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豪门隐婚:惹上腹黑男神 > 第483章 错觉
  “本尊说过的,那烨帝岂是冬儿使点小手段就可以驾驭的,跌量下自己的斤两,不要好高骛远,给她妃位便是幸事,贪得无厌就――必然无宠。”

  宛如呆住,自己的一席话,全被巫颂反驳得透彻。她有些懵,呆呆的举着烛火,机械地往前走。

  可是,这三日,烨帝和那个和亲而来的夏朝公主,一直呆在寝宫中,宫中盛传那个被废弃的清妃比起之前的霓妃更为狐媚,不惜勾引皇帝荒废朝政,整日寻欢。

  “这路,走错了!”巫颂开口。

  宛如才回过神来,就看见清妃独自一人举着纸伞,站在两人的前方,脸色清冷。

  可,她依旧将分度保持着极好,柔柔开口:“大祭司,这是一条蹊径,并没有错,依旧能到达我的寝宫。”

  她一把丢开手中的伞,朝着宛如和巫颂道:“怎么?本宫都亲自出来迎接了,莫不是祭司嫌弃,不肯给这个面子,进去坐坐都不肯?”

  踩着扔弃在地上的纸伞,清妃移步至巫颂的面前,目光定住“还是,母亲已经忘了曾有我这女儿?”

  清妃以同样的冷睨,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生母,抬高了脖颈,过了片刻,一点点地弯了双腿,艰难地跪在铺着软垫的地上。

  “你给我――跪下。”

  四周寂寂,巫颂站在花厅内,踱了半步,一甩长袖,偏头回望,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打量着一脸淡漠的清妃。这个女儿,她养了十五年,悉心调教,一言一行,一妆一容,尽态极研。却不料,始终不成气候。

  “母亲这可是有话要训我?”清妃今日心情极差,脸色惨淡,请来了自己唯一的依靠,却遭到这种对待。

  巫颂一个转身,以凌冽的训斥之态道:“这么点小事就忍不住了,怪不得项霓那事被你弄得错洞百出!”

  清妃一杵,反问:“母亲还记得这事?当时不是非常支持那位霓妃为后,甚至不惜打压女儿的吗?”

  巫颂声音本就低沉,加之带着怒意,更为恐怖。

  “哼,现在尘归尘,土归土,她不都死了吗?你呢?照样是他的妃,就算我不提议立她为后,你就以为后位会落到你的头上?”

  巫颂向来说话不留情面,这么一说,简直让清妃颜面全失!

  清妃径直站起,说:“女儿的确很失败,之前项霓霸着,费了大把心思才送走,又来了项冬儿,那边传来消息,整整三天,皇上和她恩爱两不疑啊!你说,女儿是不是应该继续斗争下去,还是学着你们说的那一套,安安分分活在这座宫殿里呢?”

  巫颂抬眼撇她一眼,并未说话。

  清妃指着周身华丽的摆设,转了半圈,笑得花枝乱颤“这是东海的珍珠,那是西海的红珊瑚,吃穿有度,哪样不是珍品?首饰衣裙哪样不是巧夺天工?可,我压根不稀罕,就如这座奢华的寝宫,对我来说,它们什么都不是,他都不来了,有这些有什么用呢?”

  “错!”斩钉截铁的打断。

  巫颂实在看不惯自己向来骄傲的女儿如今颓废成这样,一把抓住她的双肩,道:“现在,不怕再有外人,母亲就把话给你说清了,你一直有着最大的砝码――血昙,这是无论他爱不爱你,也要照拂你的最大保障。”

  清妃依旧惨淡地站在那里,说:“只有这个了……不然,我什么都不是。”

  “我再说最后一次,很多时候,帝王之爱,就如这血昙,并不能长久,却也不可缺失。照拂与恩情,并不是说你和皇帝的关系就此疏离,而是说,他并不会舍弃里,反而,他尊你,敬你,把你捧上一个安全的位子。不要,幻想自己是当年的合欢小姐,你永远也不可能达到那样的高度!”

  她最后的念头,便是拔下伤口上的碎片,一把刺向他的喉咙!

  然,她能得手一次,不代表能得手第二次。很快,他闪身而过,不屑道:“难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伤到朕?”

  他极快出手,欲要打掉她掌心里的陶瓷碎片。可,她长了心,亦是迅速躲闪,跌坐在紧紧闭着的殿门前,眼前一片发黑……

  痛恨,屈辱,悲伤,以及绝望渗入她发抖的光洁身体里,如果,不能毁灭,那么就此沉沦好不好?

