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傻子,已经察觉到老四隐藏实力的康熙对九阿哥很是无语,觉得这儿子能顺顺当当混上亲王,他的媳妇可真是功不可没,看来秦先生还是不能过早地招回来。他放缓了声音:“胤禟啊,如今朝臣对胤誐是个什么态度你也知道,若连你都离了京,那些弹劾他的人谁去对付?”
九阿哥顿觉自己任重而道远,但还是忍不住嘀咕道:“天天跟那帮人唇枪舌战,儿子都快成街头骂架的泼妇了。”
康熙忍住笑:“无妨,不还有凌爱卿陪你嘛。”
不过凌文浩比九阿哥要聪明一些,他不光在朝上跟人骂,回过头还能逮着那人的小辫子,将人请进通政司喝茶。几个例子之后,只要他开口,一般就没人敢反驳了。
都是当官的,谁还能没点小辫子呢。
被康熙说服的九阿哥颇为郁闷,但还是依言去找了七阿哥胤祐,将一枚印信交给他后再三叮嘱了一番,听得七阿哥都烦了才起身告辞。
第二天,大军在校武场喝过践行酒,经由玄武门出京。十四装了三十门大炮紧随其后,雄纠纠气昂昂的模样,比五阿哥更像大将军。送完人后,九阿哥被八阿哥拦住了。
“九弟,听说你昨儿去七哥府上送了枚印章。”
九阿哥一愣:“八哥,你在七哥府上也安了人?”
“你就说是不是?”
九阿哥倒也没有隐瞒:“十弟在前线杀敌,这枚印章能让他的粮草多一重保障。”
八阿哥心中发酸:“九弟对十弟可真是上心啊,得兄如此,十弟也算是值了。”
“八哥对十弟不上心便罢,却还跑到弟弟跟前说这风凉话是何意?”
“我?不过是意难平罢了。”八阿哥自嘲一笑:“九弟,为何我在需要你帮助的时候,你狠心拒绝。对十弟却不用他开口都能掏心掏肺,我与你亦是自小的交情,自问不比十弟对你差,你怎么就能偏心成这样呢?”
提到过往的交情,九阿哥心里也不好过,说到底,他心中对八阿哥也是有愧的。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拍拍八阿哥的肩膀:“八哥,你听弟弟一句劝,别再折腾了。打从十弟查空饷开始,皇阿玛便压着一股子邪火。如今前线战事吃紧,你可别在这上头找事,否则皇阿玛发作起来,谁也救不了你。”
八阿哥淡淡道:“那你可太看得起我了,军中哪有我插手的余地。”
九阿哥悄悄松了口气,无论太子还是八阿哥都没能耐对军中动手,只要七哥那边不出问题,十弟就不用担心后方。
只他这口气还没松完,便听八阿哥幽幽道:“你要担心的是以后,十弟在军中本就名头响亮,若是此战大捷又真将空饷整顿清楚,那么以他在军中的影响,日后除了我还有哪个皇子登基能容他。”
九阿哥后心顿时阵阵发凉。
酒肆
天还未黑,丽珠便早早关了店门,转身上楼。
楼上的诺敏一身利落的男装,头上带着帽子,腰间缠着软鞭,就连桌上的包袱都已收拾停当,听得声音对她微微一笑:“你来了。”
丽珠声音有些发哽:“格格,既然姑爷已经娶了别的福晋,您又何必管他死活呢?”
“我也不想管,但我的心不由我。丽珠,我得去找他。”
“可是格格,那是战场啊。”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离开后,你把晙儿带回阿巴垓,阿布会照顾好他的。”
“不,格格去哪儿,丽珠就跟到哪儿。”
诺敏摸摸床上弘晙熟睡的小脸蛋:“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唯有把晙儿交给你,我才能放心。”
“格格。”
“丽珠,我心意已决。如果晙儿问起,你就告诉他,我去寻他阿玛了。”
丽珠含泪应下。
天完全黑下来以后,诺敏背上包袱,骑马闯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策妄阿拉部坦的军队来势汹汹,其将领大策凌墩多布骁勇善战,老十几次与他交锋,深觉此人是个对手。若不是己方人马不足,他倒是很想单独与他会会。
小六子端了面进来:“十爷,先吃饭。”
老十端起碗就吃:“裘先生呢?”
“寻斥候说话去了。”
“一会儿通知所有将领前来探讨军情。”
小六子点头应下,忍了又忍还是道:“十爷,见诸位将领之前,您是不是先把额发和胡子剃一下?”
“又不是娘们儿,在军营里收拾得那么齐整做甚?跟你似的顶张小白脸,爷如何服众?”
“可是爷,就算您剃了胡子也不白啊。”
老十三两下扒光碗里的面条,将空碗砸了过去:“你又皮紧了是吗?”
小六子秒怂,讪笑两声捡了碗赶紧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