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怀的声音中充满了警告。
若唐五选择站在云浅歌身边,他不介意将唐五那点龌龊的心思公布于众。
“上官先生身份贵重,又是大殿下的至亲,唐五一介刽子手怎敢妄言,放眼天下,能解夫人之毒的人,又有几人,都城之中,除了上官轩之外,我确实想不出合适的人选,不如上官先生替我解惑。”唐五开口,咄咄相逼。
似乎一点也不怕上官怀将他和云知昔牵扯在一起。
云浅歌轻轻一笑,不得不承认,唐五很聪明。
明知道君子珩如今冒充唐五,他便借此机会,彻底洗清有可能会染在云知昔深深的污迹。
君子珩都不用配合他,那种天生与人的疏离感,足以证实一切。
唐五的做法,云浅歌只道一句,用心良苦。
“你...”上官怀指着唐五,不知该如何反驳,再看到云浅歌那若有似无的笑意,“你们设计我?”
“上官怀,你说谁呢?对付你,我还用得着设计二字吗?”凤眸轻瞥,写满了蔑视。
上官怀语塞,“好...好...你们给我等着。”警告完,直接离开。
待众人走出大门后,云浅歌才开口,“看来是去向大皇子求助了,唐五,你把人得罪惨了,估计唐家主一顿揍是免不了了。”
听着云浅歌的幸灾乐祸,唐五也不回应。
径直走到云知昔(君子珩)跟前,下跪叩了三个响头,“昔日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今日上官怀将公子牵扯其中,是我知错,还请公子见谅。”
若换做是真的云知昔,唐五绝对不会这么做。
彻底划清界限。
唐五要做什么?
“无碍。”君子珩只道出了两个字,心中却明白,假唐家主的出现,让唐五抓住了机会。
“公子大度,唐五却不能不管不顾,若都城中传出我与公子之事,皆是我的错,我会给公子一个交代,只是大殿下那边...告辞。”唐五看了一眼慕容翎,点到即止。
此时此刻,慕容翎还看不出唐五是在演戏,他就是个真傻子了。
难道唐家想要拉大哥下马。
唐家准备动手了吗?
慕容翎看了一眼一旁的云知昔(君子珩),似是在思量,若以他为筹码,是否能收唐五为己所用。
做完一切,唐五都带着唐柳离开。
云浅歌觉得无趣,也离开了赌坊。
一众人刚走出门,掌柜立即下令,关门歇业。
所有的人,众人都漏掉了一个人,那就是唐骁。
“立即派人盯住所有人,尤其是慕容翎。”唐骁衡量一番后吩咐道。
唐家二房,盯着家主之位多年。
如今所有人都想拉慕容皓下马,那他便可以将筹码押在慕容翎身上,今日一见,慕容翎果然不简单。
慕容翎这些年吃喝赌,无一不精,却又深得南渊帝的喜欢,唐骁早就想将筹码押在他身上了,今日的举动,给了他信心。
街道上,云浅歌一边挑选着花朵,一边偷听唐骁的安排。
“唐家倒是出了一个真正能伸能屈的人。”云浅歌选了一朵蔷薇,递给一旁的人,凤眸含笑,温柔取代了凌厉,一双透彻得会说话的眼睛仿佛在询问,好看吗?
“唐骁。”云知昔(君子珩)说出来一个名字,指了指一旁的兰花。
“不喜欢。”云浅歌打了个冷颤,指了指藏在兰花中一条虎斑纹的虫子,“兰花类的植物多会有这种虫子,对人没有什么伤害,看着恶心。”
君子珩看着虫子,眼神中闪过一抹嫌弃,决定以后长乐殿中,不许有兰花出现。
“那这个,菊花挺好的。”君子珩看向不远处的墨菊道。
云浅歌拿着一支蔷薇,两人立即离开了摊子,后方连枝付银子。
摊贩对着两人的背影,鞠躬赔礼,立即将有虫子的兰花收了回去,责怪一旁的少年,让他以后将虫子清理干净。
两人一路闲逛,买了不少花。
唯独没再靠近有兰花的摊子半步。
“夫人喜欢花?”慕容翎询问云浅歌,目光却留在了云知昔身上,他对此人的身份生出了疑问,一想到唐五,心中的疑问又减少了几分。
“算不上喜欢,脏东西看多了,看点好看的,洗洗眼睛。”云浅歌抱着墨菊,嘴角做了几分笑意。
墨菊珍贵,但送菊花的含义她还是别告诉君子珩了。
慕容翎听到这话,不知该如何回答。
难道他在云浅歌眼中,就只会脏了她的眼睛吗?
“不远处有一家不错的酒楼,不如就在此用午膳。”慕容翎硬着头皮提议道。
“刚刚发生的事情,二殿下想必很在意,午膳我就不留二殿下了。”云浅歌直接下逐客令。
慕容翎不离开,唐骁的人要如何与他接触。
“如此,我就不碍夫人眼了。”慕容翎自我嘲讽道。
“你知道就好。”云浅歌一脸认真道。
他终于发现自己碍眼了。
慕容翎拱手道别,他再和云浅歌待下去,他就是狗。
“不送。”未等慕容翎开口,一旁的君子珩直接道别。
“二位,好默契。”慕容翎也不生气,试探道。
“需要默契吗?”云浅歌一脸不在意,绕开慕容翎,直接前往不远处的酒楼。
君子珩立即跟上,留下一脸懵的慕容翎。
沉默良久,慕容翎摇了摇头,忍不住笑出声。
“殿下?”一旁的侍卫不明白慕容翎在笑什么,见不少人投来看傻子的目光,出言提醒。
“回去。”
“殿下,唐家二房唐骁刚刚派人送信,希望与殿下见一面。”侍卫小声禀报道。
快走到酒楼门口的云浅歌对身边的人道,“我该说唐骁的动作快,还是慕容翎的消息快。”
从唐家赌坊离开,不过半个时辰,唐骁和慕容翎就搭上线了。
“慕容翎不容小觑,南渊帝和慕容皓的野心都不小,不知这慕容翎怎么样,让人看不透。”君子珩含笑的眸子中透着几分让人看不透的深沉。
“你担心...战事。”
“嗯,朝代更迭,基本都在三四百年左右,如今刚刚复兴,百姓安居乐业也才几十年,不打破最好。”君子珩言下之意,两国真要交战,他也不畏惧。
“没事,我陪你。”云浅歌的手指轻轻拂过君子珩的掌心,给予他支持。
“曹集已在边关,我不担心。”南渊国不安分,需要教训一下。
他不主动挑起战事,但从不畏惧。
只有伤得够重,受伤的人才记得够深。
这才是他的安排。
刚刚的话,某狐狸不过是故意为之,让云浅歌主动表态。
用着云知昔的身份,就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