  我好累好累,几乎看到了项祁再向我微笑,向我招手,他说,冬儿,你的手好冷!

  浑浊的意识,迷乱的面容,促使她将碎片的丰刃之处对准了自己,果断,决绝地落下。如果,一切都无法倒退,无法洗白,无法挽回。那么,结束会不会是一场最为完美的结局?

  皮肉的割裂的声音里,以夹杂着骨骼碎裂的疼痛。是西景钰,一把捏住她欲要越割越深的手,他暴吼一声:“住手――项冬儿你个疯子,朕叫你住手!”

  为什么她在他强势的声音里听到了害怕的颤音?

  可是,她只想一切都结束。

  唇角,费力的勾起一丝微笑,是对西景钰强求的讽刺!

  他像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强行要把她拥入怀抱,她却固执地踢开他,一步步地爬到没他的地方,双手抱着自己痛得要炸裂的脑袋,大喊:“滚!不要碰我!”

  明明已经到了停了冷雨的秋日上午,阳光穿透了繁复的窗棂,照入室内,一束束的阳光,穿越空气里的尘埃,将瘦弱的少女镀上淡淡的金色,美得就像是一朵盛开在日光下的小白花。

  可是,为什么项冬儿觉得好冷好冷,怎么摸索都只能停留在原地,仿佛她永远永远都只能停留在这漫长无边的黑暗里。

  脖颈再度被人掐住,西景钰的脸贴得很近,轻蔑地对她说:“朕以为你是不同的,可是事实证明,你就像她一样讨厌,令朕恨不得立马磨掉这个污点!”

  “想死是吧?这次倒还真不是做戏了,那好,既然你这么渴望,朕就成全你!”

  这次,他倒是下了狠手,毫不留情地掐着,看着她呜咽啜泣,手脚乱动,不断反抗,两人这样僵持,四眼相交。

  碰撞间,身后的巨大屏风,袅袅出烟的香炉,以及垂地的纱帘,被一一撞倒,砸碎,撕裂……

  时光仿佛停留在这一刻,一切都被怒火和恨意燃烧成灰烬,包括之前的那少得可怜的心生摇曳!

  最后一刻,他,终究放了手,看着她惨淡地倒下……

  所有知觉开始麻痹,色彩也逐渐散去,成了黑白。

  “拿进来。”

  西景钰停了笔,将手上的折子叠好,抬眸望向提着食盒的林德续,道:“她吃了多少?”

  目光却一直往下,看得林德续发颤。

  “老奴无能,项冬儿姑娘,她除了喝了些盐水,其它的什么都没有吃下去……”林德续跪在地上,背脊后,冷汗直流。

  “她这是在绝食,就让她饿着――直到她求着食物。”

  林德续不得不退下,西景钰则继续批这折子。

  就这样,不知不觉过了三天。外界传言,这废弃的清妃,就像是之前的霓妃,是狐

  媚转世,只为一举攻上帝王榻,霸宠整个后宫。

  此刻,林德续小心翼翼地领着西景钰来到榻前,隔着薄透的帘子,可以看到项冬儿娇小的身子蜷缩在那。

  “这是在挺尸呢?”

  项冬儿麻木的情绪再度收回,眨眼间,男人修长的手已经掀开了帘子,径直探进身。

  “苏娆!”西景钰凌厉一声。

  跟在最后的苏娆答了声“回皇上,奴婢在。”

  西景钰俊美的面容一沉,转开身“把端来的饭菜――灌到你主子的肚里去!”

  项冬儿,苏娆二人皆惊,这烨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彳亍间,林德续推了苏娆一把,悄声道:“苏姑姑可是没有听清皇上的话――要你将这饭菜端给项冬儿姑娘,服侍她吃下。”

  苏娆连忙答是,提了木盒,走到床榻前,小心掀开,将巴掌大小的玉碗盛好饭,继而夹上些鱼肉,端给项冬儿。

  剔透的玉筷被强行塞在她的掌心,西景钰一板一眼地说:“给朕吃下去!一粒米也不许剩下。”

  项冬儿望他一样,五指压紧筷子,狠狠地戳进饭团里。

  “苏娆!你主子不吃,你就按朕说的做!”

  苏娆站在西景钰身侧,颤巍巍的,腿有三分软。她勾下身,对着项冬儿轻轻道:“那――奴婢就多有得罪了!”

  她的手刚伸出,就被项冬儿打掉。

  女子脸色苍白,托得那一双明亮的眼睛越发的冷澈“我有手,会自己来!”

