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早朝。
时隔五年半，六个年头，君子珩再一次踏足朝堂，心头感慨万千。
君子珩忙着，云浅歌也没闲着，出了东宫，新年第一次踏足黄泉医馆。
老张见云浅歌到来，笑脸相迎，笑得十分谄媚。
“太子妃，新年好。”
云浅歌向左一步，绕开老张，眉头微凝，“缺钱了？”
老张这样的人就该让沈家那样富可敌国的家主养着，她穷，实在是养不起。
“不缺，只是想问一句，关于医疗队...太子妃准备得如何了，我这边召集了十来人，随时可以出发。”老张陪笑，小心翼翼开口。
看着老张的笑容，云浅歌抬手揉了揉眉心，即便是君子珩能得到陛下的许诺，国库也拿不出多少钱来，还不是得她掏钱吗？
突然觉得自己任务重大。
“你们中可有人会武，可有人有野外生存的能力，银两给你了可护得住。”
此话一出，老张愣了。
“野外生存倒是不难，当学徒的时候四处采药，谁没在外面过夜...”老张一脸为难。
云浅歌明白过来，除了野外生存，其余的都是问题。
拿过豆蔻手中的药箱，将刚刚印刷好的书籍递给老张，“多看，多学，不出意外，再等一个月你们就可以出发，现下出发只能往南走，往北走大雪封山，根本走不了，一个月后，冰雪初融，向北一个月后南下，刚好赶上雨季。”
老张小心翼翼接过云浅歌手中的书籍，恭敬地听着云浅歌的安排，心中明亮，暗暗想，若云浅歌能随行就好了，可惜她的身份特殊。
“太子妃的提议极好。”
“先学学常识，既决定四处游医，便顺便向百姓科普一下日常生活常识，其余的你们出发前我会和你再谈。”
“多谢太子妃。”老张眼神中闪过一抹犹豫，咽了咽口水，试探开口，“太子妃，关于护卫...”
“你们四处游医，花费不小，有钱的就付钱，实在没钱的家庭你再发挥你的慈悲之心，至于银钱，我给你再多的护卫也没用，到时候我会准备令牌，从银楼支取。”云浅歌轻叹一声。
真怀念前世的银行。
可惜现在十三行也好，沈家银楼覆盖的范围也好，东南西北四方相差甚大，都有覆盖不了的地方。
真不方便。
或许...她可以想办法中和一下。
想着，云浅歌眼神一亮。
“多谢太子妃。”老张对云浅歌是完全地拜服，虽说每次从云浅歌手中拿钱，都没得到什么好脸子，但他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云浅歌这般心慈的人。
年前被人恶意传染的瘟疫也好，雪灾也好，朝廷几乎都没怎么出力。
可雪灾也不只限于京城。
京城之外，往北还不知是一副怎样的景象。
“先别急着谢我，你既心头有了成算，若到时候再向我诉苦，我可不会理会。”医疗志愿者有多苦，她深有体会，前世为了提高手术能力，她可没少当志愿者，每天都累到虚脱，连饭都没力气吃。
“我此生之愿，济世苍生。”
云浅歌看着老张眼底的坚决，眼神中多了一丝满意，“客人呢？”
“在楼上。”
云浅歌带着豆蔻上楼。
推开门，见九爷一个人坐着，一旁连枝伺候在侧。
云浅歌扫过连枝，“下去。”
连枝脚步微停，犹豫了一下，行礼走了出去。
豆蔻放下药箱，也跟着出去，带上门，守在门口。
云浅歌吩咐黄泉，将房间与外面隔离。
“决定了吗？”
云浅歌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与老七的风雅不同，此人身上隐约带着上位者的气势，一举一动间，规矩很好，好到无可挑剔。
“准备好了。”
“哪怕效忠我，供我驱使。”
“是。”再痛，再苦，总好过无数的嘲讽，谩骂，欺辱。
“你和薛楠的情况不同，你的是天生残缺，若想要恢复如常，我得先将你的骨头敲碎，经脉割断，皮肉划破，全部重生，你受得住吗？”
云浅歌每说一个字，九爷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唯一不变的是眼底的坚定。
“有劳了。”
“躺上去，吩咐暗中的人离开，我不想被人打扰。”虽然让黄泉布下的隔离，这些人听不到，闯进来他也会察觉，但没有人喜欢被监视。
九爷眼底闪过一抹诧异，轻咳一声，藏匿四周的人瞬间消失。
“厉害。”
“保命而已。”
“我打算成立一个医疗队，给我安排一个保镖。”她本来打算找君子珩借人的，没想到十三行人才辈出，让她有现成的可捡。
“医疗队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二，若真能成，将是利民壮举，若我能醒来，定全力相助。”
云浅歌并没有曲解九爷的话，毕竟他若醒不来，他的人她也调遣不动。
看着云浅歌从药箱中取出一个透明的奇怪的物体，物体内有白色液体。
“伸手。”
“这是？”边问边伸出手。
“麻沸散。”
麻药注射进九爷体内，他感觉自己身体慢慢麻木，五感都被剥夺了。
“你不怕我外传。”
云浅歌神秘一笑，下一秒九爷瘫在手术台上，他意识清晰，能清晰地感知周围的一切，却无法动弹，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给九爷戴上眼罩，云浅歌又取出空间医疗设备。
“黄泉，若是能将人带进空间医疗胶囊就好了。”人带不进去，只能将东西取出来，太麻烦，感觉空间有弊端。
听着咔咔的声音，黄泉没有回答。
“该不会是设计的时候是能将人带进去的。”一直觉得看空间有哪里不对，今日黄泉的反应，她终于肯定了。
“只要主人将药田种满，一切皆有可能。”
“所以是系统有缺失？”
它只是一个医疗系统，被时空流放，有点缺失很正常。
感受云浅歌心底微微的怒意，它说不出口，还是沉默。
怎么说来着？
对了，沉默是金。
云浅歌也不和黄泉纠结，给九爷插上呼吸机，拿出锤子，一寸寸敲碎九爷的骨头，用仪器扩充经脉。
九爷听着骨头碎裂的声音，感受经脉被挑断后扩充，一点都不疼，却心慌的不行。
不知过了多久，口中被喂下腥甜的液体，瞬间痛入骨髓，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寒冰之中，呼吸困难，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离开这个世界。
“想活下去，就熬过来。”
“你不是想要一个健康的身体吗？活下来，就有。”
“你死了，嘲笑的人将会一辈子，永远地嘲笑你。”
……
感觉九爷的呼吸越来越少，云浅歌一边为他扩充骨头，筋脉，一边说话激励他的求生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