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淑沫心底猜测着她的来意,难道也是为了离轻吗?再看刑御枫,对上他探究的双眸,心头一颤……
终于,他开口了,“你只是想去天祈,?
何淑沫张了张嘴,始终没有说话。其实不必撒谎,不必找借口,他心底明了她的意图的。
看她垂下睫毛,敛去那一份闪烁不定,他顿了顿,“那就上车吧.”低低说道,语气云淡风轻,然后策马前行,让队伍继续前进……
何淑沫一顿,没想到他那么性就答应了,下一刻,人已经被陌翩翩拉进了马车里……
刑御枫部下一副将策马上前道,“王爷,此女不得不防!”因为他知道这个王妃原是离轻从天祈国带来的。
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刑御枫示意他不必多管此事,“她是熙王之女.”
那副将微微一愣,虽然心底有诸多疑惑,但是熙王他也是知道的,心底虽然仍然戒备着,但也微微生了几分敬意。
队伍继续前行。
渐渐地,何淑沫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虽然每一次突袭,刑御枫都全力应对,可是事前事后的态度都明显太过悠然清闲,就算心中没有畏惧,但是他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毕竟敌暗我明,也不知道前方到底有什么陷阱在等待着,若真遇到了卑劣的设计攻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蓦地,她想到那囚笼里是否真的是离轻?亦或者,不过一个声东击西的把戏?可是玄机阁也不会那么笨,虽然囚笼被黑布蒙着,但是他们定然也是探清了虚实,这才一次又一次地挑衅!
心情乱糟糟的,这时,陌翩翩有些犹豫地问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真的对不起!我只是不想看到枫哥哥那么痛苦……
何淑沫看了她一眼,淡淡扯了扯唇瓣,“不是为了你自己?”
陌翩翩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何淑沫苦笑了一下,“那就问问你为什么非要凑一趟的热闹吧!”
闻言,陌翩翩僵滞了一下,“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语气虽然歉然,眸光却隐含了几分锐利的锋芒,甚至有些得意的幸灾乐祸……
何淑沫并没有看她的神色,“是我错将你当成了朋友。”曾经以为的唯一的朋友,终究还是都不是……
陌翩翩拉过她,眸光里已经变成满满的哀求,“真的对不起!但是我从未想过让你痛苦,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大家都幸福地生活下去。”
“如果对不起能够弥补一切的话,那就这个世界或许就不会有伤害。”一切都不能挽回了。幸福也不会因为她的自私设计而理所当然地到来,只有那遗余的痛苦会不断地弥漫扩散……
陌翩翩默然地看着她,心底大约已经知道她对她,的想法,许久,才开口道,“我知道你的心还是属于离轻的,你之所以那么倔强地赶上来,为的就是救他出去!那么,你打算怎么办?或许……我可以帮你!”
何淑沫半信半疑地看着她,“我不需要你的帮忙.?没有忘记上次熏香里的毒药,而她便也住在睿王府中,会是她吗?因为不肯定,所以更加谨慎小心……
“不要不相信我,何淑沫,我好抱歉,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弥补我之前所犯的错误!”陌翩翩申明道,“不过你小心翼冀也是对的,我会用行动证明,我真的只是想帮你们,别无其他……?