  她动作机械,强行张大嘴巴,将饭一口口地吞了下去,目光却始终对着西景钰,就像遇到威胁的小兽,时刻警惕。

  不消片刻,饭就被项冬儿吃了大半。苏娆和林德续面面相觑,一时间气氛诡异。

  直到项冬儿将饭吃完,西景钰冷睨她一眼,对林德续说:“送回马场,晚上带回来。”

  这回,送她去的人倒不是林德续,原以为有间隙的苏,林二人倒是非常喜欢玩踢皮球,最终差事落到了苏娆的头上,令项冬儿非常意外。

  简单洗漱后,苏娆迎了过来,面容恭谨,对项冬儿说:“公主,奴婢就此谢过救命之恩。”

  这人,势必要小心,项冬儿沉吟半响,反问“青青怎么样了?他们没用重刑吧?”

  “死了……”苏娆继续说:“送到刑房时已经吓得半死,还来不及帮她,她自己就自乱阵脚,进去不到两个时辰,便是抬着出来的。”

  这话按苏娆一解释,绝情冷血。项冬儿心里一阵乱,自己自作聪明,欲借西景钰扳倒苏娆,却不料半路杀出个母妃,她不得不救下这个心思复杂的侍女,却又在无意之间,害死它人,更可笑的是,这被她救下的侍女非但不觉得有愧疚,竟然还嗤笑替她死去的青青是死有余辜!

  真是大言不惭!

  项冬儿在反思自己救下苏娆,是不是等同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脸色浅淡,假装无意说:“送我去马场吧!”

  眼前的一切,让她沉浸在噩梦里,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依旧不杀她,只知道既然这次不死,那么,继续顽强的活下去便是首要任务。

  从后门出了寝宫,走上一炷香的时间,便绕到了漠朝凤阙里可以雕琢出来的人工湖――明月湖。

  现在是深秋,层林染黄,湖里的荷花早就谢了多时,有一干低等的小太监划着仅够两人乘坐的小船打扫着湖里的残败荷花,顺道清除湖里囤积起的淤泥。

  项冬儿踩着围湖铺了一圈的石子小径,脚底很痒,带着些微微的疼。苏娆跟在身后,出言提醒“公主,这几日……”

  此时,栽种两旁的高树落下一片枯黄的叶子,不偏不倚,打着旋儿落到项冬儿的肩头。女子慵懒回眸,带着惊人的明艳“这几日我一直和皇帝待在寝宫里,惹来了非议和嫉妒了?是吗?”

  苏娆被她一惊,说:“是。不少匪言都在说公主。”

  项冬儿不以为意,继续往前走,自顾自地说:“嘴是张她们身上的,我能怎么办?”

  她背对着苏娆,将袖子撩起,继而举起右手,原本如凝脂的肌肤上,割痕,淤青,捏打,几乎没有断绝过。

  项冬儿轻轻一叹,将特意选的高领宫装扯开贴颈的领子“如果,这就是她们梦想中的宠幸,那么,当她们享受我一样的待遇时,就知道有的受了!”

  “这些够了吧!详细地向我母妃禀告,对了,你也不必领路,我自己知道怎么去马场。”

  苏娆原本不愿离去,见项冬儿冷脸,自知不便久留,索性恭谨而走。

  项冬儿站在原地,耳畔听着苏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碎石的小径两侧有着对称的石雕花盆,明明已经是秋天了,却任有巧手的园丁种上了艳彩的秋花,轻轻一嗅,暗香浮动,仿佛任在百花盛开的夏季。

  也是在这时,女子明亮的眸子背着身后耀目的阳光,一点点的暗沉了下去。

  黑色的眸子里,印着浓艳的彩,却只能折射出压抑的黑。

  她像脱线的木偶,沿着小径一直走,知道听到熟悉一声“娘娘――今日巫祭司献给皇上的那串蓝宝石的坠子,真是漂亮极了,也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赐给娘娘,来个惊喜。”

  谄媚的声音,让项冬儿迟疑片刻,脑海里浮现出那个臣服于容浅的婢女――明月。顺着来音,项冬儿发现,竟是头顶上的假山观湖亭里坐着顾容浅及两名婢女,其中一人便是对容浅忠心耿耿的明月。

  顾容浅此时正在专心致志地刺绣,听闻明月的话,徐徐抬头,面朝平静的湖面道:“明月,不要胡说,那坠子的事情,皇上那边还没表态。”

  项冬儿站在她们的下方,看着这后妃揣度圣意,不免嗤笑,她的好太傅,项祁的红颜知己正重新以嫔妃的姿态展现在这漠朝中,尽管她已成乾妃许久,项冬儿每次见她,依旧会有一次错觉――她仍旧是淡看红尘,不惹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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