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刘姑姑那边就不那么乐观了,只见一个古香古色的庭院中,刘姑姑正走在院子里的小走廊中,边上还建着一小片荷花池,清晰可见有两条鱼儿游来游去,可以看得出,是被照顾的不错。
再往前走就到了去往正屋的那条路上,随着里门口越来越近,木门散发出来的木香也越来越沁人,识货的人一闻便知,那是木头的用料,是十分昂贵的紫檀木。
用紫檀木做门,这将军府中,怕是除了老夫人就在不可能出第二个了,就连这院子与乌拉善住的地方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满满的金钱的味道。
白将军孝顺,将这府中最大的院子给了自己的母亲住,一点都不心疼,各方面的用料都是最好的,怕是就着满盛京来说,都是无人能及的。
刘姑姑站在紫檀木门前,依稀能够听到老夫人与刘姨娘谈笑风声,相谈甚欢。
可一旦自己踏过了这个门,里面的情形就会完全不一样了,这可怎么是好,自己办事可是从没出过岔子,这回不仅仅是出了岔子,甚至还丢了面子。
刘姑姑在两者之间取舍着,最后心一横,罢了,还是说实话,跟了老夫人这么久了,干坏一件差事不算什么,可她实在是不想在惹到那个长公主了,实在是太难缠了。
于是心下狠了很,抬脚迈进了主屋。
“照你这么说,那和亲的公主不仅没脑子,还嚣张的很?”
从正厅中传出一道声音,听起来像是个上了年纪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十分有力,听得出身体倒是十分的硬朗,与方才的乌拉善相比,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那人才说完话,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可不吗,当众挤兑三公主和朝廷命官不说,甚至还跟皇上提什么当质子的要求,一点不把皇家颜面放在眼中,自己想什么便是什么,不是嚣张是什么,长成那副德行,还敢提条件,当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但是母亲您是不知道,皇上居然还答应了,甚至还赐了府邸,好像是叫什么楼兰,公主府的,对,就是这个名字,眼下这是赐的府邸还在收拾,所以才求了皇上住进咱们府中的。”
说话的正是昨日宫宴上露了一面的的秋姨娘,昨晚进宫参加宫宴,实际上就是想去见识见识,顺便看看这位和亲的公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因为她听说,那来和亲的是乌拉善的亲侄女,她猜想,既然来了盛京就必定会与乌拉善有所联系,自己提前去打探打探,回来同母亲讲讲,让母亲也夸夸她,不要总说她笨才是。
“老夫人!”
刘姑姑可是实在听不下去了,紧走两步饶过屏风进了屋。
这要在让秋姨娘说下去可还得了,她今日说的与自己方才见的,那分明就是两个人,没有一处是对的。
老夫人见刘姑姑从外面焦急的走进来,直到站定都没见到身后的人,面露不悦“让你去叫的人呢,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
刘姑姑哪里敢耽搁,立刻由站着改成了跪着,猛的磕了下去,‘咣’的一声,十分响亮,不仅是老夫人和秋姨娘吓了一跳,就连厅中伺候的丫鬟也是吃了一惊,她们平日可从没见过刘姑姑这样,心中纷纷猜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这府中最稳当的刘姑姑变得如此一惊一乍的。
“你这是做什么?”
老夫人自然是疑惑的,不过是去叫个人,怎么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仔细一瞧,这刘姑姑身上哪里还有好地方,脸上的两个红巴掌印清晰可见,身上的衣服也沾上了许多水渍,难道,是那乌氏为难她了?
哼,来了个娘家人就想造反吗,门儿都没有!
刘姑姑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老夫人是如何想的,只想着如何将那长公主的话带到,还要将自己说的再委屈些,随即眼泪就开始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老夫人,奴婢方才去请夫人,可那长公主实在是欺人太甚,不禁拦着夫人,不让她来给您请安,甚至还要您去给她请安啊!”
“什么!”
那老夫人像是第一次听说这般荒唐的事情,伸出右手,颤抖着指向刘姑姑“你再给我说清楚些!”
坐在客位的秋姨娘听了也是为之一振,昨日她见到那乌漠兰宫宴之上大放厥词,说着大话,可又因为那些事情与她没有半分关系,所以就当听了个乐呵,但是今日这件事,可是确确实实发生在她身边的,那乌漠兰竟然让老夫人去给她请安?她莫不是真的疯了?
跪在下面的刘姑姑慢慢吞吞的,边酝酿着情绪,边想着该如何措辞,哼唧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
这场景看的刘姨娘和老夫人都干着急,索性刘姨娘直接焦急的问道“快说啊,还愣着做什么?”
刘姑姑见状,便没在想下去,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奴婢去时,那两位公主正与夫人聊着天,满脸的笑意,可一见到奴婢,那长公主竟是直接翻了脸,还鸡蛋里挑骨头,说奴婢这儿不对,那不对,甚至还叫她手下那个叫阿宁的打了奴婢两巴掌,下手不是一般狠,到现在奴婢的脸上还红着呢。”
说着,还不忘将自己带着红手印的脸展示给老夫人看,紧接着又委屈道“可奴婢怎样无所谓,只要能办成老夫人的差事,怎么都行,可那长公主就偏偏拦上了,说什么也不让夫人去,还说,应当是老夫人去给她请安才是,说她是一国公主,身份地位别说比老夫人了,就是比将军还要高,将军见了她都要见礼,老夫人怎么就不能去给她请个安呢?
当然了,奴婢自然是不肯的,与那长公主辩论了好久,可那长公主气不过,竟然拿皇上来压人,说什么皇上叫她住进来,那她就应当是座上宾,若是老夫人不给这个面子就不要怪她不留情面了。
奴婢实在是怕了,便只好回来禀报老夫人,看看还能拿个什么主意才好。”
而此时的老夫人已经气的手都发抖了,一个挥手,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划到了地上,摔得摔,碎的碎,就没一个完好的。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