何淑沫顿了顿,看着她好似诚挚无比的双眸,不禁微微皱眉,“那么,你想怎么帮我,”苦是她心底有算计,早该在之前便心有所图了……
掀开一侧马车的轿帘,看着前面高头大马上仰首前行的背影,夕阳已经西下
拉长了影子……
与其说这是一座园子,不如说这是一座奢华的小宫殿,何淑沫看着这里的富丽堂皇,心想这里的官员还真是够大胆的,借机迎合奉承,可如此招摇,摆明贪污受贿不少,若是得不了欢心,只怕还会招来无妄之灾。
不过让她讶异的是,刑御枫讳莫如深的脸色,眸子里幽深似寒潭,波澜不惊,好像对眼前的一切丝毫没有想法,默默地接受了好意,陌翩翩说,这都是为了她的身子着想,至少,在她来之前,他拒绝接见任何地方官员,更没有机会领受那些人的阿谀,晚上过夜随便找个客栈,又或者郊野安营扎寨,躺下或者靠着休息一下便是一晚了。
何淑沫何尝没想到这个可能,心想着就要临近两国交界了,越发隍隍起来,不知为何,一颗心好似被什么紧紧勒住,沉闷得几乎要室息。
这一晚,花好月圆,赏心悦目的风景却无法抚平她心_底的躁动,好似踏不到实地,那份纠结让她总觉得即将发生什么大事,又或者,已经有什么不详发生…
在她身后,还伫立着一个身影,熠熠的眸光忽冷忽热,看她径自沉默的样子,想起这几天赶路幸苦,虽然他已经将速度放到最慢了,可还是担心她的身子是否承受得起这一路的颠簸……
又或许,他根本不该答应让她随行的,可是心底的考量却有些自私,情愿带着她在身边,或许到时候处理了这件事情,那个人不存在了,她绝望了,或许到时候她的眼中便有了自己,他会带着她离开,远离一切纷纷扰扰……
蓦地发现身后有人,何淑沫转身,有些意外地看到他居然主动接近自己,虽然允许让她随行,可是她知道他一直在躲避着自己,她想去看看离轻,那些人只说没有王爷的手谕命令谁也不能接近那囚笼。心底猜测着,他的躲避,是怕她提这件事情吗?
想开口,但是对着他的眼睛,喉咙里哑得厉害……
最终,还是他开了口,“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奔波在外,你该知道,能休息的时候就抓紧时间休息,不然明天又是风尘仆仆的赶路。”
“我知道。”何淑沫点点头双手绞着,“你……”
“你想去看他?”他洞悉她的心意眸光闪烁着深意。
何淑沫点点头,“你可以让我去看看他吗?”
刑御枫摇头,侧过眸光,避开她眸中的哀求,狠心拒绝道,“不会。于公于私,我和他都是对立的,其实你该明白,这一天也不过只是如你心中所想来临而已我很想知道你会怎么做……”
何淑沫顿了顿,“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跟上你?”他眼中的戒备不言而喻,如此矛盾。
他上前一步.眸光有些咄咄逼人,“有些事情,总是需要一个结束。”
“你——”何淑沫后退一步被他眼中狠情的阴霾震慑……
他不让她有退后的空间,双手抓住了她的双肩,“我或许知道你想怎么样,但是我劝你,不要白费心力了,既然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你所有的一切,我就不会放弃,也不会让你有机可来,除非……我死。”
何淑沫一僵,他的眸光太过决绝,让她心寒胆颤,难道真的非要走到那一步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刑御枫定定地看着她,沉默得一言不发,只是加诸在她双肩上的双手越发地用力……
进退两难之际,何淑沫蓦地觉得刑御枫眉头骤然皱起,整个人瞬间警戒了起来,下一刻,一人一掌凌空霹来,快如闪电,带起了强劲的掌风,她只觉得腰身一紧,身体已经被人拉到了后面。
“是你!”刑御枫看清来人,惊讶之余,脸色沉郁,杀气毕现,“踏破铁鞋无觅处,不想你今日送上门来了!”他也是江山社稷的一个隐忧,除掉他,小皇帝便少了一份威胁!
看他如此架势,白玄沧一缩,躲到了何淑沫的身后,“姐姐,他要打我!”
何淑沫摇摇头对刑御枫道,“你先别伤他!”
刑御枫自然也感觉到了异样,眼底杀气收敛了许多,涌上更多的疑惑,“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何淑沫将前后经过太致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但是刑御枫还是不放心道,“就算他现在已经是个疯子并不代表着没有危险,万一他有一天若是恢复了理智,再以这假象惑人,少了防备,或许就是灭顶之灾。”
何淑沫顿了顿,“我明白,我也没有打算一直将他留在身边。”说到这里才想起来,他怎么会在这里?风清越应该不会让他四处乱跑才是,毕竟还需要他为她们指证那个神秘女子!还是爹娘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白玄沧听到何淑沫这么说,嘟起嘴巴道,“姐姐,你不可以不要我!
