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客户,我有什么办法!”哭着的柜员大喊道。
“这个行业就是因为有你们这帮傻逼才会越来越差的。”李垣烁说着看向一旁那些勤勤恳恳的同事,“好在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行了行了,你也不是这的人了我们怎么地用不着你说,你可以走了。”行长说道。
“上梁不正下梁歪,辅币不能当流通货币付,为了点存款连法规都忘了。”李垣烁闻言哼声道,“把这个月的工资给我结了,不然我天天过来投诉你们!”
“你…小吴!”行长为之气结,这笔钱是捞不下了,他皱眉向一旁喊道,“给他结一下工资。”
办完手续,在同事大姐好心的安慰下李垣烁郁闷的出了门,就见那客户在门口竟然没走,看到李垣烁笑道,“跟我俩装逼,你不打听打听县里有谁不认识我,你还敢嘚瑟不了?”
“你厉害。”李垣烁点点头,目光幽深的看着那客户,直到那客户收回嚣张的嘴脸,并看向四下有没有摄像头后,才说道,“山水有相逢,你记住了,今天你让我丢了工作。”
李垣烁自认自己说的没毛病,同事溜须客户也是工作需要,行长维护客户也没错,客户取不了钱心情不爽也可以理解,然后在这几个没错理解的情况下,自己被开除了。
郁闷的李垣烁又去买了些酒,消除一下自己的憎恨和对生活的无奈,然后开始为自己的下一个工作做打算。
好一点的工作突然不招人了,李垣烁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的关系,反正写着招聘广告的进去就不招,最后李垣烁只好去那种中等体力工资一般的饭店,结果还是不招?
“为什么?”李垣烁指了指窗户上的广告。
“我们这只要小姑娘。”服务员面无表情的说道。
李垣烁点点头,扭头走了出去,回想那服务员眼中的失望,你在期待着什么呢?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垣烁开始从事体力劳动,养猪场饲养员,半夜送啤酒,塑窗厂倒料,最后沦为打零工,风吹日晒,三十五不到的人像四十多的模样。
父亲在外地的工作并不顺利,一年打工受两次
伤,但两次休息一个月的时间,他长跟李垣烁说,没有工作的时候,虽然不累,但是一个人窝在旅店里是最闹心的,憋挺的天天想饥荒怎么还。
要债的人在连续堵截自己一个月后没打过自己就再也没出现过,但是打电话提醒还利息还是有的,亲戚们虽然在群里时常的骂着李垣烁,包括那些不借钱却说风凉话的,李垣烁也看着看着,发现只会闹心,也就删掉了。
父亲曾打电话来说那些人都是为了你好,不借钱是因为一碗水看到底了,说话你得听,训你得接受,李垣烁却拒绝了,他跟父亲讲述了自己每次听到后要疯的心情,并给他讲了地府传说中的无间地狱的事情。
传说无间地狱里的罪人的惩罚,就是每天都生活在活着时最痛苦的那天里,几万年如一日,这些人耳提面命,不断的说着自己过去的错误,让自己天天反省,永远记住这些痛苦,跟无间地狱的小鬼对犯人又有什么区别。
当自己知错之后,就会改正,如果不知错,谁说都是没用的,但知道了不等于过去了,活还得干,力还得出,塑窗厂除了同样出苦力的外,还有老板监工。
歇气抽烟的时候,看着街道上过往的欢乐的人,李垣烁时常问自己知错之后,后不后悔,想来应该是有后悔的,肠子都悔青了的那种,有时候他真想那些记忆都是电影,都是别人的故事,或者自己一觉醒来,重回二十一岁,在错误开始之前。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天冷了,工厂停产,李垣烁没有了收入,好在饥荒还的越来越少,他去县城又找了一份工作,医院里打扫卫生,活很重,14个小时,但价格差不多要比得上塑窗厂工资了。
这一天夜里,他打扫一个单间病房,里面有一个重症患者,不经意间他看了过去,竟然是那个让行里开除自己的客户。
“我这是失势了,不然医院这种地方你是进不来的。”插着呼吸机的客户看着苍老了十岁不止的李垣烁说道,“不过我可以跟大夫说你偷东西,这样你就可以滚犊子了。”
“你冤枉我?”李垣烁闻言皱眉,一些许久淡忘的憎恨再次涌向心头。
“冤枉你什么?你得罪过我啊。”客
户笑道,结果牵动着自己咳嗽了两声,疼的他直皱眉头,“惹我心情不爽,你在这混不下去,天师都不好使,我说的!”
“哦?天师都不好使吗?”
苍老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冷风吹进了屋子,李垣烁甚至不用回头,都知道来的是谁。
“你是大夫吗?怎么这么老?”病床上的客户问道。
“你造成这幅模样,都是他在背后使坏的,你知道吗?”白衣老者问道。
“知道,他刚刚说了,还说要诬陷我偷东西,连这个工作都要退掉。”李垣烁回头看向白衣老者,“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心魔,在我心情起伏的时候你就出现了。”
“不是所有的时候。”老者看向那客户微微一笑,后者微微一皱眉头,“这不是个好人,一会儿。。呜~”
老者抓住一块抹布塞进客户的嘴里,堵住了他的话,然后吹了一口气,那病房的房门就悄悄的关上了。
“冬天外面的工厂都停了,你需要钱,不能不干活,但是这份工作要是保不住,你就真的完了。”白衣老者说道,“每月的利息,亲戚的本金,逾期都是致命的,虽然孩子改姓了,但是你不还,他们还是会去骚扰他们的。”
“没有办法,如果医生相信他的话,我只好再去找工作了。”李垣烁微微摇头。
“没有办法?你就会这句,冬天哪有活能让你找的。”老者鄙夷地说道,见李垣烁没有反应,依然在拖地,于是换了个语气说道,“其实办法我这倒是有一个,那就是让他不要说话。”
“怎么才能不说话?”李垣烁闻言停止了拖地,看向老者。
“那里。”老者指向地面的氧气管子,“才一脚,没有人会察觉的。”
“违背道德的事情我不干,何况是要坐牢的。”李垣烁说道。
“你可以现在打电话给你师弟,他可以给你免责。”老者说道,“我对我的灵魂发誓,你大可以放心。”
“你敢?”那客户挣脱了老者的手,“明天大夫来了我就告诉他你偷东西,还要谋杀我!”
“说这话你完全是在作死啊。”李垣烁闻言说道,他淡漠的看着那客户一眼,“因为自己一时痛快给别人造成这么大的伤害,你不怕遭报应吗?”
“还敢骂我?”客户一把抓起床头的电话,“喂,把那谁家祖坟刨了!”
做完这一切的客户把电话一扔,挑衅的看着李垣烁,“你就是个窝囊废,来啊,来踩管子啊!”
“老天总有睁开眼睛的时候。”李垣烁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扔下拖把,连夜往祖坟跑。
第二天,李垣烁获得了名,上了报纸,但不是好名,在守卫祖坟的时候,失手把一个混混打死了。
“你个天杀的!我们家孩子这么好,这么孝顺,怎么就让你给打死了!你个魔鬼!”一个貌似死者家长的人在那里哭诉,“他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