才死扒着的立柱,直到人群散去,才摸出电话,声音低沉:“喂,是我,刚才看见了两个人。”
“嗯,你又看见了关赫瑄。”
瞿让略拔嗓音:“这回,不但看见了关赫瑄,我还看见了关瑶。”
电话那边的沈夜沉默了,直到很久以后,才淡淡的:“瞿让,等处理完了‘何氏’跟‘阎王’的冲突,回来,我会安排你直接进省厅。”
瞿让沮丧的:“夜少,我不是跟您老人家邀功,是真的看见了一对男女,实在太他妈像了。”
沈夜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林钧婷的电话。”
瞿让不信邪,果真切断电话拨过去:“钧婷啊,我瞿让,你知道赫瑄现在在哪么?”
林钧婷反问:“你找他干什么?”
“有点东西要给他。”干他们这行的,信口胡诌是基本的职业素养。
林钧婷对关赫瑄的东西,并不怎么感兴趣:“哦,他在新加坡,还没回来。”
“这样啊,那等他回来,我再找他。”
结束通话,瞿让看着屏幕,咕哝:“我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眼花,都看见两次了。”绞了会儿脑汁,发挥丰富的想象力:“莫非,他找到个长得很像关瑶的女人,搁这偷情呢?”
瞿让绝不会想到,莫离乖乖的跟着何晓佐进去了,就是因为看见了他,当然,她不是想起了瞿让,而是想起她上次在公安局,踹了他们的‘贵人’,害怕他们跟她秋后算账。
心有余悸的跟着何晓佐来到他的房门外,看他掏出房卡,开门之前,突然靠近她,贴着她耳语:“好好表现,不然,今天晚上,绝不轻饶你。”
赶紧回防,反手去抓他胳膊,可她力气远不及他,被他搞得相当狼狈。
“够了,晓佐!”
一声怒斥,打断何晓佐的进犯,他停下来,可狼瓜子仍停在她胸衣暗扣附近,将她紧紧箍在他怀中,偏过头看向房间:“妈,您怎么来了?”
都被他啃得大脑缺氧了,嘴上一得了解脱,就开始大口大口吸气,也微侧过头来看向房间。
一位明艳的贵妇人,从小沙发上慢慢站起身,向他们走来。
咦――瞧着还挺眼熟,但,作为一个道地的小市民,她敢保证,见过活的豪门,屈指可数。
贵妇冷淡的扫了一眼莫离,不及看清,便已转向何晓佐:“小宛被你气病了,已经住院很多天了,你都没去看看她,你爸爸很生气。”
何晓佐蹙眉:“就为了这么点事,她就让您大老远的赶过来?”
贵妇见何晓佐不高兴了,轻轻解释:“小宛回去后,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胡闹,怨不着别人。”
何晓佐沉着脸,不应声,也没松开莫离。
贵妇也不把莫离当人看,来之前,她问得很明白:林钧?给何晓佐搞什么提前庆生,送了个钢管舞女郎给他,那天晚上,叶小宛就是被何晓佐和那个钢管舞女郎气跑的,这些天,何晓佐都是和那钢管舞女郎混在一起,不必问,他怀中这个,肯定就是那钢管舞女郎了。
贵妇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晓佐,从前你爱玩爱闹,我不管你,因为我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可这次,我不能再纵着你,还有几天初九了,你就二十六岁了,再拿年纪小当借口,不行了,你爸爸和你叶伯伯说好了,就在你生日当天,把你和小宛的事定下来。”
莫离暗叹:初九?二十六岁生日?她和何晓佐还真有缘呐,居然同年同月同日生呐!
何晓佐的脸色,这次是真难看了,终于放开莫离,双手搭上她后肩,把她推到贵妇眼前,正色道:“妈,我和小宛是不可能的,这才是我喜欢的,您如果觉得我这年纪应该定下来,那好,我就定她了。”
却没想到,贵妇盯着莫离,脸刷的一下白了:“怎么,又是你!”
莫离一头雾水:“夫人,我们认识么?”
