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急忙赶去西市刑场,在问斩台上等着问斩的却正是锦乡侯!
王有福见状,刹那慌了,驱马上前,大叫:“停下,快给老子停下,侯爷何罪?为何要问斩!”
监斩管乃是大理寺寺丞左也,见有人前来阻止行刑,倒是心中一快,忙走下台子,细瞧来人,
一时认出来人乃是龙武军前将军王有福,大吃一惊,上前施礼拜见。问他为何此时才回来,边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国公爷为何变节投敌……
“休要啰嗦,只说眼前这事,侯爷犯了什么罪要问斩?”王有福打断他的问话,不耐烦问道。
左也叹息一声,摇头:“将军有所不知,圣上龙体染恙,如今是忠王监国,斩令是忠王爷下的,说是侯爷私藏兵符,有谋反之心,故要将其斩首示众,以儆效尤。若非太后力保,怕连侯府也操个干净。”
“荒唐!真是荒唐!个个都是我大夏的忠臣,如今个个都成了奸人贼子,不是谋反就是投敌!岂不是荒唐至极!”王有福怒道,气极而笑,神情滑稽的要命。
“将军,现如今不是生气的时候,眼看就到了午时一刻,您老还是赶紧进宫请圣上示下,这还来得及,再晚了可就来不及了!”左也道。
王有福听闻,忙调转马头,要往皇宫去。一直在旁边听话的由明儿上前去拽住缰绳,说道:“带我一起进宫去。”
“为何要带你去?你一个女子又能做什么!”王有福道,将她推到一边。
“王将军,只管带着她去见圣上,她有御医之能,甚至比御医还要强百倍。”文耘开口说道。
王有福眼神一闪,微微点点头,一侧身型,将由明儿拉上马,疾驰而去。
文姿紧紧揪住文耘的胳膊,瞧着马儿朝皇宫方向奔去,忍不住又流下眼泪,呜咽道:“三哥,你怎么好叫嫂嫂去冒险!”
“事已至此,只能殊死一博。我们现在唯一的指望便是圣上,全靠明儿一双手,若她治不了圣上的病,那咱们便都要死在这里。”文耘面色冷峻,沉声说道。
文姿头一回见三哥有这种面色,唬的不敢再问。
……
王有福与由明儿来到皇宫丽华门处。
王有福也不下马,骑马径往宫中闯去。
侍卫上前阻拦,王有福气的嗷嗷大叫,怒吼:“瞎了眼的奴才!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瞧瞧老子是哪一个!”
有侍卫认出他来,诧异叫一声王将军,却依旧手持长枪,不准他们进宫。
王有福只得下马来,与他们交涉。
那侍卫上前施礼,无奈回道:“王将军,你可回来了!可惜回来晚了,如今这宫中辖制权已经尽归忠王所有,就算我们让你进得这道门,里面也自是进不得的,都是忠王府过来的侍卫守着,没有忠王爷的的手令,谁也不准进去!”
“他想干什么?圣上还在,他想一手遮天不成!”王有福怒道。
侍卫叫苦:“王将军,你老何苦为难我们这些小的,你若想进宫,只找忠王爷要令牌就是了,难道他还不给你么?”
王有福一跺脚,拉着马扭身要走。
却被由明儿扯住。
只听由明儿对那侍卫说道:“侍卫大哥,太后她老人家可还在宫内?”
“当然在呀!”侍卫道。
由明儿自袖里将出一锭整银往他袖里塞去,低声道:“外甥来看望祖母,乃是人之常情,太后娘娘素来最疼的便是王将军,若是得知他回来,一定喜出望外,迫不及待想见他。求大哥通融,将王将军回来的消息告诉太后娘娘一声,感谢不尽。”
侍卫将银子揣好,犹豫半晌,点了点头:“你们暂且退后,到外面候着,待我找个理由告诉宣华殿的人一声儿,若是太后宣王将军觐见,想是忠王爷也不好拦着。”
由明儿施礼谢过他。这才拉着王有福来到城门外的街角,找个茶棚坐下,喝茶等着。
王有福因叹道:“由姑娘,看来这情势不妙,真是想不到,这忠王怕是有不臣之心!圣上已经被他控制。他可是圣上的亲弟弟呀!如果太后得知此事,岂不伤心欲绝!”
由明儿默默喝茶。
古往今来,宫闱争斗一直存在,没有谁对谁错,历来是胜王败寇,她也不知如何评说,索性默默不语。
两人喝完了茶,眼见日头升上头顶,马上就到了午时,王有福便又暴躁起来,坐立不安,起身在茶棚外面来回走动,时不时跑到丽华门前探望。
又等了一会子,方见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出丽华门,一直注意这边动静的王有福见他,犹如见了亲人一般,手舞足蹈,迎上前去,大声道:“小禄子!可是找我?我在这儿,快带我去见太后娘娘。”
这小太监上前认一认,一跺脚,嗔道:“我的爷呀!让你去趟边关,你倒是小半年不归,想急死太后她老人家不成!昨儿还念叨你呢,若是有你在,依旧领着内侍首领职,也不会闹到如今这般田地。快跟我来,倒底是把你给念叨回来了。”
王有福唤上由明儿,随小禄子进了丽华门。
有太后的令牌,倒是一路畅通无阻。
小禄子在前面带路,走着走着,王有福先停了脚步,诧异问一声:“小禄子,你这是往哪儿走呢?太后住在宣华殿,这是去清华苑的路,你这混小子蒙谁呢!”
小?子呜咽一声,哑声回道:“将军有所不知,太后因为打了忠王爷两下,忠王爷一气之下,将太后送到了清华苑,说是让她老人家安享晚年,不要她再操劳别的事。说是这么说,其实就是把她老人家给囚在此处,一步不准离开。
今儿王将军可是来的巧了,恰好遇上忠王爷去大相国祭天,否则怕也不得轻易进来。”
说着,便也来到了清华苑。
小禄子命宫娥进内通禀,须臾孙太后竟然扶着两个宫娥,颤巍巍的亲自迎了出来。
王有福见太后娘娘一头白发,满脸皱纹,一时怔住,半晌,方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叫:“太后娘娘,几个月不见,您老为何成了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