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北上,队伍中多了乔涛和荀州以及死活要跟着荀州的荀二。
荀二一个大老粗,啥都不懂,偏又喜欢问,没少闹笑话。
“小七说的不错,荀二是个人才。”看向乔涛被问得焦头烂额,君子珩乐见其成。
“估计乔涛想杀了他的心都有。”
这一路荀二跟扒人家底一样,能问的,不能问的,一股脑都向乔涛问完了。
“不会。”
“你不会是故意把荀二派到乔涛身边的。”
荀二这人,云浅歌是知道了,战场上一把好手,直性子,适合做先锋,心无城府。
君子珩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夜羽递进来一封信,君子珩看过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怎么了?”
“平城战报,北苍国攻打平城,死伤无数。”一双桃花眼看着手中的战报,眼底的光渐渐化为黑暗。
云浅歌沉默,平城和此次雪灾受害最重的雪城相邻,但北地地大物博,两城之间,相距甚远,约莫五百余里。
“这战报怎么传到你手上了?”
“卓远传陛下圣旨,让我去平城主持大局。”
闻言,云浅歌心一冷。
之前的种种猜疑,如今都化作事实。
君文鸿真与北苍国有牵扯,否则怎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降下圣旨,君子珩的双腿尚未痊愈,君文鸿生怕日后找不到机会除掉君子珩,如此迫不及待。
“你要去平城吗?”良久,云浅歌的话才问出来。
看着神情略微纠结的云浅歌,君子珩的心迟疑了。
他要去吗?
去是肯定的,只是面对她,却有些说不出口。
“你去,雪城那边,有我。”云浅歌心中堵得慌,卓远抵达平城,平城势必早已布下陷阱,君子珩一旦踏足平城,必然落入君文鸿设下的杀局之中。
君子珩伸手握住云浅歌的手,深深道,“小七,我会让夜羽跟着你,乔涛是将军,我会将他带去平城,荀州了解北地,我将人留下,待处理好平城的事情后,我去找你。”
杀局,他不怕。
比起杀局,他更不想和她分开。
可他也不愿意因他的自私,将她带入平城。
与北苍国一战,他无必胜的把握。
“不,你带走荀州...”君子珩张口正准备拒绝,云浅歌又怎会给他开口的机会,“你将乔涛和荀二留给我,你带走荀州,秦家当年镇守边关,荀这个字多少还有些残存的威望,至于乔涛,百姓受苦,他自然是该帮忙的,我有办法应付,夜羽我也不用。”
君子珩又准备开口说话,被云浅歌直接瞪了回去,“听我说完,夜羽没怎么在乔涛面前露面,你此去平城,安排夜羽潜入北苍国,此一战,若真与陛下脱不了干系,你正好借机查查二十年前的事情。”
云浅歌的提议,无疑是当下最好的决策。
他虽早就料定君文鸿此次让他北行赈灾,定是另有安排,却没想到君文鸿真的会勾结北苍国。
“可我担心你。”君子珩眼神中难掩担忧,他知道她很厉害,手段毫不逊色于他,可她依旧放心不下。
云浅歌伸手捏了捏君子珩的脸颊,莞尔一笑,“若你真担心我,不如让乔涛立下军令,好好保护我。”
她的提议,君子珩何尝不明白。
让乔涛立下军令,以更好的确保乔涛不离开云浅歌的身边。
制约住乔涛,免得乔涛同北苍国有牵扯,从而延误战机。
对上云浅歌那双没得商量的宛若星辰的黑眸,君子珩妥协了,“这个给你。”
云浅歌看着掌心的戒指,不知是用什么材质打造的,漆黑中隐约夹杂着淡金色,戒指里面雕刻着貔貅的图案。
“沈家?”
“小七聪慧。”说着又从脖子上取下一块令牌,令牌的材质和戒指一样,中间空心的位置刚好可以放下戒指,“这是寄放在我这里的少家主令,只是历来少家主只能是男子,而你手中的这个戒指同令牌一样,是女家主令,好好收着,若遇到困难,去寻找城中最大的粮店,若确认招牌后面刻着貔貅的图案,找掌柜就是。”
看着手中的戒指,云浅歌有一种一夜暴富的感觉。
“真给我?”
“只会给你。”当初他受伤后,沈家将令牌交给他,意思是沈家为成为他的助力。
他本以为永远用不着中间的这枚戒指。
此刻,他反倒庆幸,当初一同收下了。
只给她吗?
云浅歌觉得自己脸颊发烫。
这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我先收下,以后还你。”等她离开皇宫的时候,若没钱,先拿点钱再还给他。
毕竟沈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
到那个时候,他也用不着少家主令了。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只是她话落,这人的脸似乎变冷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说错话了?
君子珩看着云浅歌一副纠结而不自知的模样,轻叹一声,“小七,保护好自己。”心中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着急,慢慢来,别把人吓跑了。
商量好后,君子珩召来乔涛,命乔涛保护好云浅歌,随后分道扬镳。
“你不走吗?”云浅歌掀起帘子,看向后方骑马的君子珩。
“我看着你先走。”
云浅歌回眸一笑,向君子珩挥了挥手。
她不知,她这一个笑容永远地刻在君子珩心底。
今后的无数岁月,每当他回忆起这一幕,就想问问自己,当时自己是如何忍住没有追上去的。
是不够爱,还是更怕吓着她。
分别后,云浅歌毫无形象地躺在马车中,瞬间觉得宽敞无比。
“终于不用端着了。”虽然她也没怎么担心,但有个长得帅的小哥哥一路,她还是稍微注意了一下自己的形象的。
豆蔻看着裹着毯子打滚的云浅歌,心中为君子珩默哀。
在云浅歌的强烈要求下,君子珩带走了大部分人,却将乔涛带的所有人一同留下了。
“太子妃,天快黑了,前面就是驿站,可否要先休息一晚。”乔涛骑马过来道。
“药材购买得如何?”
“已命人沿途购买,但数量不多。”
云浅歌深吸一口气,坐起身,示意豆蔻给她整理一下,掀开帘子,看向乔涛,“你是平西王的义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