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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松愁眉苦脸,一副可怜样,走到小翘儿跟前,把手指头伸到小翘儿眼前,告状道:“你看,他的口水还在,还有,这个是牙印吗?”</p>
“他都没长牙,怎么咬你?”小翘儿嫌弃地把裴松的手推开。</p>
“他没长牙吗?我怎么觉得他凶人的时候,挺让人害怕的。”</p>
裴松一副无知模样,让小翘儿很是无语。</p>
偏他歪着脑袋又往小翘儿肩头凑了凑,道:“小枭儿这脾气,太暴躁了,老饿着他也不是个办法。到时候饿得又瘦又小,反倒对不起你给他起的这个彪悍的名字。”</p>
“我就是......”小翘儿有点难以张口。</p>
“我知道你舍不得他,但两者又不矛盾,咱们眼光放长远些,奶娘负责暂时喂饱他,你呢,等缓过劲儿来,负责以后喂饱他。”</p>
“可是,他若认了别人,还会认回我吗?宫里的那些皇子皇女们,襁褓里认下的奶娘,一辈子都很亲近,比跟亲额涅还亲。”</p>
“他怎么会不认你呢,咱们就让奶娘照顾他几日罢了,我现在就去找徐罔开副药,回头让厨房把汤汤水水多预备些,咱们不等小东西依赖奶娘,就及时把他拉回来。反正他现在傻呵呵的,什么也不记得。”</p>
裴松欺负儿子年纪小,小翘儿看不下去推了他一把,嗔怪道:“哪有人说自己儿子傻呵呵的?”</p>
裴松示弱到底,顺着她的力道歪向一边,捂着胳膊“哎哟”道:“娘子这么袒护他,真是让人嫉妒啊。我都吃醋了。”</p>
“哪儿有人跟自己儿子争宠的?”小翘儿又笑着拍他两下。</p>
裴松索性耍赖,躺到床上滚了一下,趁机往小翘儿身上靠近了些。</p>
小翘儿原本还紧锁眉头,被裴松这么插科打诨一闹,精神松快了不少,脸上也有了笑模样。</p>
小翘儿不焦虑了,屋里阴郁压迫的氛围,瞬间烟消云散。</p>
佟嬷嬷瞧着他二人玩闹,暗暗弯了弯唇角,背过身去。</p>
低头看一眼小裴枭,见他乖顺地瞪着两只大眼睛,“自食其力”吃着小手。</p>
他把自己的小拳头塞进嘴里,嘬得“啧啧”作响,吃得又香甜,又卖力。</p>
管家寻来三位奶娘,小翘儿挑了一个老实本分、手脚麻利的。</p>
小裴枭终于结束了忍饥挨饿的“艰苦日子”。</p>
徐罔作为一代神医,正胎位这样的疑难杂症都有涉猎,催奶下奶自是不在话下。</p>
他开了一个方子,小翘儿连吃了三天,便初步解决了裴枭小奶娃的口粮问题。</p>
解决了吃的问题,睡的问题便顺理成章。</p>
裴枭小奶娃成功留在了父母的卧房里,并且理直气壮占了大半张床铺。</p>
裴松被儿子挤出去,心里十分窝火。</p>
小翘儿让他踏实睡客房,没有奶娃的吵闹,夜里还能睡个好觉。</p>
裴松却从她话里听出几分讽刺,他强势表态,甘愿做编外人员,在南窗边的罗汉床上凑合一阵子。</p>
“那罗汉床那么短,那么窄,你怎么睡得下?”小翘儿质疑。</p>
“没事,我蜷着腿,照样睡。”</p>
“那罗汉床上的垫子那么薄,床板那么硬,睡得多难受?”</p>
“没事,硬床睡得不腰疼,有利于身体健康。”</p>
“......”</p>
在小翘儿还没想出更多问题的时候,裴松已经命人把他的卧具铺陈在了罗汉床上。</p>
条件再艰苦,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诱惑,也是不可阻挡的。</p>
他夸下海口,晚上蜷缩在罗汉床上睡不着的时候,便只能自己忍着。</p>
这么一来,倒变得异常勤快起来。</p>
裴枭小奶娃有个风吹草动,一个翻身,几声哼唧,他便能醒。</p>
反倒是小翘儿连着辛苦这么多天,一到夜里便睡得很沉。</p>
裴枭虽是早产,却掩盖不了他吃货的本质。一到晚上,几乎保持着吃、拉、睡;吃、拉、睡......的节奏。</p>
一个时辰一循环。</p>
裴枭小奶娃人小脾气大,稍稍晚一会儿,便能哭得掀翻屋顶。</p>
裴松时刻警觉,夜里都保持着浅睡的状态,只要裴枭那边刚一哼唧,裴松立马便条件反射坐了起来。</p>
不等揉眼醒个盹,起身便朝大床走了过去。</p>
他先熟练地把裴枭塞进小翘儿怀里,等先把这个磨人的小东西喂饱了,再给他换洗哄睡。</p>
如此这般,小翘儿晚上方才能睡个好觉,就连在外头值夜的丫头们,也都能睡个好觉。</p>
没过多久,小翘儿养得白白胖胖,裴小四儿却日渐委顿起来。</p>
他俊美的脸上,甚至开始冒起了小痘痘,这在他初成年的时候,也是没有过的先例。</p>
裴松抽空去找徐罔问诊,徐罔还未切脉,便调侃他这是欲求不满憋出的痘痘。</p>
裴松反驳,说这是幸福的痘痘,这些柴米油盐,烟火日子里的温情,像徐罔这种回头浪子,是根本体会不到的。</p>
徐罔耸肩,竟无以反驳。</p>
活了大半辈子,土埋半截,他当真没有像裴小四儿这样,热烈灿烂又毫无保留地去爱一个女人。</p>
他的爱太肤浅,只流于表面。</p>
裴小四儿的爱,却如暗流,深沉得超脱了他的年龄。也许也会遇上暗礁,会激起浪花,但过去之后,依旧平稳,依旧汹涌向前。</p>
没过多久,初夏来临,天气一日比一日燥热起来。</p>
因着屋里有小奶娃,佟嬷嬷关门闭户,更枉论开窗通风了。因此卧房里尤其地憋闷燥热。</p>
同样被憋坏的,除了屋内的空气,还有小翘儿的脾气、头发和身子。</p>
她日渐嫌弃起自己来,时常暗暗揪着一缕头发嗅来嗅去。</p>
她也明里暗里问过佟嬷嬷好几次,都被无情地拒绝。</p>
小翘儿日渐跟裴枭小奶娃一样,脾气暴躁起来。</p>
这让裴小四儿有些诧异和摸不着头脑。</p>
这一日中午,裴枭小奶娃吃饱喝足,坦然地把自己扭成个麻花,舒舒服服睡了过去。</p>
裴松坐在罗汉床上看账目,小翘儿侧躺在裴枭小奶娃旁边,神情幽怨,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p>
裴松抬眼看她,便瞧见她目光幽怨盯着头顶的帷帐发呆。</p>
“怎么了?为什么叹气?”</p>
裴松蹑手蹑脚走过来,到小翘儿身后时,方才突兀问她。</p>
小翘儿被他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喘了两口气,却没开口。</p>
她慌张着又躲,却被早有防备的裴小四一把抓住了胳膊。</p>
“你这两日不对劲,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儿?若是有,不妨说出来。”</p>
裴松用力往前凑了凑,离小翘儿只有半臂之遥。</p>
小翘儿却拼命往后躲,好像裴松是洪水猛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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