!”然后说着,孩子气地揪住她的衣袖,不肯放手……
何淑沫有些无奈,“我没说不要你,只是姐姐现在有事在身,不能陪着你玩…
刑御枫冷眼看着他如此荒谬可笑的动作,心底也是信了他确实疯掉了,只是
“天色已经不早了我让人送他下去休息!”
看到两个侍卫应声上来,白玄沧退后不依道,“不要,我不要下去,我要和姐姐在一起!”
何淑沫示意侍卫先暂停一下,因为心底有疑惑要询问,“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我爹娘呢?”
“他们都不要陪我玩!大姐姐被抓走了,大哥哥很生气地就追击了,我也追去了,他们都不要理我,然后大姐姐就把那个老爷爷踹下悬崖了,大哥哥也跟着跳下去了!”
何淑沫被他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大哥哥、大姐姐,难道指的是她的爹娘吗?心口骤缩了起来,“谁掉下悬崖了?哪儿的悬崖?怎么掉下悬崖的?!”
白玄沧想了想道,“那老头说那叫什么断魂崖,好可怕的名字哦……”
何淑沫转而看向刑御枫,以眼神询问,“那是什么地方?”
刑御枫眉头紧皱,反而担一比地看着她,“那地方我曾去过,下面是万丈悬崖,终年云雾缭绕,亦称羽化崖,若是人掉下去,只怕……”定然没有生还得可能
何淑沫脸色变得苍白,“不,不会的!爹爹武功高强,或许不会有事的!”或许会有奇迹的,不是吗?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在身边,却又觉得如此无力和绝望
原以为可以轻易地割会掉这一份血缘之情,等到这噩耗传来,才知道心有多么痛,或许心底早巳替代风琉接受了这一份亲情……
爹……娘……“到底是谁抓走了我的娘?”如是问着,不知道为何,心底的答应已经清晰是轻的师傅吗?不……为什么要这样……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看着她一手抚着胸口不断喘息的模样,刑御枫随即让人叫了大夫来,随即打横将她抱起,送进了寝房。
白玄沧也十分焦急地跟在后面,“姐姐……姐姐……”
刑御枫转身想让侍卫将他弄下去,却不想还未沾边,两个侍卫就被他打飞了出去连连吐血不止……
看着他狂奔着到床前,拉着何淑沫的手喊着,“姐姐……姐姐……”刑御枫眸光更加深沉了许多……
大夫过来,仔细地诊断了病情,然后就是愁眉深锁,心底有了结果,却又忐忑犹豫着不敢上前,“禀告王爷……”
“如何?”刑御枫快步上前急急问道。
大夫依然跏蹰,“这位夫人心脉混乱,想来天生便有心疾缠身,如今身怀有孕,在加上伤心过度,只怕……只怕……”
“住口!”刑御枫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若是这孩子的存在威胁到她的生命那就开药打掉他!”
大夫摇头,“这个恐怕也不行……这位夫人气虚体弱只怕受不了堕胎之苦,若是稍有不慎,只怕即刻就会殒命……”
“可还有挽救的方法?!”他忧虑的眸子盯着床上的人,心底涌现的怒意冲冲,夹杂着无边的担忧,反复摧残着那一份朽朽的心情!
“这个……老朽不才……”大夫惴惴不安回道。
“滚!”刑御枫冷冷呵斥道,“让这里的城主过来,让他去寻本城最好的大夫!”
那个将大夫带过来的人低头慌忙道,“回……回王爷,他就是本城最好的大夫了……”
“这样的废物居然你这里最好的大夫?!”刑御枫怒道
“那就出城去找!若是本王的王妃有个万一,本王拿全城的人抵命!”
“是……”那人怯怯道,没想到床上的人居然是睿王王妃……
何淑沫转醒,刚才的话语迷迷蒙蒙之间也听得清楚,“你别为难他们,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刑御枫一愣不禁更加生气了,“那你还要跟上来做什么?!随着你爹娘不是更好?”至少,风清越的医术他信任!只是,“都是为了他,对不对?!为了他难道你真的可以连命都不要了吗?
!”
何淑沫垂下眼睫沉黯不语。
“不许你凶姐姐!”白玄沧拦在刑御枫面前道,“你也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