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的江教授已经愣了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问道:“儿子,你身边,有姑娘?”
“嗯,一个病人,今天正好带她去办点事儿。”
“你还要带她回来?”江教授很是激动,觉得自己有点儿缺氧。混沌的大脑早已听不进儿子的介绍,心里就只剩一个念头。
儿子居然要带姑娘回家了。
他跟老婆养了三十一年的猪,终于知道要拱白菜了吗?
不行,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婆。
江夏听着他爸气息不对就知道他想岔了,强调道:“爸你冷静点儿,别想太多。舒舒只是个病人而已......算了,我回来你就知道了。”
说完迅速挂了电话,免得他爸又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把人吓着。
“什么叔叔?喂喂,兔崽子,老爸的电话也说挂就挂。”江教授想了一会儿,怎么也没法把姑娘和叔叔扯上关系,便干脆不想了,一个电话打到老婆夏毓雯手机上:“老婆,好消息啊,江夏要带姑娘回家了。”
江夏家是一栋带着小花园的三层别墅。
方舒还不知道鸽子笼和独栋别墅的区别,更不知道在大学附近这样的房子有着怎样的天价,心想,这边的房子好矮啊,难道还没开发到这儿?
也不像啊,这房子多漂亮,环境也特别好。
别墅门口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儒雅大叔正翘首以盼,江夏直接将车开进去,心中也很是无语。他爸妈相亲相爱,他就是个意外,带出去玩都能把他单独忘路边的那种。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方舒一眼:“啧,老爸居然在门口等我,今儿可真是沾你光了。”
方舒一头问号。
江夏也没给她解惑,打着方向盘进了大门。车刚一停好,江教授便殷勤地给开了副驾驶的门:“哇,小姑娘长得可真标志,快下来快下来,叔叔给你榨了果汁。”
方舒:......
要不是他和江医生长得很像,她就要开口叫救命了。对第一次见面的人笑得这么慈禧和蔼真的没问题吗?
江夏很无奈:“爸,你别吓到他,舒舒,下车。”
“去去去,爸怎么会吓到人,你叫舒舒啊,哪个SU?”
“舒服的舒。”
“这名儿取的,可真是占便宜,凭白就大了一辈。”
真不愧是父子,江医生也说过这话,方舒瞬间就觉得眼前的大叔亲切起来,笑道:“奶奶说了,取这名儿倒不是为了占便宜,而是因为我妈姓舒。”
江教授哈哈大笑:“巧了不是,江夏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
“阿姨姓夏?”
“对啊,哈哈哈。”
江夏:......
江教授把人迎进屋,端上了橙汁,江夏看桌上还有一杯,便自己伸手去拿,还未碰到杯子就被他爸打了一下:“你干嘛?这是你妈的,要喝自己榨去。”
“妈也要回来?”
江教授白了他一眼,把人拉到一边,悄声道:“你是不是傻,姑娘都带回来了,你妈能不回来看看?”然后又变了脸乐呵道:“儿子行啊,不声不响找了个小美人。就是这回来得太突然了,爸都没准备好礼物,一会儿只能给个红包意思意思了,你妈肯定要说我失礼。”
江夏抚额:“爸,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不是告诉你,舒舒是我的病人吗?”
“病人?小姑娘怎么了?”瞧着挺好的啊。
“救人溺了水,特护病房住半月醒来,啥也不记得了。”
“失忆?”
“嗯。”
“真不是你女朋友?”
“爸,人家现在就跟张白纸似的,什么都要重新学,哪有心思谈恋爱?再说了,对着这么一个懵懂单纯的女孩子下手,那儿子成什么人了?”
以为的儿媳妇没了,江教授跟被抽走鸡血似的瞬间萎靡,唉,没意思。
江夏赶紧转移话题:“对了爸,你不是说得了个宋代汝窑花瓶吗?在哪儿呢?”
江教授这才打起精神,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个天青色的长颈瓶。面对着这么个宝贝,江教授连声音都温柔了好几度:“瞧瞧这匀净滋润的釉面,晶莹明亮的釉质,还有这细腻的香灰胎,儿子,老爸敢打包票,这回绝对是真正的宋汝窑。”
江夏没理他,同样戴了白手套,捧起那个长颈瓶细细地看了起来。光照下的瓷瓶闪着微蓝的光芒,映和着细密的开片,如冰似玉,质感十足。
他的鉴宝能力比江教授好一点但也有限,看了半天问道:“爸,这瓶子多少钱?”
“四千万。”
“这么贵?”
“这可是宋汝窑啊儿子,知道这种瓷器有多难得吗?”
“爸,要是几百万您买了就买了,权当买个开心,可四千万,您还是慎重点儿,要不请个行家来把把关?”
江教授道:“这还用你说,我已经问过好几个行家了,他们都说没问题,还问我是不是确定要,如果不要,他们就要了。”
“爸,你找的谁,问过龙叔叔了吗?”
“你龙叔叔去京城了,要三天后才回来,等他回来,黄花菜不都得凉了啊。”
“要不我再找人看看。”四千万呢,这钱可以建干多少事儿了啊,要是被骗子骗去,那可太不值了。虽然这瓶子确实挺漂亮,也符合宋汝窑的特点,但江夏觉得还是慎重点儿好。
江教授也知道这个理,倒也没有反驳,只催促道:“那你速度快点儿。”
江夏正琢磨着找谁好呢,就听坐在一边的方舒开了口:“不用找了,这不是宋汝窑,是清代的仿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