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明叔,你怎么看?”田苗再次把问题丢给田兴明。
田兴明望一眼严肃着脸的田苗,心里总有种这个侄女故意‘折腾’他的感觉。
“苗苗,请你再多加些人,我想只要你答应要他们,工资低一点应该也是可以的。”田兴明一脸诚恳替大家‘请求’道。
“就是,只要你要我们,工资低点都行。”张庆飞连连点头附和。
按目前两个分公司的情况,一下子要二十六个人实在是有些多,除非再由自己开办一个分公司,或者扩大宁城分公司的规模。
但是看到张庆飞那渴望的眼神,田苗莫名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兴明叔,那就再加五个!”先要十五个,余下的等新计划实施了再说。
“十五个?”田兴明望了眼田苗手里的名单,便明白过来田苗的意思,她这是为了张庆飞而多加了五个人,“行,那就十五个!”
“兴明叔,这选人的事还是你来!”田苗把名单递给田兴明,并冲他翘了翘嘴角。
“好的。”田兴明心里苦哈哈地接过名单,侄女老总有些腹黑,以后跟着她他可得多用点心。
“十五个?”张庆飞一脸忐忑地望向田兴明,“兴明哥,这次应该能轮到我!”
“能!”
他提笔按照纸上的顺序连续圈下去,五个,刚刚好把张庆飞圈了进去。
“谢谢田苗姑,谢谢兴明哥。”
张庆飞的岁数和田竞宇差不多,但是看上去却要比田竞宇憨的多,看到自己的名字终于圈进去,竟然开心地蹦了一蹦子,不过这一激动,冒出口的称呼也够乱的。
“别高兴的太早,小心这些没选上的人给你们提意见,你们来的四个可都被选上了。”
田苗笑着向张庆飞打趣一句,然后冲着田兴明调皮地眨了眨眼。
“兴明叔,如果你安抚不了他们的话可以来找我,到时候我给你想办法。”
田兴明努力忍住嘴角的苦笑,“请大侄女放心,我一定能安抚好他们的。”
“那就好!”田苗嘴角的笑意更深。
她指了指田兴明拿着的名单,“兴明叔,选中和没选中的人是那些你应该很清楚,那这名单给我,我好按照这个名单来安排他们的工作。”
“嗯,清楚。”
田兴明把名单递还给田苗的时候,看到田苗那别有意味的笑意,心中不由一动,本来还在为要如何安抚那些没选中的人而焦虑的心瞬间便安了。
老田头对田苗的处事能力已经见怪不怪了,全程听着她和田兴明他们的对话,他除了竖着耳朵听得认真之外,而且还是满心满眼的自豪。
沈平却在把田苗的一举一动记在心里的同时,心态也越来越复杂,恐怕上面那人如此关注她的缘故就是因为知道了她的能干!
沈平记着要把今晚探听到的消息详细记录下来,所以田兴明等人离开后,他也匆忙告了别。
虽然距离不远,但田老大还是坚持用拖拉机把沈平送了回去。
“爹,你看看这个名单。”
屋里没了外人,田苗便把名单拿出来递给了老田头。
“嗯,兴明做事是个稳妥的,在队里的时候,名单上这些人都是踏踏实实干活的人。”
“爹,你给我说说兴明叔在厂里的表现呗!”
“他啊!”老田头知道田苗这是想了解每一个人的情况,便先从田兴明说了起来。
与田苗猜测的差不多,田兴明不仅干活踏实,而且还是个八面玲珑的人。
除此之外,他还是个知人善用的人,老田头看着安排他当了个车间主任,他干的非常出色,他带的那个车间是三个车间里既是最团结,也是效率最高的一个。
说完了田兴明,老田头又接着说起其他三个这次要和田兴明一起从粉条厂离职的人。
“虽然他们四个都是我们本家,目前来看他们干活都挺踏实,人品也还可以,但是保不齐以后心大了之后会出幺蛾子,所以他们到了你的公司后你别给他们特殊的对待,免得给自己招祸。”
“爹,这个我知道。”
说完了这四个,老田头便说起张根山那四个人的事来。
其实田苗对这四个人并不是太感兴趣,可是听了张根山的事后,田苗却不由多了几分对他的关注。
当年是张根山的大哥张根生求到老田头这里,让老田头帮着张根山在村里入的赘。
张根山家里弟兄众多,山里穷不好说媳妇,刚好他大哥张根生和老田头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才有了他求老田头帮忙这事。
不过,引起田苗对张根山关注的原因并不是这个,而是他家竟然是南岭县坪沟村的,而且他家就是坐落在比岭头小学所在的岭头社还要高出两百米的山头上、距离六七里远、名叫阴山嘴的那个社。
之所以田苗记住了阴山嘴社的名字,是因为那个社里的孩子也都是到岭头小学来上学。
因为距离远路不好走,来上学的孩子不仅少而且年岁普遍都较大,她在送砖的时候还见到乐那四五个来帮忙、年岁在十三四岁的男孩子。
仔细一想,竟然想起来其中有一个男孩子和张根山有几分相似。
当初因为那个男孩子是五个孩子里年岁最大,但穿的却最差,所以田苗便对他多了几分关注。
老田头说完了张根山,接着往后说其他的人,田苗的思绪却飘得有些远了。
老田头和张根山的大哥张根生有过一面之缘,那有没有可能自家外婆家就是南岭大山里的呢?
