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奕拽着江安扬的胳膊,强硬的将他拉入医院。
江安扬掰着他的手,“你放开我!我不去检查身体。”
“由不得你!”
廉奕拦腰将他抱起,直接将挣扎着的江安扬推进B超室。
他对一脸懵逼的医生说:“给他做B超,看他是不是拥有生育能力?”
医生眨眨眼,看向被推过来的男人。
这确实是个男人!
可男人有生育能力......这有点太特殊了!
江安扬胆战心惊,刚被按在床上他就拼命的挣扎。
他连踢带踹想要摆脱禁锢,可身体刚离开检查床立刻就被廉奕按住。
廉奕面目阴沉,眼眸里翻滚的情绪仿佛能掀起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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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老实待着。”
江安扬怎么可能坐以待毙,他侧头就要去咬廉奕的手背。
廉奕没躲,任由他咬着。
另一只手扒开他的裤子,露出小腹。
医生为难的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先生,要不您先劝劝他?这样没办法做精准的检查。”
廉奕沉着脸,看着还在闹腾的男人:“江安扬,给我乖乖躺好。否则,我把你绑在这张床上。”
江安扬咬得特别狠,唇齿间已尝到血的味道。
可他硬是不松口。
他知道自己今天难逃一劫,能怀孕生子的秘密守不住了。
听到廉奕的警告后,他才慢慢松开口。
江安扬用怨恨的眼神看着面前冷酷的男人:“不用你找人绑我。”
他推开廉奕,躺在检查床上把衣服撩起来。
“医生,麻烦你了。”
看到江安扬如此配合,廉奕突然感觉心慌。
难道是他弄错了?
江安扬根本就没有生育功能。
否则依照他的脾气怎么会这样配合?
廉奕迟疑间,医生已经在江安扬小腹处涂上耦合剂,将仪器放上之后贴着他的小腹来回游走。
廉奕盯着医生的手,心跳特别快。
那股莫名的期待,让他想要得到心底期许的答案。
医生放下仪器,扯过纸巾递给江安扬:“先生,麻烦在门外等结果。”
江安扬擦干净小腹,坐在床上整理衣服。
做完这一切后,他没看廉奕独自走出检查室。
看他出来,门外等待的院长才走进检查室。
隔着门,江安扬听到廉奕焦急的询问声:“检查结果出来了吗?他有生育功能吗?”
医生的声音随之响起:“这位先生有生育功能,很奇特,他是男人没错,但体内有完整健康的子宫。”
好半天廉奕都没出声。
再开口时,他声音抖得很厉害:“能看出来他生过孩子吗?”
这声音如同细密的针,蜂拥着刺入到江安扬的心脏,让他痛不欲生。
他躬起腰,抵抗着心口一波一波蔓延的痛。
他闭着眼睛,狠狠咽下满腹的苦涩。
“从B超来看,他应该是生过孩子。”
几乎是医生声音落下的同时,检查室的门从里面被用力拉开。
江安扬的胳膊被握住,他一下子被提起来。
男人盛怒的声音劈头盖脸砸过来:“孩子在哪里?你把我的孩子弄去哪里了?”
江安扬冷冷得看着他,一言不发。
廉奕用力捏住他的手臂,恨不得将他纤细的骨头捏个粉碎。
“小宝是不是我儿子?”
江安扬仍旧不说话,冰冷的目光将廉奕心头的怒火推至顶峰。
他两只手捏住江安扬的胳膊,拼命摇晃:“回答我!小宝是不是我儿子!”
“不是!”
冷漠的声音从江安扬唇齿间溢出来,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廉奕心口上。
他猛地后退一步,厉声道:“不可能!小宝怎么可能不是我儿子?你生过孩子!江安扬,你别想骗我。你到底把我的孩子弄哪儿了?”
看着他癫狂的模样,江安扬突然感觉心里很痛快。
他冷笑着说:“廉总,你说小宝是你儿子,那你去查啊!”
廉奕拳头捏的咯咯作响,脸色阴郁:“我会去查。如果我查到,你别想......”
“你除了会威胁我,你还会做什么?”
江安扬摸着自己的小腹:“我确实有生育功能,我也确实给你生过孩子。但你这辈子都见不到那个孩子了。”
廉奕愣了一下,眸光里几乎能劈如刀光剑影。
他扣住江安扬的肩膀,将他推到墙上,怒吼道:“你把我的孩子弄哪儿了?”
江安扬直视着他喷火的眼眸,笑得极其嘲讽:“你猜啊!”
“江、安、扬!”
廉奕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江安扬毫不畏惧地迎上他杀人的目光,眼神里的挑衅让廉奕失控的抬起手——
江安扬没有躲,而是将脸扬起来:“打!有本事你打死我!”
廉奕的手指在半空中抖了几下,硬是改变方向一拳砸在墙壁上。
砰!
