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之下还是古琴重要,苦余道:“好,本帝答应你!将它还于本帝!”
仇汐得了便宜还卖乖,将古琴缩小,放到乾坤袖中:“等您救回玖焕再还给您也不迟!”仇汐走在前面为苦余带路:“有劳大驾!”
苦余往她袖子瞟了了一眼:“但凡你伤及它分毫,本君就取了你的性命!”
仇汐也不生气畏惧,毫不在意地接下话茬:“那是自然!”
“帝君来了!”仇汐不顾礼仪尊卑,走在最前面,云彩还没到偏殿上空,仇汐就疾驰而下,下来报信。
“快让他进来!”天帝须发皆白,瞬间老了万岁不止,听说救星来了,喜的身上的疼痛也少了三分。
仇汐放心不下,怕苦余知难而退,也就跟着他进去。本是担心玖焕,一进去眼珠子却被天帝二人满头白发所吸引,心生愧疚之意。天帝这样是他应得的,白累得天后如此,才是大大的不该。
日后再来补偿二人!目光旋即转向玖焕,玖焕渐有气色,呼吸均匀似是睡着了般,看来已无性命之忧。只是额头上的图腾颜色不断加深,似乎有入魔的之兆。
“将琴还于本帝!”苦余一眼望去便知玖焕活下来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深陷泥沼的天帝:“本帝答应救玖焕小儿,却没答应救旁人!”
仇汐自知苦余说的旁人就是天帝,看来苦余与天帝的关系处得不甚美妙啊!
天帝尽显老态:“帝君,您不救小神便罢了!只是再不对玖焕施以避魔之法,他不日便会堕魔!”
苦余受柒染那一番话的启发,以及自己这么些年的推敲才知道当年做的事大有不该,故而打心底里厌恶龙族、天族,对魔族倒是亲切些许:“堕魔也挺好的!活着就行!”
“不行!”仇汐深知堕魔巨大的副作用又要要挟:“我现在要你不让他入魔,并且醒转过来!”
苦余怒极反笑,身上灵力涌动随时准备杀了仇汐:“你休要得寸进尺!”
“我不管,我就要他清清楚楚地活着,陪着我伴着我!”仇汐亦明这把古琴便宜易得,苦余不是喜欢这把琴而是放不下造琴之人,遂问的真情实感,倒像是为古琴发声:“您扪心自问,若是现在躺在床上的是造琴之人,您忍心叫他丧失理智变成狂魔么?”
苦余望着床上的玖焕,还真将他当做心心念念的小兔子,不自觉地伸出手,眼泪模糊了视线,心里有那个人便觉得人人都是他。再也说不出狠话,收回眼泪,淡然道:“好!本君帮你这一回,下不为例!”
“谢帝君海涵!”看来那人在苦余心中的地位着实不轻,能容得自己在太岁头上反复撒野。
苦余一只手缓缓的将逆鳞提起,这逆鳞天帝觉得它有千斤之重,自己与天后使尽毕生修为只能让它不坠落,没曾想苦余提起倒真像是提起一枚寻常鳞片似的。
苦余想起那人心里一软,也顺手将天帝天后救回来。让他们免于受玖焕侵蚀,腾出来的另一只手,源源不断地给玖焕输送灵力,他竟然还能面不红心不跳,冷然道:“本帝要现出原形救治他,你们都出去,没有本帝的允许,都不准进来!”
“是!”苦余有如此能力,他说的话,众人焉能不听?纷纷避退。
“父帝、母后!”仇汐一门心思扑在玖焕身上,洵誉也是时刻担心着自己的父母。只是天界规矩繁多,不能疾跑、不能喜形于色······是故他表面上风平浪静。
见二人须发皆白,面如枯槁,眼泪当即夺眶而出:“你们这是怎么了呀?”
天帝愀然不乐,刚要训他软弱,话没说出来,先咳了几声。
太后伸手让儿子入怀,拂着他的头发嗔道:“怎么?自己儿子关心关心你都不行?”
他们两个为了玖焕命都快搭进去了,方才情况紧急,忧心大过醋意。现在两人得以喘息,天后再怎么要强也是女人,护子心切,加上对仇汐的醋意,没好气道:“难道在你心里,誉儿就不是你的骨肉么?”
天帝自知理亏,他望子成帝,对他比较苛刻,见他不遵天规,条件反射地想要劝导他:“知道你们不容易,誉儿,扶你母后回去歇息!叫些天医给你母后好生调养一番!”
“是!”洵誉赶紧擦干眼泪,带着母后下去。
天后临走之前愤怒化为关心:“你也是,记得好生调理,不要逞强。”
天帝点点头,但悬着的心还未下来:“知道了!辛苦你了!”
天后知道自己这一两句话是难以宽解他心中的愁绪,只当是安慰自己,在儿子的搀扶下离去。
郷泽的处境十分尴尬,他们这一大家子的事,为什么将自己牵扯进来?自己怎么看怎么觉得多余,真恨不得顺着云缝逃离此地。只能尽量离他们远一些,抬头望望蔚蓝的天空,在看看脚下洁白的云朵。只求自己在护法的同时不要引起他们的注意。
天帝也好不到哪里去,仇汐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只要势头稍有不对仇汐就冲进去救人。
天帝干咳了几声,想引起仇汐的注意,仇汐都懒得搭理他,尴尬之余还是开口劝道:“你不必焦灼,帝君肯出手就没问题了。”
仇汐成心不理他,要知道天帝不行,自己直接去威逼利诱苦余就好了,何必认他?真他娘的亏大发了!
但思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就浅浅地应了一声,就当卖他一个面子。眼睛还是往里头瞅,将天帝的劝慰当作耳旁风。
苦余此时已然化出了尾巴,那尾巴足足有一丈长呈翠绿色,绿光莹莹,像是一片片翡翠镶嵌而成。
天帝已经维持了玖焕的生命体征,修复了主要逆鳞,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将他剩余的碎片拼接完整,并辅助他通灵,莫要让他堕入魔道。
苦余将自己的尾尖翘起,他需要去自己的鳞片融化去修复玖焕剩余碎片。中间的鳞片太大且坚固不易融化,只能选取尾巴上细小的鳞片了。
他早就蜕皮完成,一旦取下鳞片就再也不能长回去了,那他的尾巴就会露出白色的皮,秃秃的。
苦余最后看了看他这条完美无瑕的尾巴,小兔子最喜欢自己的尾巴,早些年还以为自己的女的,口出狂言,说要娶了自己回去,天天用自己的尾巴跳绳玩儿。
后面二人义结金兰,别说拿他尾巴来玩儿,都不敢用力摸。自己褪皮时更是天天小心呵护擦拭着,深恐自己少了一片鳞整条尾巴就不完整了。
想到这里,嘴角不禁上扬。若是他知道自己为了一个外人如此,想必都能气活过来。
也罢!自己害了他,就成全别人!别让别人再受着钻心刻骨之痛,也是一大善事。
便伸手,直接扯下尾巴上的鳞片,他痛得蛇躯一震,尾尖泛红露血,他手轻轻一挥,血便消失不见,空留白嫩的底皮更显突兀。
苦余用灵力将鳞片化为粘稠的绿色液体,蛇步向前,辅以灵力,将液体一点一点的滴进玖焕的心口。
要不说他是帝君呢?他一出手,玖焕不仅逆鳞乖乖融合,连伤口也随之愈合。只是这伤口久为处理,这刀疤却是永远像蚯蚓般盘踞在玖焕心头。
玖焕额头上的图腾也不再试图控制主人泛着血光,光线逐渐弱化,图腾也恢复成了正常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