贵妇突然冲过来,抬手就朝莫离脸上扇下来:“贱人,装什么蒜。”
但,她的巴掌没能招呼到莫离脸上,半空被何晓佐抓住:“妈,这是我的女人,就算您不喜欢她,可也请您不要侮辱她。”
贵妇失态了,指着莫离的鼻尖,对何晓佐咆哮:“晓佐,你睁大眼睛看看清楚,她是谁。”
何晓佐看看贵妇又看看莫离:“妈,我看得很清楚。”
“不,你没看清楚,她是莫离、莫离,是她害死了晓佑,是她……”
父母的婚姻,是季氏娱乐公司归附何氏餐饮集团的唯一条件。
大众只看到了他们的相敬如宾,却看不到母亲日复一日的隐忍。
谁能想到,强势的父亲心中,也会保留柔软的一角,据说,那才是他的真爱,因门户观念,被迫分离,尽管那个女人已经死去多年,可她一直活在父亲心中,使他看不见母亲的付出和努力。
心灰意冷的母亲,把大部分注意力投注到留在她身边,乖顺听话,处处优秀的晓佑身上。
可晓佑死了,本就有心病的母亲,彻底崩溃。
当时接到消息,匆匆赶回来的晓佐,只知道晓佑撇开未婚妻,跟个混迹夜店的售酒女闪婚了。
还听说那个女人不漂亮,没上过几天学,十几岁就被个小痞子睡了,最关键的是,她脑子不正常,需要靠药物控制情绪,却把晓佑迷得昏头转向,宁愿跟何家脱离关系,也不愿放弃她。
晓佑的未婚妻为此闹自杀,父亲勃然大怒,撂下狠话,把他带回来,就亲手掐死他。
却,没等到父亲掐死他,他就为了救发病的妻子,葬身大海。
晓佐看见母亲歇斯底里的模样,哪还有闲心去关注那个女人,匆忙办理完后事,就带着母亲飞往异国,远离那个伤心地。
后来,父亲利用人脉关系,逼得那个不检点的女人活不下去;再后来,他们就失去了那个女人的消息。
再看看莫离,哪有不正常的痕迹,特别是算计人的时候,眸底闪烁的贼光,精明的很。
她是有两个孩子,但,接个吻都有可能憋死的女人,像是十几岁就跟人睡的老手的表现么?
尽管潘良良信誓旦旦的坚称浅尝和辄止是她亲生的,可他直到现在,都觉得,浅尝和辄止是她领养的。
见何晓佐盯着莫离发呆,右手腕被他抓住的季雅淑,又打算抬脚踹莫离。
“如果还要脸,当初就该找个没人的地方了结了这条贱命,苟活着也就算了,真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像你这么贱的人,害死了弟弟后,又恬不知耻的来爬哥哥的床。”
何晓佐反应及时,将莫离往后一带,避开了季雅淑的踢踹:“妈,你冷静点。”
季雅淑没踹到莫离,把怒火又对准了何晓佐:“晓佐,你说过当初出国是为了照顾晓佑的自尊心,既然你这么在意晓佑,为什么不替他报仇,还要护着那个害死他的贱人?”
莫离脑子嗡嗡响,几个问题冲击着她:
一,何晓佐不是鸭子,他是何氏的大少爷,所以,一堆人像汉奸走狗一样逢迎着他的胡闹;
二,很清楚,和上次一样,何晓佐拉着她来,玩她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演戏给‘相关人员’看――他不想和那个林妹妹样的女孩儿订婚,所以,拿她当垫脚;
三,何晓佐和何晓佑是孪生兄弟,可她对何晓佐的脸,一点印象都没有,她真的嫁过那个叫何晓佑的人么?
“妈,或许有什么地方,我们搞错了。”
莫离推开何晓佐:“对不起,我舅妈告诉我,我确实嫁过一个叫何晓佑的人,只是,我对他没有任何印象了。”
“晓佐,你听见没有,晓佑就是为了救她才把命丢了,而她居然说她不记得晓佑了,这种狼心狗肺的女人,她去找死,老天为什么还让她活下来,却要了我晓佑的命,你要是还在乎晓佑这个弟弟,就该替他报仇,杀了那个贱女人。”
眼见季雅淑越来越激动,何晓佐上前抱住她,拧着眉头望向莫离,声音冰冷:“你可以走了。”
豪富眼里的小老百姓,都是没人
权的,何况,貌似她还间接害死了他们的至亲,所以,对于何晓佐的冷淡态度,她完全能够理解。
或许,每个女孩心目中都藏了个公主梦,她没能免俗,也曾做过相似的梦。
可,现实的残酷打碎了童话般的幻境,她在尘埃中苦苦挣扎,看惯脸色,哪怕何晓佐再冷硬些,也不会对她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只是,看见季雅淑癫狂的哭喊,她的心莫名的不舒服起来。
失魂落魄的来到铺面,却发现装修出的效果,和她设想的天差地别,心情更是郁闷,她不想将就,只好要求停工,等找到更好的设计方案再说。
打电话给米夏,而电话那边却传来潘良良的声音,说米夏昨晚后半夜被参加选秀表演的学员临时抓去帮忙编排节目,快天亮才睡,还没起来。
怎好再叨扰,怏怏的挂断电话,没处可去,只能回家。
没想到,一推开门,就看见据说昼伏夜出的洛某人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正摆弄着什么。
莫离脱鞋进来,过来,在一边的小沙发上坐下,这才看清,他在黏贴一个贝壳摆件。
心口又是一揪,说不出的难过,莫离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个隐性抑郁症患者。
被心事堵着,总要寻找个宣泄口,哪怕它是个树洞。
洛邈是个比树洞更适合的活物,会微微的笑,却听不到她的秘密,多完美!
