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童却没动:“合作已经结束,多谢王爷援手,但是阿童受之有愧。”
“阿童姑娘,这只是我家主子的谢礼而已,不会再请你们为他做事的?”
“无功不受禄,我家相公也不会愿意再受清庭恩惠的,时间紧迫,还请金总管让让。”
金明无法,只得退到一边,看着那两个身影慢慢消失,他很想呸一声不识好歹。却又从心里佩服这个女人,还真是有原则啊。
其实他高估阿童了,她还真没什么原则,之所以不受这恩,不过是不希望陈耀东难过罢了。
她的未婚夫虽然没有心机,却一直以反清复明为己任,为人板正得很。为了她和父亲的仇和义郡王合作一次已够他内疚了。如今三刀六洞让他免于这种内疚,她可不想他再受一次。
所以哪怕再难,这一关都得他们自己来受。
金明想着九阿哥交待的话,忙紧走几步跟上去:“阿童姑娘,我家主子说了,若是你不接受大夫,还请收下这上等的止血药,不然陈公子怕是撑不到医馆了。”
这回阿童倒是收得很爽快:“代我多谢你家主子。”
她利落地给陈耀东上了药,然后背着人头也未回地离开了。
陈耀东会怀念这个他自小长大的帮派,但她却是半分留恋也没有。她的心很小,小到能装下的,也仅仅一个陈耀东而已。
但愿从此山高水长,这些朝堂江湖都能离他们远远的。
三天后,总督府衙收到了三万两银子,据来送礼的孔长老所言,这是他们五月份的孝敬。
一年十二个月,啧啧,出手可真是大方啊,怪不得历任漕帅回京后都富得流油。九阿哥面上笑呵呵地送孔长老出门,回屋就摔了一套上好的官窑釉彩茶具。
婉宁端了凉茶进屋:“爷,消消气。”
“一个月三万的孝敬,这还只是打点爷一个人的,这帮子人怕是早就赚发了?这地界儿的官员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居然由着这帮子反贼耀武扬威?”
“爷不是打算跟他们谈判了吗?介时总能把漕运归回来的。”
“啊呸,一帮子乌合之众,凭什么叫爷跟他们谈?”
婉宁一惊:“爷,你想干嘛?”
“当然是想法子灭了他们,你好生休息,爷去找秦先生。”
婉宁:......
前后一个月,九阿哥便在漕运一事上露出了獠牙,逮着几个典型狠狠罚了一通,末了又灭了两个青帮分部。一时间青帮人人自危,与洪门和白莲教的联系也前所未有的频繁起来。
只可惜,各人自扫门前雪。
虽然青帮口口声声,朝廷拿青帮开刀,唇亡齿寒,下一个不是洪门就是白莲教。
可洪门和白莲教也不是傻子。义郡王来来回回都拿漕运说事儿,明显就是看不惯青帮把着漕运,要把这块肥肉收回去了。这事儿掺和进去,自家收不到半点好处,还要被朝廷针对,他们脑子被门夹了才会掺和。
再说了,青帮这些年占着漕运,是他们中最有钱的。这钱可没半分落到其他门派上,凭什么为他冒险啊,当然了,青帮愿意把这块肥肉拿出来分分那就另当别论了。
眼看到了端午,天气便越发热了起来。
婉宁瞧着九可哥日日忙得脚不沾地不免心疼,但对漕运之事一窍不通的她哪能帮得上忙,只能在吃食上越发上心,生怕他顶不住。
但九阿哥却半点没放在心上,正催着秦先生赶紧把管理漕运的章程拟出来。
秦先生不太赞同:“九爷,这样是不是太冒进了?毕竟狗急跳墙,逼得青帮拼死反扑就得不偿失了。”
“爷已经够温和了,但是除非永远不动手,不然他们定能看出来爷不是来混钱的。快些章程拟出来,到时候指令下发,他们便知道这是整个朝廷的意思了。省得成天到晚盯着爷,出个门还要防着被刺杀。”
就这个月他出门都被刺杀两回了,惊得婉宁一连做了半个月的噩梦。
秦先生有些无奈:“但是九爷,青帮与洪门紧密相连,就怕牵一线而动全身,到时候会不会逼得这三派联手谋反?”
“秦先生你就是太小心了,咱要真能把这三派逼得谋反,皇阿玛指不定笑得多欢实呢。他做梦都想有个由头把这些反清复明的组织一网打尽。”
秦先生有些沉默,九阿哥这才想起秦先生也是汉人,心中顿时了然。怪不得一向敏锐的秦先生于此事上却总是犹犹豫豫的。
想通了这一点,九阿哥做这些事的时候便着意避开了秦先生,倒不是不信任他,而是不想令他为难。
赶在端午之前,关于漕运整改的折子就飞向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