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到荆欢的嬉笑之言,他心里的那点杀意陡然间消散了。
他忽然想起之前父皇对他说的话——
“荆欢此人颇有城府,实力深不可测,朕让她做你的武伴读,看在朕与她的交情的份上,她定会用心辅佐你的。”
“朕试探过她,她并无入朝为官的打算,倒也省去了日后功高震主的可能。”
太子能感觉到荆欢对他没有恶意,甚至多次出手助他。
就比如户部尚书不肯放款一事,昨晚他不过顺口一提,今日荆欢就将户部尚书私底下干的那些腌臜事儿的证据悉数交给了他。
看着眼前散漫肆意的少年,从小到大都被称为神童的太子疑惑了。
太子抽回思绪,将剑丢给一旁的内侍,拍了拍手:“罢了,明日你便休沐一天吧。”
荆欢再度抱拳,嬉笑道:“多谢太子殿下。”
将长剑放回兵器架子上,荆欢稍一转眸就看见了角落里的晏以安。
想起昨夜那一触即逝的唇角吻,女帝陛下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透着股邪气,眼角下的小痣都跟着活了起来。
晏以安习武多年,自然能察觉出荆欢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想起有关荆欢的那些传言,晏以安黑眸深处快速掠过一抹愠色。
分明是个流连女色的风流公子,还给那春杏楼的花魁赎身,又为何对他做那般轻浮的事?
他镇北王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从未在意过女色,更别说男色了。
不过是被亲了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此自我安抚一番,晏以安脸上的神情更加冷漠,远远看去活像个冰坨子。
荆欢将其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掩下眼底的笑意,跟太子说了声便离开了武场。
太子发现晏以安在武场,便上前喊了声皇叔。
晏以安淡淡应了声,将“惜字如金”四个字儿发挥得淋漓尽致。
跟太子说了几句话,晏以安也跟着离开了武场。
......
从武场到宫门口有段光线昏暗的过道,晏以安步伐沉稳的走在过道里,仿佛走了千万遍一般。
差不多走到过道中间的位置,晏以安看见一道纤细高挑的身影,靠在墙上,隐约的光
线将对方的身影照得影影绰绰。
晏以安看清对方的面容,顿时停下脚步,甚至后退了两步,面露警惕,沉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荆欢见状,心中好笑。
若他是一只猫儿,估计浑身的毛都炸开了吧?
荆欢依旧懒洋洋的靠在墙上,一条腿屈起,眼尾微挑:“自然是等王爷您啊。”
闻言晏以安眼底的警惕之意更甚,但更多的是羞恼。
晏以安抿着唇,神情不虞:“你我皆是男子,昨日的事本王就当你是喝醉了酒认错了人,日后你离本王远点。”
荆欢噗嗤笑了,上前两步。
晏以安也跟着后退。
“晏以安。”荆欢突然唤道,清泠柔润的嗓音带着笑意,宛若珠玉落入玉盘之中。
过道里传来回声,轻柔缥缈。
轻拂过男人的耳畔,唤起一片轻微的酥麻。
晏以安眼神微暗,理智告诉他这时候他应该赶紧离开这里,远离眼前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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