刚才老田头说起南岭的时候,她偷偷观察过田老太太的神情,似乎发现她望着他们的神情微微滞了滞,而且还偷偷瞪了一眼老田头。
可是,如果田老太太的娘家人在南岭大山里的话,不管她想念他们还是恨他们都不该是这种表情!
所以田苗又有些吃不准了。
送完沈平回来,田老大与田大嫂也加入了给田苗介绍那二十个人的队伍里,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田苗的思绪便也收了回来。
“爹,三哥三嫂他们过得怎么样?”
说完了那些人的事,田苗便问起了田老三一家子的事。
“哼,过得还能怎样,你三嫂就那德行,自己不争气,我们也管不了。”
老田头还没说话,田老太太首先气呼呼地开了口。
田苗一家搬走之后,田苗就把她家转让给了田老三,钱就是过年的时候田老三家分得的分红钱。
当然,这钱田苗并没有要,而是留在老田头的手里作为田竞旭和田竞阳读书的钱。
“竞旭和竞阳没受影响!”
田苗没有细问是怎么回事,她只关心两个侄子,那俩侄子虽然话不多,可却懂事的很。
“哼,要不是你爹和你大哥,恐怕两个孩子的脸都要被他丢尽了,哪还有脸念书。”
“怎么回事?”
田老太太气的不行,最后还是田大嫂把事情说了出来。
分出去之后,老田头也不好再扣田老三的工资了,不过为了能让田三嫂手里也能攥着几个钱,老田头还是以给田竞旭和田竞阳攒学费为由从田老三手里扣下了五块钱交给田三嫂。
田老三手里有了钱就开始飘起来,其实他也就是好呼朋唤友喝些小酒,偶尔也和别人打打牌,算不上什么大毛病。
可是事情坏就坏在他这呼朋唤友上。
粉条厂办起来之后,看到厂里的工人们手头有了钱,就有人在镇上开起了类似于茶楼的饭馆,在里面既可以喝酒吃饭也可以打牌。
得了自由的田老三便成了那里的常客,老田头和田老大去把他拉回来几次,当时他答应的好好的,可是回头他又偷偷跑去了。
老田头和田老大都很忙,不能时时跟着他,田老三也学乖了,看着他们俩闲了,他就乖乖回家,他俩忙起来,田老三这才去那饭馆里混日子。
最近为了收到洋芋,田老大老往外跑。
县上已经把粉条厂树立成了致富的典型,不是有人来参观就是别的地方请老田头去做指导,所以老田头也忙得不可开交。
两人那里还顾得上田老三,这下田老三便如鱼得水,索性住在了那饭馆里。
他一连两天没来上班,第三天从外面回来的老田头和田老大准备去找他时,却有人找上了门。
说田老三不仅欠了两百块钱,而且还欺负了一个小瓜妇。
老田头和田老大只得带着两百块钱去赎人,等他们去的时候,才发现田老三被那些人打的浑身是伤,用麻绳绑着关在房子里。
主事的是小瓜妇的哥哥,也是那个饭馆的老板。
钱的事好解决,他很爽快地接了两百块钱。
谈到小瓜妇的事,这人竟提出要嘛让田老三和田三嫂离婚娶了小瓜妇,要嘛就给小瓜妇在粉条厂安排个工作,如果不答应,那他就要告田老三。
这两个条件,老田头和田老大自然都不可能答应。
既然他要告,那他们就帮帮他,从他家出来之后,老田头和田老大就去找了陈勇。
陈勇听了这事,说这事应该是那些人专门给田老三下得套,这个时候镇上没有专门管这方面的人,最后陈勇给县上打了个电话,县上派了人来把那一伙人抓了,才把田老三给救了出来。
快四十岁的儿子,老田头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最后直接给他停了职,让他自己在家反省反省。
原以为手里没了钱,田老三应该会拐上一阵子,可是田三嫂被他一逼,竟把老田头偷偷给她的钱尽数给了田老三。
村里没人陪他喝酒,他自己喝,喝完了就打田三嫂。
“田大大,田大哥,你们快去看看,竞阳和田三哥打起来了。”
田老大的话刚说到这里,院子里便传来这么一声大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