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的双眸中泛起一抹恨意。
“当初你就不该全心全意教他。”白尘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怨恨之色。
“若不全心全意，也瞒不过沈家，这一次劫走他，算是彻底磨灭了我和他之间的师徒情谊，不过对我们的计划来说，这才是刚刚开始，我今天看了一下，白盈盈似乎比白诺诺更好控制，可惜了...”大先生哪还有之前虚弱。
“白诺诺一直想要挣脱我们的控制，不过没关系，她父母还在我们手中，她重情，若是知道她父母还在世，不会丢下她父母不管。”听白尘的语气，一点都不担心白诺诺会背叛天策一族。
“暂且先让她折腾。”大先生的意思，按兵不动，静待时机。
“好，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白尘眼神中露出一丝担忧。
“已经是十一月了，先去南渊都城，看能不能找到钥匙，对了，你要小心慕容皓，这个人怪异得很。”大先生出言叮嘱道。
“怪异？”白尘细想见慕容皓时的画面，没有发现丝毫异常。
难道是藏得太深了。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真的可以藏得这么深吗？
那行怕是筛子做的，全是心眼。
“我暂且不知道怎么说，总之先按兵不动，接下来不要来见我，云浅歌这个人很奇怪，她知道得太多了，我派人试探过，似乎很多事情在她眼中都无所遁形...”说到最后，大先生沉默了。
先不论云浅歌的武功，就是那能突然消失的身法。
他活了一辈子，从未见过。
隔壁院落，云浅歌嘴角泛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是开始怀疑她了吗？
这老姜就是辣。
可惜，再辣的老姜，也只是调味料而已，上不了台面，无法成为主菜。
白尘离开后，云浅歌唤来白盈盈陪她散步。
“盈盈，你还记得你父母吗？”黄泉隔离了四周，又是在院中，外面的人根本无法听到两人的谈话。
“母亲难产离世，父亲后来也意外去世了，父亲的长相我现在都模糊了，主子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白盈盈眼神中多了一抹疑惑。
“想问一问别人家的父母是怎样的。”云浅歌淡淡一笑。
心中却复杂起来。
若白尘和大先生的对话是真的。
白盈盈和白诺诺的父母还活着。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白尘等人以白盈盈的母亲作为要挟，将她父亲作为棋子。
后来眼看着棋子要失控，就废掉了棋子。
这才有了白诺诺和白盈盈的抽签。
双生姐妹相残，足以将人逼疯。
不知为何，云浅歌总有一种光明和黑暗被混淆了的感觉。
“主子为何突然问这些？”白盈盈不明道。
“只是好奇而已。”云浅歌沉默了一下，继续问道，“若你父母还在世，你想见他们吗？”
白盈盈没有回答，只是取出三枚特制的铜钱，双手合拢，摇晃了三下之后放开，三枚铜钱放在掌心，“我与亲人之间的缘分淡薄，不见了。”
“你信命？”云浅歌虽然重生了，但她骨子里还是无神论者。
她不信命，只信人定胜天。
“信。”白盈盈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两息之后，眼神清明起来，“主子，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被命运摆弄，只有极少数人能摆脱命运的控制，但主子不同，主子的命，不在命运的轨道之上。”
白盈盈的话，云浅歌听着心中泛起几分悲凉。
人啊，要信命。
这句话总是在人最困难的时候告诉受苦的人。
要放弃，再挣扎也没用。
“盈盈，你也可以试一试，挣脱命运的控制。”
白盈盈一双星眸亮晶晶地盯着云浅歌，嘴角泛起一抹笑容，“我...可以吗？”
“你可以。”云浅歌肯定道。
听到答案，白盈盈先是欣喜，渐渐变得犹豫。
“怎么了？”云浅歌继续问道。
“主子，一旦我选择放弃命运一道，挣脱命运的控制，天道或许就会抛弃我，再也无法卜卦，也可以吗？”最后一句话，白盈盈问得小心翼翼。
既有期待，又有害怕。
她害怕若她无法占卜，便不能再留在云浅歌身边。
“傻丫头。”云浅歌伸手摸了摸白盈盈的头，“我不否认我留下你是好奇天策一族的能力，但你忘了，桃娘子从不信天道，他的占卜之术却在你之上。”
云浅歌并没有给出白盈盈承诺，她不会抛下白盈盈。
白盈盈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她更喜欢白盈盈以自己之名，在错综复杂的世界中占有一席之地。
“主子，我想试试看。”白盈盈眼神中的迷茫消失，变成坚定。
“加油。”
烈日当空，天空突然一声雷鸣炸响。
白盈盈吓了一跳，放弃的念头一闪而过，她看了一眼云浅歌，眼神依旧坚定。
“南渊国多雨，又要下雨了，你去让月九打听一下，近日龙霄国各地天气如何？”君子珩已启用了琅州城的联络点，云浅歌打算让月九去拿情报。
“好，我这就去。”
看着白盈盈的背影，她像是挣脱了束缚，步履都轻快了很多。
另一个院子内。
白诺诺手腕上的白玉珠串突然断裂了。
“怎么会？”白诺诺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白玉珠，握着断裂的天蚕丝。
沉默了许久，蹲下身子，将白玉珠一颗一颗捡起来放在盘子中。
盘子中的白玉珠慢慢失去了光彩。
“去请长老一叙。”白诺诺对门外的丫鬟吩咐道。
“是，姑娘。”
这些丫鬟既是来伺候她的，也是来监视她的。
很快，白尘便走进来，心中想到却是莫非白诺诺发现了什么？
“长老，圣物毁了。”白诺诺指着盘子中的白玉珠道。
“这...”白尘看着白玉珠，晶莹剔透的白玉珠变得普通起来，“天蚕丝断了，重新串起来便是。”
“没用的，长老请细看。”白诺诺得到白玉珠后，一直戴在手腕上，从未取下过，白尘自然不知道圣物的特别。
拿起一颗白玉珠细细打量，白尘发现每一颗白玉珠上都用肉眼无法可见的痕迹雕刻着特殊的图案。
他指尖能感觉到白玉珠的与众不同，肉眼中，却只是一个圆润又饱满的玉珠子。
“族中典籍应该可以...”
“不可以，长老忘了，天策一族，迎天道而生，天命不可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