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皇姑奶奶要嫁人 > 第211章 梦到一个小妖怪
  小翘儿抬手重重拍了一下裴松作乱的手,嗔怪道:“你也该顾着他(她)些,万一伤着了,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吃。”

  裴松委屈巴巴,哑声说道:“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好了,我只抱着你,什么也不做。”

  既是这么说了,他动作放轻柔了不少,把小翘儿圈进怀里,抬手在她紧实微凸的肚皮上轻轻抚了两下,哀叹道:“你要是心疼你阿玛,就好好地,快快地长大,赶紧滚出来。”

  滚出来?

  裴小四儿可真有你的!

  小翘儿忍不住笑起来,身子一抖一抖,裴松胸口燥热,越发难耐。

  雪落无声,窗外枝丫被积雪压得吱吱作响。

  屋内温暖如春,裴小四儿怀抱佳人,又软又香,只觉困意来袭。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又说了几句话,渐渐都睡着了。

  小翘儿睡得踏实,裴松却睡得很不安稳。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前太.子浑身是血站在他面前,无比哀怨问他:“裴小四儿,你当真见死不救,要看着我去死吗?”

  裴松心头一震,想要张嘴解释,可张了张嘴,却像哑巴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是冤枉的,我是被人陷害的。”

  前太.子目光渐渐变得狰狞,他瞠目欲裂瞪着裴松,眼角、嘴角渐渐淌出血丝来。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裴松的心也如被重物击打,一抽一抽疼起来。

  前太.子脸上表情渐渐扭曲,他狞笑着问裴松,“你知道陷害我的人是谁吗?”

  “是谁?”

  裴松心头一震,不由紧张起来。

  前太.子仰脸长笑,笑完无声吐出三个字。

  裴松吓得摔倒在地上,他觉得自己定是眼花看错了,或者是对面的前太.子说错了。

  裴松想找他问清楚,奈何那人像不认识裴松一样,看也不看他,径直仰天大笑着往后退去。

  那凄厉的声音穿破空寂,如魔音灌耳,让人心头发颤。

  裴松望着他逐渐消失的身影,突生出一股无力感。

  这样的感觉,当他在阅是楼被冤枉时不曾有过;在永安寺被人欺负时也不曾有过;就连小翘儿被乌泰掳走,他单枪匹马策马长奔赶去救人时,也不曾有过。

  因为那时候他尚有一腔孤勇,觉得只要自己不认输,咬牙硬撑过去,便能解决。

  可此时,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太.子背负着冤屈前去赴死,他却无能为力,帮不上任何忙。

  他连一字一句的辩白,都不能替故友喊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故友,一步一步滑向深渊,终究难逃宿命的魔掌。

  今日死,亦或明日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睁睁看着他赴死。

  裴松无力改变。

  这感觉如一座大山,压在他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裴松紧皱眉头,呼吸微促,不等小翘儿把他晃醒,便爆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

  “裴小四儿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小翘儿抬手推了他一把,见毫无作用,又在他脸颊上轻拍了两下。

  裴松猛然睁眼,小翘儿分明看到他眼中蓄满泪水,只微微一眨,一滴清泪漾出眼角,滑落下去。

  小翘儿被吓了一跳,木然看着他,定住了一般。

  裴松抬手扶在额头,以手遮掩,暗暗地擦去泪痕,含糊道:“没事,我没事。”

  小翘儿不明所以,嗫喏着还想再问。

  裴松不给她机会,抬手把人圈进怀里,紧紧地抱住,迫着她的小脸贴在他的胸口处,半分也动弹不得。

  小翘儿被他压得难受,却也不敢轻易挣扎。

  男人的脆弱,不能随便示人,偶然被她发现,若傻里傻气追问下去,大约会让他没面子。

  小翘儿乖顺地任他抱着,听着他如雷一般的心跳声,默了好一会儿。

  过了半响,觉得他的心跳声渐渐平稳下来,才试探着问道:“是不是京中出事儿了?”

  裴松像是睡着了,身子一动没动,过了一会儿才囔着鼻音说道:“跟以前一样,没事。”

  “可是我......”

  小翘儿猜出裴松没说真话,她想说作为大綦皇室,她总该有知情的权利。

  可她话还没说完,便听裴松不管不顾抢话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现在是我裴家媳,他们那些龌龊事儿,咱们少管。”

  小翘儿不死心,又道:“你刚才在梦中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裴松身子一震,转而放开她,仰躺朝上,不在意道:“梦里的事儿又不作数,再说了,梦不都是反着呢嘛。”

  “那你梦到了谁?”小翘儿好奇地凑上来。

  “我梦到呀......”裴松扭头看她一眼,见她手枕在腮边,眼神清亮望着他。

  裴松放下心头沉重,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玩笑道:“我梦到你生了一个小妖怪,长了两根触角,八条腿,一下地便跟螃蟹似的,横着跑没影了。”

  “你......哪有你这样说自己孩子的,快呸呸呸。”

  小翘儿气得脸都红了,抬手在他胸口捶了一下。

  裴松本是玩笑,本来也不迷信这些,可小姑奶奶盯着他,他不敢不从,忙作势“呸”了两下。

  小翘儿这才饶过他,起身手脚并用从他身上爬过去,叫了银纤进来伺候洗漱。

  ****

  玉彤和石头的亲事,操办起来就简单多了。

  日子选在腊月十八,简单的一个仪式,一家人热热闹闹摆了两桌酒席,就算是成了亲。

  这是裴松、小翘儿他们在渝州过得第一个春节,又因着家里一年里办了两桩喜事,韦福海和佟嬷嬷分外重视。

  裴松倒是不甚在意,铜矿的生意现在全指望着他,西厂、南厂又催得急,他整日里忙得早出晚归。

  这日,他刚回到家里,便见石头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

  “爷,京中来信了。”石头低语。

  裴松见小翘儿已经睡下,便没有进卧房,转身进了书房。

  就着烛光拆开细看,匆匆看到一半时,眉头便皱了起来。

  信是他二哥飞鸽传书递过来的,上边写着京中的现状。

  年关将近,万岁爷病重卧床,难以处理朝政。先太.子在狱中服毒身亡。

  一时间,朝中无人掌事,百官各顾自己利益,懈怠之风蔓延至边疆,扼守边陲的将士也都士气消沉。

  外敌虎视眈眈,大綦朝势如累卵。

  有传言,驻守北疆的乌泰起了反心,想要自立为王,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皇室贵族仓皇无措,无人能够服众,竟有人提前做好了出逃的准备。

  “小四儿,皇姑奶奶威望甚众,可否振臂高呼?”

  裴松看到这句,尤为刺眼。拧眉接着往下看,又见二哥像是自问自答,在信件末位写道:“四弟妹身怀有孕,自然应当安心养胎,以期顺利生产。你们闭关渝州,安全虽然无虞,却也要小心为妙。顺祝安好!”

  裴松看完信,深吸一口气,静静坐着默然片刻,却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

  隔壁卧房传来轻微响动,裴松不敢耽误,匆忙把书信叠好藏到隐蔽处,吹灯拔蜡回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