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那双丹凤眼轻佻地打量着沈千昀。
不得不承认,这个老男人的这张脸真不错,难怪父亲当初会给他那么高的评价。
“确实是有一件事求你帮忙,不知你能否明天稍微动动手指。”沈千昀在她对面坐下,开始煮茶。
很快,花果茶的香味弥漫整个房间,让人的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
女子正是千月。
把玩着手中的一缕发丝,欣赏着男人的动作,嘴角泛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你那个儿媳妇?”
“我记得唐家的请帖给了南疆王,这么热闹的事情南疆王应该不会错过,不知你可否愿意帮我一次。”沈千昀给千月续杯,一举一动从骨子里散发出优雅。
“我记得你说过,此事让楚玉自己处理,没想到沈家主也是个心软的人。”千月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嘴角微微上扬,双眸从始至终没从沈千昀眼中移开过。
“长辈还活着,又怎么会允许晚辈有任何意外呢?你就当我是个嘴硬心软的人。”沈千昀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暴露自己的弱点。
“可以,不过我有什么好处。”千月饮尽杯中的茶,示意沈千昀继续添满。
“我可以告诉你玄一的下落。”沈千昀也不确定,这个爱慕千月的人,在千月心中是否有一丁点的位置。
“噗...”千月直接笑了出来,“沈家主不会以为,我这个人还会相信爱情,别忘了,我死了,且不止一次,你觉得我还会为了情字搭上自己的性命吗?”
千月语气平静,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玄一。
“条件你来提。”沈千昀没有继续再拿这件事作为筹码。
他虽看不出千月的真心,此刻他也明白,以感情为筹码,只会惹怒千月。
“一千万两,我保你儿媳妇无恙,如何?”千月提议道。
听到这话,沈千昀忍不住想,云浅歌和千月不愧是母女,都喜欢沈家的土特产,一样的俗气,却又心明眼亮。
沈家最不在意的就是银钱。
最在意的也是银钱,毕竟沈家的人从骨子里散发出商人的气质。
“好,我答应。”沈千昀半点都没有犹豫。
“银子准备好,送去龙霄国给小七,算是我这个母亲给她添妆,正如沈家主所说,我们这些大人还活着,总是不忍心让小辈奔波,对吗?”千月想到了云浅歌,眼底闪过一抹柔和,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你说得对。”
“还有事吗?”千月放下茶杯,用手指盖住,已有去意。
“玄一离开京城后,一路寻找你的下落,你离开江南后,玄一跟着你的行踪去了庸城,最后在庸城的地界上失踪了,我曾听说过一个传闻,庸城附近,有幽族出没,你若想找他,可以从幽族查起。”既然不能作为筹码,沈千昀决定卖千月一个人情。
“沈千昀,有没有女人说过,你很讨厌。”千月眼神一冷,仿佛在说,你真不识趣。
“沈某自认为入不了你的眼。”沈千昀自贬道。
“你确实入不了我的眼,走了。”
目送千月离开,沈千昀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千月的一颗心被伤成了筛子,可她的本性就是一个心软之人。
根据他查到的消息,玄一被幽族带走,但幽族没有要伤害玄一的意思。
这件事似乎更有趣了。
不过沈家主没有要掺和进去的打算,毕竟这个世界上有些领域,凭沈家还无法涉足。
都城外。
君子珩一身漆黑的锦袍,戴着一张狐狸面具,一旁站着眼神同样锐利的男人。
“既然你来了,杀唐熙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君子珩递上一把长剑,大有一副祝你顺利的架势。
“好。”男子接过长剑,有些事情,他得自己做,方能不负皇子之名。
男人正是慕容翎。
慕容翎真要离去时,君子珩突然道,“其实杀唐熙,不是非你不可,别忘了,还有一个慕容皓呢?”
“他不是还在未央宫躺着吗?”生死蛊还未解,慕容皓自然不会送人头。
“千家,医岛,云家,三方势力,任何一人出手,都能杀了唐熙。”君子珩带着几分笑意道。
慕容翎心中暗骂一声,该死的。
不得不承认,君子珩的提议,慕容翎心动了。
但事实很显然,这三方势力加上慕容皓都打算坐收渔翁之利,压根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我的私军,当然我自己动手收复。”慕容翎硬着头皮道。
他恨不得对君子珩怒吼一句,耍我很有趣吗?
若君子珩知道慕容翎心中所想,定笑着回赠一句,有趣。
“加油。”
慕容翎耸了耸肩,他怎么从君子珩身上感受到了怨念呢?
好像还不是错觉。
“我会的。”
“等等。”慕容翎走了几步,君子珩立即出声叫住他。
“你还想说什么?”这是要把他的战意消耗殆尽,然后让他去送人头吗?
“长剑的剑柄上有机关,里面藏着银针,能使人昏迷,你是去取代唐熙的,不用那么光明正大。”君子珩觉得慕容翎的脑子不咋地,他特意给慕容翎准备长剑,慕容翎不该问一下其中的不同吗?微
慕容翎闻言,立即细细打量手中的长剑,眼神中满是惊喜。
“没有更多了。”君子珩直接拒绝了。
“有了这柄剑,我一定能悄无声息地杀了唐熙。”慕容翎兴致勃勃道。
“是取代唐熙。”君子珩纠正道。
“令牌什么时候能送来。”慕容翎犹豫了一下,继续道,“不对,唐熙没有令牌,如何能调动大军,我冒充唐熙,岂不是很快就会露馅。”
“将人带来,我自有办法。”君子珩指了指天空,像是在说,你再不动手就天亮了。
“我这就去。”
有了慕容翎这个苦力,君子珩接下来的行动顺利很多。
黎明的第一道光划破天际,君子珩终于收到了云浅歌派人送来的令牌。
“准备攻城。”君子珩将手中的令牌递给慕容翎,交代道,“令牌挂在腰间。”
“这是真的吗?”慕容翎忍不住怀疑道。
“假的。”
慕容翎傻眼了,一个假的,还让他挂在腰间。
“再教你一招,赌人心最重要的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你明晃晃地挂在腰间,那些人反而不会出面确认,这一招叫做先入为主,去。”君子珩拍了拍慕容翎的肩头,示意他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