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虎的话题,裴松没有再提,却一直暗暗做着努力。
小翘儿亦然,越发活蹦乱跳地证明自己,证明她没有怀孕,也不想怀孕。
渝州的秋天,从下到上,分为几个层次。
绿的江水、黄色的树木、红色的枫叶、蓝色的天空......
这样色彩斑斓的秋天,激发出小翘儿出去赏玩的热情,恰好裴松这阵子日日往矿上跑,正好带她到山里游玩。
小翘儿每日里欣然前往,既为散心赏秋,还存了几分别的小心思。
总归在外头晃荡多了,回到家里被裴小四儿缠住的机会就少了,被他缠住的机会少了,怀孕的几率就低了。
小翘儿实在是没料到,裴小四儿竟是这样一个缠人的男人。
她当真是怕了。
进到十月的时候,天气渐凉,裴松便不许小翘儿再往外头跑了。
只不过,每日里晨起的时光并不好过,她承担着诸多探寻好奇的目光。
“主儿,头晕吗?想不想吐?”
“主儿,胃口如何?犯不犯恶心?”
“主儿,想不想吃酸的?......不想吃啊......那想不想吃辣的?”
......
佟嬷嬷询问得毫不遮掩,纵然小翘儿再懵懂,“酸儿辣女”这个词儿总该是听说过的。
她心里有气,扭头一看裴松,却见他一脸坏笑,目光也在她肚子上打转。
小翘儿恨得咬牙,扭头吩咐佟嬷嬷道:“嬷嬷,我好饿,早饭准备得丰盛些吧。”
佟嬷嬷一
愣,小声问道:“要怎么丰盛呀?”
“嗯,听说街角那家荷叶栗子鸡不错,着人买一只来,再命厨房做一个油泼肉。”
小翘儿一边拢着头发,一边吩咐,直把佟嬷嬷听得眼神发直,愣了又愣。
小主子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什么时候早膳吃得如此油腻重口了?
她迟疑了会儿,心里盘算着怎么劝一劝。
小翘儿瞧出佟嬷嬷的意思,不等她开口,又说道:“这时节山药也好吃,命厨房再做一个酿山药吧。”
佟嬷嬷被噎一下,一时竟不知怎么开口去劝。无意间扭头,瞧见裴松正含笑看着她们主仆。
“既然四奶奶想吃,给她置办就是了。”
裴松发了话,佟嬷嬷也不好再说什么,却步退下去安排。
裴松走到铜盆前净手,头也没回问小翘儿道:“你当真是想吃,还是故意这么说撒气呢?”
心里的“小恶魔”被人识破,小翘儿自然不能就那么认下,她起身到柜子前去挑衣裳,假装无意说道:“我又没生气,撒什么气?我自然是想吃才吩咐下去的,难不成咱们家银两短缺,这些东西吃不起?”
“吃得起,你就是像大象那么吃,也供得起,大不了我裴小四儿到码头扛包卖力气,也得供得起你吃喝。”
裴松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边说边假意撸了撸袖子。
小翘儿笑着推他一把,两个人收拾整齐,说说笑笑进了饭厅。
饭桌上果真摆了小翘儿点的那几
道菜,这阵子她劳累得很,饮食起居早不像在宫里那样拘谨讲究。
两人面对面落了座,小翘儿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先夹起一块鸡肉吃进嘴里。
她狠狠咬上一口,怒嚼几下,叹一句“真香啊”,笑着环视众人。
这丫头单纯直白,用食欲向众人表示,你们都想多了,我可没怀孕,我胃口好着呢。
身边几乎都是打小伺候她的人,也都习以为常,笑而不语。
坐在她对面的裴松,脸色反倒不太对。
裴松手里捏着瓷勺,微微搅了搅小碗里的白粥,心头泛起一阵恶心,随即又放下瓷勺。
一抬头,瞧见小翘儿正大快朵颐,吃得欢畅。
他不由皱起眉头,喉咙里泛起一阵酸水。
小翘儿见他没动筷,只定定看着自己,于是抄起一只鸡腿,给裴松递了过来。
她本是好意,奈何裴松现在难受得紧,一看见那油腻腻的东西,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干呕一声,起身跑了出去。
“他这是,怎么了?”小翘儿纳闷,扭头去看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看向石头。
石头力辩,说道:“我们四爷身体好着呢,一年到头几乎都不生病的。”
众人眨眨眼,分明是不信。
石头一跺脚,跟了出去,嘴里喊着:“四爷,您这是怎么了?昨儿个还好好的,今儿怎么就病了呢。”
众人也都跟着出来,就瞧见裴松扶着桂花树,正在不停呕吐。
石头给他轻轻拍着后背,满眼担忧。
小
翘儿走过来,纳闷问道:“可是着凉了?”
裴松顾不得说话,只是摆手。
石头委屈道:“昨儿白天在矿上,我寸步不离守着四爷,不曾吹风着凉。”
小翘儿也是摇头,喃喃道:“昨儿夜里也没踹被子,按说也不曾着凉。”
韦福海啪的拍了一下手掌,说道:“定是吃坏肚子了。”
石头否认道:“不能够,在矿上我跟爷吃喝都在一起,没道理我好生生的,什么事儿也没有,偏爷一个人受罪。”
佟嬷嬷想一想,附和道:“府上饭菜也没问题,咱们大家都好好的就是佐证。”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来说去依旧是一头雾水,寻不到根由。
裴松听得心烦,起身接过银纤递过来的水杯漱了口,又接过帕子擦了擦嘴,道:“我没事,就是这两日身子不爽利,休息休息就好了。”
他本想着挺一挺就过去了,谁知进屋刚坐到饭桌前,又是一阵反胃,不得已又跑出去吐了一回。
小翘儿坐不住了,命韦福海去请大夫,又命石头跟刘大人请假,若矿上有事儿,让他们到府上来回禀。
任务分派下去,大家各自忙碌,小翘儿扶着裴松回卧房。
他大约难受得紧,脸色苍白,额头出了一层汗,瞧着十分可怜。
“裴小四儿,你到底怎么了?”小翘儿心疼地说道。
裴松叹口气,无力道:“我也不知道,这症状有两日了,脑袋晕晕沉沉光想睡觉,心上跟压着块大
石头似的,也没什么胃口。昨儿还轻些,以为睡一觉就好了,谁知今儿症状反而加重了。”
裴松说着,又捂着嘴干呕了两声。
小翘儿扶着他坐到椅子上,倒了杯水递过来,低声玩笑道:“你这样子,怎么跟佟嬷嬷说的没差呢。”
“她说什么了?”
裴松喝一口温水压下不适,抬眼去看小翘儿。
小翘儿说道:“她这些日子天天问我,困不困,累不累,想不想吐,问得我耳朵都听出老茧了。”
她又凑近了些,一双眼亮晶晶望着裴松,道:“裴小四儿,莫不是你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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