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直接上手抱住颜盈, 死命的蹭。
那熊样儿,简直把颜盈给逗笑了。
“大郎,我们现在在谈政事。”
颜盈伸出纤纤玉指, 戳着朱见深的额头。一下又一下,不像欺负, 倒像撩人。
朱见深就笑, 笑得特别奶。
“朕现在做的, 也是正事。”
颜盈:“......”
——这小男人没救了。
颜盈懒得纠正总会莫名其妙就拐弯的话题,按住朱见深的脑袋,就狠狠亲了一口。
“大郎乖,一会儿贞姐给你糖吃。”
朱见深笑瘫在颜盈身上,倒是没有再闹, 而是乖乖巧巧, 十分可爱的靠着颜盈蹭。
颜盈笑rua朱见深的脑袋, 煞风景的继续说起了政务, 甚至连赈灾事宜都反复说了一遍。别看朱见深腻歪死人, 但他真的很听话, 特指很听颜盈的话。
颜盈说什么, 他都用心记,何况颜盈还重复说了两遍。于是乎, 可想而知, 第二天上早朝的时候,朱见深就给满朝文武送了一份大礼。
“着工部、兵部尚书为钦差大臣,一千锦衣卫随行,共赴盐井卫赈济灾民。”
这......兵部尚书主持赈灾事宜可以理解,可是工部尚书同为钦差大臣,一同前往川蜀盐井卫赈济灾民, 满朝文武就有点儿不太理解和跟上当今圣上的思路了。
朱见深笑不露齿,很满意的道:“工部众多工匠,都对营造工程事项很熟悉,朕相信有工部尚书在,足以帮助兵部尚书以及一千锦衣卫尽快的安排好灾民的安置问题。”
工部、兵部尚书:“......”
满朝文武:“......”
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想法,绝对不是当今圣上一个毛都没有,哦,长齐了的少年郎做的。难道是后宫那位同样惊天地泣鬼神,和当今圣上来了一段‘母子’绝恋的皇后娘娘?
满朝文武纷纷天人交战,在他们看来,不管是前一种还是后一种,都让他们心态崩的。
前者就怕朱见深学习他的好父皇,人菜还偏偏认为自己是盖世的战神转世,要御驾亲征,结果造成土木堡之变,损失了几十万的将士。
后者嘛,就一个意思,牝鸡司晨,国之不幸。
满朝文武忧心忡忡,可惜不敢说。
因为他们经过将近一年的磨合,还算比较全面的了解了朱见深拥有怎样的狗脾气。
顺着他还好,要是不顺着他,像上回当今皇后娘娘因为生下一对祥瑞,欣喜若狂的当今圣上表示,唯有皇后之位才能表明他的一腔爱子之心。结果有言官不识相,当今圣上直接开喷,把那言官说得羞愤欲绝,恨不得当场触柱而亡。
朱见深就说,敢当场触柱而亡,就是在威胁他这位年轻的帝王,别怪他学习高|祖扒皮揎草的美德,让那言官名言千古。
说得这么诚恳,那言官恨不得当场晕死过去,可惜没有,后面就乖巧如鹌鹑,连屁都不轻易放一个。
经历这事儿,往后满朝文武哪敢轻易耍嘴炮。反正这回不管是谁的主意,他们作为大明的官员,当今圣上的手下,都老老实实的办差去吧。
兵部尚书、工部尚书当即领命,不日带着一千锦衣卫奔赴川蜀盐井卫,处理灾后重建事宜。
随后,颜盈领着宫娥开始在京都卫各处设施粥棚,供雪灾之后的京郊难民日常所需。另外,隶属工部的工匠们加班加点,在京锦衣卫指挥所的带领下,开始无偿为百姓搭建房舍。
就是那种一户挨着一户标准的‘口’字型一进四合院,所需物资,皆由为了换取圣旨表扬的富商出资。也就是说,朱见深这位当今圣上,只牺牲了一点点圣旨上盖印章的时间,不损耗丁点国库就让各方都很满意。朱见深‘爱民如子’的名声,也得到了空前的高度。
得知这一结果,朱见深简直嘚瑟极了,赶紧跑到坤宁宫,对着颜盈那张俏脸,连连‘啵’了好几下,还吃了唇瓣上的胭脂,最终才嘚瑟的哼起了小调儿。
颜盈:“......”
“采荷,采菊,赶紧给万岁爷温小酒上好菜。”
颜盈扯着嘴巴笑了笑,随即就随意的落了座。
过了一会儿,采荷、采菊两个丫头,就领着宫娥一道儿,将一壶温酒,十几道小菜儿端了上来。
整个坤宁宫都铺设有火龙,整个屋子暖洋洋的。颜盈和朱见深只吃了几口,就出了一身的汗。
“不知道母后在万佛寺待得满意不满意。”朱见深捏着酒杯,笑容狭促。“别化悲痛为食|欲,狂吃斋菜变胖就不好了。”
颜盈:......化悲痛为食欲很有可能,但变胖就......