江安扬耳边传来剧烈的撞击声。
血花四溅!
廉奕的手淌着血,沿着墙壁蜿蜒而下。
江安扬视若无睹,他推开挡在面前的男人:“检查做完了,我要回家。”
“谁允许你回家!”
廉奕拦腰将他抱住,重新压回到墙上:“今天交不出孩子,你别想走。”
这两年他竟然不知道江安扬给他生了个孩子。
廉奕几乎要疯了。
他有个血脉相连的孩子,而他却不知道孩子在哪里?
“我为什么要带你去见他?”
江安扬讥笑道:“你又有什么资格见他?”
“我是他的父亲。”
廉奕咬牙,一字一顿地强调:“我是他的亲生父亲,我有权利见到他。”
江安扬盯着他,眼神透着诡异:“行!我带你去见他。”
轿车行驶在公路上,逐渐驶出市区。
周围的景物越来越荒凉,高楼大厦都被甩在身后逐渐远去。
公路上嫌少有车辆经过,空气里都透着孤寂。
廉奕沉声:“你到底要去哪里?”
孩子怎么可能住在这种地方?
江安扬面无表情:“很快就到了。”
廉奕只能继续开车,在江安扬的提示下,他驶入蜿蜒的小路。
小路的尽头有一道铁门,门内有个警卫室。
周围没有楼房,远远能看到很多松柏树。
廉奕觉得这地方很不对劲,根本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
他刚想质问,江安扬突然开口道:“停车。”
廉奕蹩眉:“你就让孩子住在这里?”
江安扬什么都没说,闷头走下车。
他径直走到警卫室前,探头进去说了几句话。
铁门缓缓打开,江安扬走了进去。
廉奕跟在他身后,踏进大门。
当他看到一排排墓碑的时候,他浑身一颤,血液都在身体里凝结,最后化作尖利的刺,全部刺进他的身体里。
廉奕心口一炸一炸的,像是有一双手在用力蹂躏他的心脏。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墓地深处,只是机械的跟随着前方那道身影。
直到看见墓碑的时候,他终于撑不住,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的孩子......素未谋面的孩子......
没了!
廉奕只感觉悲伤翻滚着袭来,一瞬间就将他所有的理智全部摧毁。
他回头,猩红的眸子就像是怪兽盛怒的眼眸。
他恨不得吞了面前的男人。
“江安扬,你把我的孩子怎么了?”
“死了!你儿子......死了!”
廉奕攥住江安扬衣服的前襟,将他提到面前。
可当他对上江安扬含泪的眼眸时,那些质问的话一句都吼不出来。
大滴的眼泪从眼角滴落,打在廉奕的手背上,烫的他猛地松开了攥紧的拳头。
下一秒,江安扬挥动拳头,一拳砸在他脸上。
“廉奕,你看到了!他就躺在这里!”
江安扬拽着廉奕的衣服,按着他的头,让他看着那尊没有任何姓名和照片的墓碑。
“他还没能看到这个世界,他还没有叫我一声‘爸爸’,他就永远的离开了。”
江安扬把这两年压抑在心口的怒意和委屈全部发泄出来,他又一拳砸过去,将廉奕掀翻在地上。
“你问我为什么恨你,现在你知道了!”
“我恨你!我恨廉家所有人。”
“如果不是遇到你,我和我的孩子不会遭遇这一切。”
江安扬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痛苦的画面:
“江先生,我们尽力了!”
“宝宝没能抢救回来。”
“您再看看他吧!”
他从手术台上下来,跌跌撞撞的冲进ICU,看到的就是那团小小的身影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
没有体温,没有呼吸......
江安扬泪如雨下,他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两年前,他生下一对双胞胎。
其中一个孩子刚出生就进入急救室,抢救了三天,孩子还是永远离开他了。
这两年,江安扬从来不敢想起这件事。
每次想到那个还没能看一眼这个世界就离开的孩子,他就心如刀绞。
看着跪在地上缩成一团的江安扬,廉奕所有的怒气都随着纷沓而来的悲伤烟消云散。
最难受的不是他,而是江安扬。
他有什么资格责怪江安扬?
他有什么资格去质问?
“扬扬,对不起!”
廉奕跪在地上,他把江安扬拥入怀中,抱的很紧很紧。
“你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能把孩子救回来吗?”
江安扬疯狂的捶打着他。
这两年的委屈、痛苦折磨着他,在这一刻彻底发泄出来。
廉奕紧紧抱着他,任由他对着自己发泄怒意。
他知道,这是他欠江安扬的。
过了很久,江安扬才渐渐安静下来。
他累了!
不止是身体,还有这颗心。
廉奕感觉到他恢复平静,手指探过去轻轻抹去他脸颊的泪水。
“扬扬,对不起!”
廉奕拥住江安扬,抚摸着他颤抖的脊背:“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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