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周书衍的夸赞，傅清辞是含笑应下。
毕竟他也觉着沈阮懂得不少，甚至是在日后，指不定都要给他不小的惊喜。
周书衍瞧着傅清辞的眉眼微微舒展开，笑意一点点蔓延上去。
“你还真是……”周书衍一愣，随即也忍不住展眉一笑，“上心了呀！”
“软软很好。”傅清辞的目光也正一寸一寸的柔和下去，“也值得。”
周书衍道：“本来我还以为你和楚宴一样的眼瞎，但是今儿见着，我发现眼瞎的只有楚宴一个人。”
“你这话还是别在他面前说。”傅清辞说道，“当心被他记恨上。”
周书衍耸耸肩：“无所谓，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对他与林姝姝之间的态度。”
“仗着一点点的恩情，便这般挟恩图报，等着日后这一点点的恩情消磨完，林姝姝可就有的受了。”
对此，傅清辞并不否认。
只是依照他对楚宴了解的来看，这一日，只怕还是有些长的。
周书衍心烦意乱的挥挥手：“不说他了，昨儿楚宴就像条疯狗一样，逮谁咬谁的，烦死了。”
“还在你那？”
周书衍哼了声，脸色极其难看。
傅清辞颔首：“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留你了，走吧。”
周书衍闻言，顿时就惊讶的长大嘴：“不留我？我辛辛苦苦累死累活半天，你就这样对我？”
“不然？”傅清辞声线平稳依旧，“留你下来用膳？”
“倒也不是不行。”
傅清辞笑意隐隐：“
周大夫，请吧。”
周书衍：“……”
把人弄走后，傅清辞这才回到屋里。
沈阮依旧没睡，正睁着眼百无聊赖的盯着床顶垂下的同心结。
这同心结是近来才被绿腰那几个丫头给重新换上的。
红艳艳的绳结和流苏垂坠着，在她眼跟前，一晃一晃的。
听见脚步声，沈阮倒是偏了下头：“这么快？”
“那你以为呢？”
沈阮抿抿嘴：“还以为你们会说到日落西沉呢！”
“没这么多可说的。”傅清辞坐在她身边，“你今儿还有哪感觉不舒服？”
“没。”沈阮叹气，“就是睡久了，腰有些疼。”
“那我给你揉揉？”
沈阮摇着脑袋：“别了，我现在动一下都觉着难受，那群人下手也实在是太狠了。”
傅清辞揉了揉她的脑袋，虽是没说话，可那微微敛着的眉眼，实在是让沈阮心里陡然生出一点不安来。
以前时，她以为傅清辞只是一个小可怜。
可如今能和威远候挂上关系，又怎么会是一个小可怜呢？
想起话本子所写的那些雷霆手段，沈阮觉着，她现在需要担心的人，恐怕是云晔才对。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是我技不如人。”沈阮赶紧改口，又去看傅清辞。
可他依旧面无表情的，这让沈阮心里有些不安。
“你好生歇着，这些事我会处理的！”傅清辞终于出了声，可对沈阮来说，却还不如不出声。
只是还好，傅清辞没见过许凌，更没见过云晔。
沈阮慢吞吞的闭了眼，觉着自个伤口实在是更疼了！
要是以后有机会回去，这一笔账，她一定要向云晞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今儿因她伤的缘故，傅清辞将他温习的那些书，全都搬到了屋子里来。
静谧冷清的熏香点着，不一会儿满室都是这个味道。
香里多加了些安眠的药材，不一会儿沈阮再一次的睡过去。
等她醒来，窗扇外便是黑沉沉的一片，偶有星子遥映在苍穹之上。
而原先正在温习的傅清辞，此时正在换衣裳。
“你要去哪？”沈阮见状，不由得出声问了句。
傅清辞也没料到沈阮会在这时候醒来，他系腰带的手一顿，半侧着身子：“周书衍传信，让我去一趟。”
听见他的名字，沈阮稍稍颔首，眉眼微垂，纤长的眼睫扑簌着，有些许的可怜。
见此，傅清辞忍不住又补了句：“我去去便回。”
沈阮对他的去留其实并无所谓，只是她想起之前的一桩往事来。
“夫君。”沈阮突然间温温柔柔的喊住他，“你身边的好友，是只有周公子等人吗？”
傅清辞虽是不明白沈阮为何会这般问，不过他还是回道：“是。”
“原是这样啊！”沈阮笑了下，“如此看来，当初你去那些秦楼楚馆的，也是周公子他们带的呀！”
提及这事，傅清辞神色中倒是有几分难得一见的沉默。
“谁提议的？”
傅清辞依旧没出声。
“周书衍吧！”沈阮笑。
傅清辞
这时候，才稍稍出了声：“为何这般确定？”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嘛！”沈阮笑道，“依照你的性子，你肯定不愿去这些地方玩乐，楚小侯爷了，有林家的那位姑娘，余下可不就是周公子一人了吗？”
傅清辞这么一想，觉着倒也是，不过这次他却还是要解释清楚的：“这次是去周书衍的医馆，不会涉及那些风月之地的。”
“我也就是随口一问而已。”沈阮笑弯了眼。
傅清辞并不愿意去想她是随口一问，还是早有打算，他将衣裳穿好后，这才重新走到床边。
他半弯着腰，在她的头顶上拍了拍：“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好。”
*
傅清辞趁着夜色出府，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
这样的动作，在以往的年岁总归，他早已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只是自打从芙蓉城回来时，他念及沈阮，收敛很多，几乎很少出府。
今儿，算是个例外。
等傅清辞赶过去的时候，楚宴也正坐在周书衍的书房里。
与以往的意气风发不同，楚宴今儿出奇的沉默。
见着傅清辞推门而进，周书衍赶紧起身朝着傅清辞走去，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来：“你可算是来了！”
说完后，他又小声地嘟囔一句谢天谢地，这才让出一个位置，让人赶紧进去。
书案后，听见声音的楚宴也略抬了个头，只是怎么瞧着，这人都像是在隐忍着什么，额上都有青筋凸起。
傅清辞并不
在意。
他随意寻了个位置坐下，也没开口，直到周书衍将茶端上来，他浅尝一口润润喉后，才慢条斯理，一副与己无关的模样开口：“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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