老实讲,虽然她也是吃不胖的体质,但是吧,对比吃什么东西都要克制的钱皇太后,周皇太后真的很欠揍。钱皇太后能忍,而且还能够与她继续姐妹相称,真的是忍功一流。
颜盈叹息,却道:“这才过了几天,斋菜全是素的,又没有人参、茯苓、灵芝等物进补,怕是会消瘦不会长胖。”
“这可怪不了朕。”朱见深搁下筷子,有些头疼的道:“母后那个脾气,贞姐又不是不知道。朕现在深深觉得父皇当初在世,没有废掉钱母后,改立母后为皇后,并没有做错。”
颜盈点头:所以呢,这就是你坑起死去的亲爹来,毫不手软的原因所在?
哪怕是得利者,颜盈也想说山上的笋都被小男人给夺去了。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了,倒是钱母后那儿。”顿了顿,颜盈又道:“不如大郎抽空去瞧瞧,哪怕现在宫闱已经被妾整治成铁桶一片,钱母后身为大郎的嫡母,母后不在家的情况下,大郎当时不时去看望一番。免得有机会进去养心殿的文武大臣们,还觉得你我夫妻二人,软禁了钱母后。”
朱见深沉思,片刻后点头。“贞姐说的,朕明白了。”
颜盈——明白了,但是不想做是吧。
想想明朝皇帝,都挺任性的。颜盈就没再说,而是倒了一杯小酒,慢悠悠的喝着。
朱见深也开始继续喝酒,慢慢地酒意上头,就趴到铺着细软的美人榻上,小歇片刻。
过了一会儿,外边的走廊有宫娥脚步轻巧的走过,颜盈瞄了一眼,就没再关注,而是去了隔壁偏殿,看望两个呼呼大睡的包子。
“采菊,伺候好皇太子、长公主。”
颜盈吩咐一句,就转而出了偏殿。
可巧,颜盈刚刚走进正殿,还没有到内室,就听朱见深哼哼唧唧的唤了起来。
“贞姐。”
奶奶的,就跟奶猫儿踩奶似的,踩到了心间儿。
颜盈身子微微停顿,继而撩起珠帘进屋。
“大郎,怎么了?”
朱见深委委屈屈:“贞姐怎么不陪朕睡觉觉。”
颜盈:“......”
“去看孩子了。”颜盈在朱见深身旁坐下,纤纤玉手抓住朱见深修长而有力的左手。“怎么能比皇儿还会撒娇呢!”
朱见深腻腻歪歪的抱住颜盈。“贞姐,你不是说朕是你最疼爱的宝宝吗?”
颜盈莞尔,不禁笑弯了腰肢。
“是啊,谁让大郎还是个宝宝呢。妾可疼爱死宝宝了。”
朱见深哼唧,似满意又似不满意的蹭蹭。“不准比疼爱朕,还要疼爱皇儿们。”
颜盈伸手扯了扯朱见深的面皮儿,笑意加深。
“害不害臊啊,皇儿们才出生多久,话都不会说,就开始争风吃醋了?”
朱见深这下真的开始不满意的哼哼起来。
脸蛋儿红红,估计已经醉了,所以毫不避讳的展现自己的本性。
就是要霸占他的贞姐,哪怕他和贞姐的孩子也不可以,得到比他还要多的爱。
“贞姐,朕要亲亲。”
朱见深又开始扭动身|子,像想摆脱束缚的毛毛虫一样。
要蜕变,又要人陪!
颜盈:“听话,继续睡觉觉。”
颜盈轻轻用力,就将朱见深摁倒,随后她也和衣陪朱见深一起躺下,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大概日落时分才悠悠转醒,醒来后,简单的梳洗,就开始用膳。
膳食并不奢华,远远没有打到一百零八道菜的水平。
主要是习惯,小时候朱见深的一切衣食住行都由颜盈打理。在冷宫的时候,经常两人共用一个碗。基本上都是朱见深先吃,然后颜盈捡剩饭。
后来明英宗复位,朱见深重新恢复了太子的位置,捡剩饭吃的行为,肯定没有了,不过却保留了一起吃饭的习惯。基本上,两人都是你一筷子,我一筷子,你吃我碗里的饭,我吃你碗里的菜,就像平常夫妻一样和和美美。
“朕记得小时候,朕过生日的时候,贞姐特意去跟御膳房的人,求了几个鸡蛋,炖了一大碗蛋羹。当时找不到多余的汤勺,贞姐就用筷子,慢慢的一口口喂朕。朕很欢喜,甚至忘了问贞姐吃了没有,一个人就将一大碗蛋羹吃完,结果却害得贞姐饿肚子。”
颜盈垂目,片刻不免轻笑起来。
“妾当时没有饿肚子,不是有橘子吗?这还是大郎爬树为妾摘来的。妾记得妾当时啊,可欢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