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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翘儿无精打采,道:“能有什么打算,左不过闷在府里,跟寻常一样罢了。”</p>
裴松看着她这幅无奈落寞的样子,眼神温柔了许多,柔声道:“新帝初登基,介怀声望,自是刻板了些。可他善怀天下,虽禁了娱乐,却留了一事儿可消遣。”</p>
小翘儿顿时好奇,凑过来问道:“什么消遣?”</p>
“太平鼓。”</p>
“太平鼓?”</p>
小翘儿只听说过,却未亲眼见过。以前正月里,可以听戏、打牌、放烟花,热闹的事儿那么多,寻常的太平鼓,单调又无趣,她自是没留意过。</p>
见她一脸不解,裴松解释道:“据说当年唐二主东征时,军队长途跋涉,如强弩之末,十分疲累,最初时受过几次败仗的挫折。</p>
眼看着所有努力即将成为泡影,唐二主心急如焚,便命人打起了太平鼓。一为祭祀战场亡灵,二为祈求和顺。果不其然,自此后士气大增,屡传捷报。太平鼓由此得名,得以流传下来。</p>
往年寺庙里也有打太平鼓的习俗,只不过被人忽视了。今年新主上位,祈求年丰和顺,取义“太平”二字,所以,单留了这一项,算是祈福。”</p>
“真有这么神奇?”</p>
“传说嘛,说有就有。”</p>
“小五允了太平鼓,朝中元老无人进谏阻拦?”</p>
裴松笑笑,道:“当然有,不过新帝的脾气,你应该是了解的。他虽少言寡语,却胸怀丘壑,心中存了兴邦盛世的大谋略,只是......”</p>
“只是怎样?”</p>
“我实话实说,你别生气哦。”</p>
“我不生气,你直说便是。”小翘儿等不及,催着裴松快说。</p>
“新帝他性子慢热,眉眼波澜不兴,瞧不出星河辽阔,可他善谋略,胸怀山河,我觉着他定能成大事儿。”</p>
裴松分析客观,夸人也很直接。可见小五的才华,自是被他发现了。</p>
小翘儿顿觉自豪满满,比亲生儿子裴枭高中状元还要开心。</p>
她半开玩笑道:“瞧瞧我家的孩子,多么成才,再看看你家......”</p>
她不屑地撇撇嘴,本想吐槽三爷裴灏,事业越走越低,就连家里这点事儿都摆弄不平,硬生生酿成了一桩两女争夫的龌龊丑闻。</p>
可毕竟那是裴小四儿的亲哥哥,说话还须留些面子的。</p>
后边的话,小翘儿没说出口,硬生生咽了回去。</p>
裴松却误解,他一脸不服气,反驳道:“你家小五能有今日,还不是我裴松鞍前马后舍命相帮的结果嘛。</p>
我这般风流倜傥,雄韬伟略,你怎地就瞧不见呢?”</p>
得,这人厚脸皮的毛病又犯了。</p>
小翘儿刮着脸皮取笑他,起身去看裴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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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那一日,京城中有名的庙宇,天不亮便热闹起来。</p>
若论香火,自然是雍和宫和护国寺更旺一些,裴松不想凑热闹,便选了名气没那么大的隆福寺。</p>
隆福寺里的主持一早做好了准备,为了迎接贵客,专门辟出一间厢房,用以茶饭招待。</p>
打太平鼓的场地就在一进门的前院,站在厢房外的平台上,俯视便可瞧得一清二楚。</p>
裴松圣眷正隆,朝中无人不知。是以,打从他和小翘儿一进门,便招呼声不断。</p>
本想躲清静,却在佛门圣地引起喧嚣,裴松心中不悦。</p>
他和小翘儿硬着头皮上了香,许了愿,站在平台瞧了一会儿,准备离开之际,却被身后的人给叫住了。</p>
“卑职见过裴大人、裴夫人。”</p>
裴松和小翘儿转身,却见身后站着一人,细瞧有些面熟,越过他弓着的腰身,便看到一脸傲气,极不情愿的晋阳公主。</p>
这人是苏正春。</p>
裴松对他本也没有好感,出于礼貌,只是点点头,暗暗用力牵住了小翘儿的手,准备离开。</p>
不料,晋阳走上前来,潦草蹲了个福,语气不善道:“老祖宗也来凑热闹啊。”</p>
很明显是孩子心性,小翘儿从小当惯了老祖宗,轻易不愿跟小孩子一般见识,眉眼从晋阳脸上扫过,点点头,并未多做理会。</p>
她冲裴松使个眼色,催他快走。</p>
晋阳却有点不依不饶,上前挡住小翘儿的去路,阴阳怪气道:“老祖宗现在也为人母,自是知道骨肉分离之痛。若还念着昔日旧情,就该在万岁爷跟前说句话,允我额涅出宫。”</p>
她一副质问语气,小翘儿听得一头雾水。</p>
见小翘儿和裴松面面相觑,不明白晋阳话里的意思,苏正春忙解释道:“太妃娘娘身子不大好,我们夫妻甚是惦记,想求万岁爷个恩典,允她老人家出宫静养。</p>
只是,上次到御前时,万岁爷并未恩准,咱们私下问过刘公公,他的意思是......”</p>
苏正春抬头看向裴松,笑容很是怪异。</p>
“刘尽忠说了什么?”裴松冷声问道。</p>
“刘公公的意思,万岁爷那头若是说不通,便让咱们央求您二位帮忙到御前讨个恩旨。”</p>
“我们?”</p>
小翘儿诧异,不明白刘尽忠多此一举,到底是什么意思。</p>
裴松神色微转,大约明了,点点头道:“回头得闲,若万岁爷心情爽利,我可以帮着提一下,只是圣意难测,不一定就能成。”</p>
裴松痛快应下,苏正春一脸惊喜,忙不迭道谢。</p>
他本以为裴松和皇姑奶奶会提到恢复封号之事,作为交换,却见他二人谁也没提,便觉占了好大的便宜,心里暗喜。</p>
“你们细赏,我们先告辞了。”</p>
裴松深知,此等喧嚣之地,自然不是谈事的好地方,是以着急离开。</p>
他拉着小翘儿,绕过苏正春和晋阳,径直出了隆福寺的大门。</p>
晋阳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大大地翻了个白眼。</p>
此番低声下气求人,当真让她跌面,所幸苏正春这人脸皮厚,奴颜媚骨,卑躬屈膝惯了。</p>
前一秒赏他一记耳光,下一秒他也能嬉笑着,厚着脸皮,像哈巴狗一样贴上来。</p>
晋阳也不知这番性情,到底算不算好,只觉跟以往自己宫里那些奴才们没什么两样,甚至比奴才们更谄媚些。</p>
也不知裴松私底下,在皇姑奶奶跟前,会是什么样子?</p>
大约不会像苏正春这样奴颜媚骨吧。</p>
晋阳心里胡乱想着,一抬眼,就瞧见大雄宝殿门内,走出来一个人。</p>
那人个不高,长脸大眼,两颊消瘦,正是一脸克夫相的锦绣乡君。</p>
不等去找她,倒自己送上门了。</p>
晋阳眼角闪过一丝奸猾笑意,抬脚迎了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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