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想离开我们。”欧阳沉渊说道。
夏目鱼曾经问过欧阳彦清他的元灵是什么,但欧阳彦清说早晚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现在,她知道了。
看到欧阳彦清的元灵落泪,夏目鱼的眼眶不禁也湿润了。
“它想要跟你们做最后的告别。”白子安看向夏目鱼和欧阳沉渊。
欧阳沉渊走过去,蹲下来,赴在那匹马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棕马仰天长长地嘶鸣一声,泪如雨下。
欧阳沉渊和棕马告别之后,到了夏目鱼。
夏目鱼走过去,她想伸手抚摸棕马,却被白子安制止了。
“现在它已经是元灵形态了,元灵形态是非常脆弱的,如果你碰它,会对它造成伤害。”白子安那双漆黑的眸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夏目鱼及时收了手。
棕马用悲伤又深情的眼睛望着她。
“谢谢你,彦清。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夏目鱼轻声说道。
棕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呢喃起来,似乎向夏目鱼请求着什么。
夏目鱼瞬间懂了,轻声问道:“你是在找咪咕对不对?”
棕马用力地点了点头。
夏目鱼说道:“好,我一定会让咪咕陪着你。”
说完,夏目鱼看着白子安,恳请道:“彦清和我一起养过一只鸟,叫咪咕。在和我们来这里的路上,咪咕也不幸死去了。彦清想带着咪咕一起离开。”
白子安淡淡地说道:“好。”
言毕,白安子将食指放在唇边,轻轻合上双眸,开始念念有词。
很快,随着空气的波动,一只鸟的元灵碎片逐渐拼凑在一起,跌落在地。
那只鸟正是咪咕,不过已经是元灵形态。
“它们现在必须要离开了。元灵必须要回到元灵的世界里去。在不属于它们的呆得时间太长了,就会神形俱陨。”白安子催促道。
夏目鱼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开。
只见白子安又低声念起了灵咒,棕马便站起身来,驮着咪咕离开了。
它们的身影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所有生灵的视线中。
“彦清永远地离开我们了。”夏目鱼红着眼眶,喃喃自语道。
“是。”欧阳沉渊凹陷的眼睛望着棕马和咪咕消失的身影,低声说道。
生灵群渐渐散开。
只剩下夏目鱼、欧阳沉渊和白子安。
“你们就是穿越极寒地带的少年?”白子安看了看欧阳沉渊,又看着夏目鱼,语气中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没错。”夏目鱼说道,“猪怪已经侵犯了我们生活的地方,很多生灵都被迫迁徙。我们决定除掉猪怪。”
白子安有些钦佩地说道:“消灭猪怪的方法只有巫师家族和药师家族才有。穿越极寒地带需要极其强大的意志力。支那王族都没有办法出兵镇压,因为军队多概率会冻死在途中。没想到你们竟然做到了。尤其是你——”
白安子看着夏目鱼,眉头忽然微微蹙起。
夏目鱼猜到了他想说什么。
“尤其是我还是一个女孩子。”夏目鱼轻笑一声,“这要多感谢我的师父。”
说着,夏目鱼看了欧阳沉渊一眼。
欧阳沉渊才是那个真正忍受着极寒穿越死亡地带的生灵,为了最大程度地节省灵力,欧阳沉渊整整一路都没有动用任何灵力取暖,而是硬生生地抗了下来。
多亏了有欧阳沉渊强大的意志力鼓舞着夏目鱼,夏目鱼才能够一路顺利走出来。
“你们是师徒?”白子安眉头微微蹙起。
欧阳沉渊点了点头。
白子安的目光如无声无息地落在夏目鱼脸上,淡淡地说道:“不应该。直觉告诉我,你并不是外来者——你应该不是来自虚无幻境。你到底来自哪里?”
白子安在虚无幻境生活多年,凭借着他的直觉,当他第一次见到夏目鱼的时候,就感觉到这个少女并非虚无幻境的本地住民。
“我……”夏目鱼不知道怎么回答,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欧阳沉渊。
“子安兄,猪怪的破坏力很强,如果我们不用最快的速度消灭猪怪,虚无幻境很快就会变成猪怪的天地。”欧阳沉渊很快把话题切换到了猪怪身上。
白子安眉头蹙起,点了点头:“家父让我来接待你们两位,也是想让我和你们一起对付猪怪。对付它们单单靠巫师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明天我们去隔壁的药师村庄,找到黑药师家族,一起联手对付猪怪。”
夏目鱼和欧阳沉渊同意了。
因为晚上事可做,吃完晚饭之后夏目鱼便在房间里睡了个觉。
也许这一觉睡得太沉了,她做了一个很深、很长的梦。
梦中,她一直闻到一种清冷的香气,那种香味独特而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梦醒已是深夜。
夏目鱼睁开眼睛,闻到满屋子都是这种冷香——
这是白子安身上的那种香气!
莫非白子安在她睡觉的时候来过她的房间?
这种念头很快被夏目鱼否定掉了,因为白子安看起来不像会夜晚随意进入女孩子房间。
可是,她却清清楚楚地闻到了这种香味,虽然很淡,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消去。
夏目鱼站起身来,走到门前,看到院子里堆积的白雪,被夜色中和成灰色,铺满了整个院子。
在院子低矮的墙壁上,摆着两排盆栽植物,——那是一种浅灰色的、有着厚厚叶子的植物。这种植物的生存能力很强,它们的叶子可以被采摘下来做成食物,这种厚厚的叶子嚼起来筋道多汁,和肉类的感觉很像,因此巫师村的村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养,夏目鱼的晚餐吃得就是这种植物。
夏目鱼觉得有些口渴,便拿了茶杯走出房间,用茶杯盛了一杯雪,然后回到房间,坐在象棋一样的椅子上,专心致志地用灵力发热,把雪融化掉。
融好雪水,夏目鱼无意间一抬头,眼角余光扫到古铜色房间墙壁上那些古怪的画,感觉画面上那些诡异的生灵好像都在扭动。
夏目鱼心里一惊,急忙擦了擦眼睛,定睛仔细看了看,发现墙壁上的那些画又不动了。
“一定是刚才眼睛花了。”夏目鱼自我安慰道。
她重新躺回到床上,忍不住瞅了好几次墙壁,然而那些画都安安静静的,并没有动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