“洛先生,这个称呼,蛮生疏,夏夏比我大,既然她管你叫表哥,那我也管你叫表哥吧?”
洛邈黏贴贝壳的手顿了一下,不过,陷在自己情绪中的莫离没发现。
“表哥,你伤害过什么人没有?”想了想,貌似听说他曾对美女实施过暴力:“呃――我是说无意间伤了别人的心。”
洛邈完全停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澄澈的眼睛看向她。
莫离只当他弄好了摆件,恰好抬头,她回了他一个友好的笑:“拥有如此干净眼神的人,打断肋骨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吧?”
洛邈好像不经意的抬手,触了触自己的耳朵,回了莫离个意味不明的笑。
莫离还在继续:“他们告诉我,我曾跟一个叫何晓佑的人结过婚,他为我死了,可我却将他忘得一干二净。”抬起手,捂住心口:“甚至,这里一点都不感到难过,再次听到,也觉得那完全是个陌生人的故事,不会痛苦,只感到惋惜,我觉得,我对不起他。”
洛邈再次低头,将黏贴好的贝壳摆件小心翼翼的端起来,送到莫离眼前。
哇,不愧是搞艺术的,贝壳也能黏得这精美!
米夏说他丢掉的草稿都值钱,那他亲手黏贴的贝壳摆件,是不是能卖好多钱?
基于利益考量,她不该拒绝他的好意。
但,刚探出指尖,突然想到,万一他打算用这么个‘破玩意’抵消房租和饭费,那她不亏了?
毕竟,他是个画家,隔行如隔山,谁知道,他的手工艺品值不值钱呐!
将承接的动作半途改成摆手拒绝。
洛邈看着她直挥的双手,脸上的笑容淡下去,突然转过身,毫不在意的拎着刚黏好的贝壳摆件,直接丢进了沙发边的垃圾桶。
莫离的视线追随着被洛邈丢弃的贝壳摆件,呲牙咧嘴的感叹:“果然,艺术家比豪富更嚣张,真是欠扁啊!”因他是个‘聋’的,所以,她肆无忌惮的出声。
以此看来,莫离距抑郁症,差得不是一般二般的远――哪个抑郁症患者,能被人民币轻易勾走注意力?
丢掉贝壳摆件,洛邈站起身,没任何表示,直接回他房间去了。
莫离看看紧闭的房门,又伸着脖子看看垃圾桶,再看看紧闭的房门,小声咕哝:“诶,都扔垃圾桶里了,我再捡回来,那就是废物回收?,他应该不会要求抵消房租和饭费了吧?”
哪曾想到,她才捡出来贝壳摆件,那紧闭的房门突然敞开,捧着个大整理盒的洛邈走出来,看见她手上的贝壳摆件,怔了一下,然后,绽开笑容,好看到炫目。
莫离感觉自己的脸突然热了,不必看也知道,她的笑容,比起眼前的洛某人,一定丑到爆:“那个、这个――挺漂亮的,丢了怪可惜的!”实在尴尬,一时忘了他听不见,结巴的解释着。
洛邈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把整理盒放在茶几上,手势优雅而迷人,只是当时,莫离不知他想表达的意思,也是后来查手语,才明白,他说的是:‘忧伤不适合你,笑着的你,才是最动人的。’
等洛邈打开整理盒之后,莫离好奇的瞪圆眼睛:“你还有收集贝壳的爱好啊!”摸摸鼻尖:“我还以为,艺术家都喜欢收集些变态的东西,原来,也可以这么平民化呐!”
阳光暖暖,倾泻一室,她坐在小沙发上,看着他选捡出适合的贝壳,黏贴出新的摆件,偶尔,他会抬起头,对她微微的笑。
他的笑容,比阳光更暖。
肚子饿了,才想起该做午饭了,不等起身,就听见敲门声,是米夏的风格。
迎进米夏,莫离鼓着腮帮子:“喂,你是专门赶着我家饭口来的吧?”
米夏进门,双手贴上莫离的脸,用力,把她清秀的小脸揉挤成搞笑的效果:“良良说你打过电话,听动静,像要翘辫子了,我当然要过来看看,你还健在不。”
莫离搪开米夏的折磨:“去,你家潘良良那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主说的话,也能信?”
米夏笑眯眯:“看你还有力气骂人,我就放心了,对了,刚才路过你的店面,怎么停工了?”
莫离郁悒的瘪嘴:“和我想要的效果差的太远。”
米夏无奈的:“不挺时尚的么?我说莫大老板,敢问您老还想要什么样的效果啊?”
莫离边走边说:“虽然是快餐厅,但,我希望顾客进门后,可以体会到家的味道。”
米夏不解的:“家是什么味道?”
莫离想了想,微歪着头看她:“温暖,舒服,叫人惬意。”
米夏撇嘴:“还真是位不好伺候的主儿――离离啊,这是小成本买卖,咱可不能按照大酒店标准折腾。”
莫离执拗的:“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希望可以做到尽善尽美。”
米夏又靠过来捏她的脸:“你的完美主义,真是叫我又爱又恨。”
一扭头,看见洛邈皱着眉头盯着她捏莫离脸蛋的手,米夏松开手,痞里痞气的搭上莫离肩膀,把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全倚在莫离身上,冲着洛邈眨眼睛:“表哥大人,我在占我闺蜜的便宜,又没非
礼你老婆,你干嘛要瞪我?”又惊道:“姑妈说你昼伏夜出,跟个冤魂似的。”抬起另一只手搭着眉骨,看向窗外:“这青天白日的,你怎么跑出来了――难不成,还在调整时差?”
莫离将嘴凑近米夏,小声咕哝:“幸好他听不见。”
米夏笑眯眯:“就算听见也没什么,我表哥大人大量,才不像你这种小心眼。”
午饭桌上,莫离委婉的暗示米夏――你表哥关于睡眠的行为艺术,大大超出了像我这种安分守已的小老百姓的接受范围,拜托你让他约束一下自己。
饭后,洛邈就跟米夏出去了,莫离也没问,安心的上网浏览店铺装潢图片,想来,洛邈大约是真没带睡衣,这会儿让米夏带路,去采购诸如睡衣等生活必需品。
下午回来后,洛邈一头扎进房间,晚饭都没出来吃。
结果第二天一早,莫离起床后,发现灶上正煮着粥,她都要哭了。
不是感动的,而是想到:完了完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昨天送我贝壳摆件,今天早晨替我做饭,一定是想感动我,继而,房租和饭费,都算在我头上……
却,看见饭桌上摆着的草图,眼前一亮,抓过来,快速翻看――这个设计方案,简直太称心意了!
抓着草图跑到正在忙碌的洛邈身后,想也不想,上来就拉住他胳膊,事后想想,她真是兴奋得过了头,因她居然会这么说:“这是你画的吧,没想到你这么多才多艺,送给我吧,这个月的房租和饭费,算我的。”
好在,洛邈是个很够义气的好表哥,他将自己的设计免费送给她,还没要求让她减租子。
有了努力的方向,莫离又化身战斗小蜜蜂,每天忙忙碌碌,很充实。
至于何晓佐,不管他是鸭子,还是何氏大少,和她,都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既然没有交汇的可能,又何必枉费心思!
眼见装修就要完成,而她的生日也要到了。
之前的一天,潘良良不知有心还是无意,提了一嘴:“离离,你和何少还真是有缘,居然是同一天生日,可惜,你们无分,听说,他要跟叶厅长的千金订婚了。”
而那时,莫离正飞快的点着计算器,核算运作成本,听见潘良良这话,头也不抬:“哦,那真要恭喜了。”
商政联姻,门当户对,金童玉
女,没能脱离世俗窠臼,有什么好八卦的!
这年头,猎奇才更易吸引注意力,假如潘良良跟她说的是:据砖家研究考证,白雪公主其实下嫁了七个小矮人;或者王子和公主她后妈有一腿;再或者,何大少爱上了非女性,目前已私奔……那才值得八它一回儿啊!
初八的黄昏,莫离站在即将竣工的铺面外,是越看越满意,偷偷比了个加油的手势,笑得心满意足。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就算倾家荡产了又能怎么样,她不信自己永远都是失败者。
突然,有人自她身后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吓她一跳,拍着胸口回头看,竟是洛邈,米夏说他脑壳子受过伤,记不住路,他是怎么找来的?
他绕到她身侧,与她并肩站着。
她好奇的窥视他,看见他如画的眉目间蕴满笑意,暗自揣摩:莫非,他买彩票,中了大奖?
是夜,饭桌上,洛邈邀请她陪他去看一场某国际友人在本市举办的私人收藏展。
莫离考虑到先前他帮她设计了店面,作为回报,陪他去也是应该,十分干脆的同意了。
打电话告知米夏,不必来给她庆生了,因为她需要陪洛邈去看展览。
米夏沉默三秒钟,然后:“真的?”
“难不成你觉得我会轻易放弃难得宰你一顿的机会?”
“好吧。”咔嚓,竟然就这么挂了电话。
三十分钟后,米夏拎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赶来她家,脸上兴奋表情,好像逮到个冤大头,高价处理掉滞销多年的过期货,为了避免被当场退货,要对产品经行精包装,这是奸商的职业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