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大郎和颜二郎等人,见颜母哭哭啼啼,也不说话,都齐齐看向颜父,希望颜父给他们一个解释。
颜父坐在门框上,头埋在怀里,他老实了一辈子,快入土了,三儿子是他这辈子的骄傲。
可最看重的儿子,却做出这样的事,他无言以对。
颜二郎是个有眼色的人,让大嫂刘氏和妻子李氏带着妹妹和女儿自己屋。他扶着颜父进堂屋:“爹,到底发生了啥事,您倒是说句话。”
不吭不响的,能把人吓死。
颜大郎将颜三郎扶起来:“三郎一向孝顺知礼,若做错了事,说他几句就是,他是读书人,万一打坏了,可咋整啊。”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气得颜母抬手朝颜三郎背上打去。颜大郎心疼弟弟,替弟弟挡了一下。
颜母抬手抹去泪水,结结巴巴道:“他,他竟然坏了人家女子的名声。”都圆房了,后面这话,颜母羞于启齿。
颜二郎却是不信,帮着弟弟辩解道:“娘,三弟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咱们还不知吗。多少人上赶着与咱家结亲,他都不答应。就三郎这模样,这学问,要啥样的女子没有,咋能坏了人家女子的名声啊,您和爹定是误会了。”
“他自己说的,误会啥啊。”颜母别过头,不看颜三郎,抚摸着胸口,看样子是被气狠了。
颜二郎还是不信,将目光转到颜三郎身上,面有急色:“三弟,是不是有啥误会,你快跟爹娘解释解释。”
老三是家里的读书人,全家都指望他考取功名呢,名声万不能有瑕疵,否则前程尽毁。
颜三郎没有辩解,对着颜父和颜母磕了个头:“都是我的错,我愿意娶悠然姑娘为妻,还请爹娘成全。”
颜二郎见状,也知事情是真的,三郎从小不会说谎,叹息一声,蹲在一旁扭过脸不说话,心里也怨颜三郎做事不谨慎,一个读书人,咋能祸害人家女子的名声呢。
颜大郎性子木讷,却是实在人,知道颜三郎败坏了人家女子的名声,望着颜三郎满脸失望,半晌道:“既然事情都发生了,咱们该咋办?”
难不成真让三郎娶了人家?
“能咋办?”颜母道,“自然是娶回家。”要是未婚先孕,丢脸的还是他们家。
颜父是一家之主,想得多,首先就想到了颜三郎的名声,再说那悠然姑娘是他们家的恩人,人家对他家有恩,三郎却……
他沉思半晌,起身看一眼颜三郎,见他依然跪在地上,叹息一声,让颜母进屋拿些碎银子。
颜母进东次间,翻出几块碎银子,递给颜父:“这是咱们家全部家当,你都拿去。”别委屈了人家姑娘。
颜父对颜三郎道:“你起来,跟我进山一趟。”
三书六礼需要时间,如今怕是来不及了,但该有礼不可少,他带着儿子亲自上门,也算是诚意。
也不知悠然姑娘的师父是否回来了,悠然姑娘被他们装进棺材里,想必他们是不会回来了,就算不回来,他们颜家也不能欺负人。
颜母将颜父和颜三郎送出门,嘱咐颜三郎道:“你过去后,态度好些,她要打你骂你,你就受着,让她出出气,左右都是你对不住人家。”
颜三郎答应一声,更上颜父。
颜母叹息转身回去,见颜大郎和颜二郎站在院中,摆摆手:“你们都回去,嘴巴都严实些,别说些不该说的。”
若是老三和老三媳妇的名声坏了,她定不饶人。
“娘,我们都知轻重,您就放心。”颜二郎回来事,上来扶着颜母,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
颜大郎跟在颜母身后,还小声说颜三郎:“三郎这次过了,办的叫啥事儿,真是猪狗不如。”
颜母和颜二郎同时回头,颜大郎讪讪闭嘴。
颜大郎和颜二郎回屋后,嘱咐自家媳妇守口如瓶,这自不必说。
再说颜三郎的妹妹-颜夏夏。如今已有一十二岁,什么事懂了,就问颜母,颜三郎真要娶那悠然吗。
她见过魏悠然,长得极为标志水嫩,皮肤白皙,眼眸似水,气质卓然,仿佛画中仙,就算是县太爷家的姑娘也不及她十分之一。
她嫉妒魏悠然,却不敢反驳家中父母。
颜母坐在椅子上发呆,一脸愁苦,听见这话,有些忐忑又有些叹息:“能不娶吗?”
三郎坏了人家姑娘的身子,若是不娶,他们家成什么人了。
再说那悠然姑娘是她家的恩人,又从坟里出来,指不定出了啥事。
要是他们家再补上一刀,断了人家活下去的念想,可该咋整。
这可是一条鲜活的人命。
颜母见女儿不情愿,嘱咐道:“她进了咱家门,就是咱家的人了,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姑娘家,你可要好好待她。”
自己的女儿,颜母自认为了解颜夏夏,掐尖好强,眼里不容人,尤其是漂亮的,可这漂亮姑娘是她儿媳妇,那就不能任由女儿欺负。
颜夏夏撇撇嘴,答应了下来,心里却把魏悠然恨上了。又怪颜母偏心,自小就偏心三哥。还常说自己是她的小棉袄,有啥好东西,还不是给三哥留着。
三哥是男子,学问好,家里指望他改换门庭,她一个女娃比不了,还不能和三嫂比了。
魏悠然真是个狐狸精,还没进门,就让娘护上了。
而被骂成“猪狗不如”和“狐狸精”的魏悠然,压根不知颜家的事。
她吃了粥,就去院中闲逛,恍惚间,她看见了一个女孩儿的身影。且院中各处都是她的影子,有欢笑的,有练剑的,有看书的,有练字的,有绘画的,有嗔怒的,有欢快的,种植药材的,辨认药材的,一幕幕仿佛要涌进魏悠然脑海中。
魏悠然知道,这是原主的记忆。
在原主记忆深处,还有一位男子,这男子已过而立之年,是个郎中,眉清目朗,文武双全。原主会的东西,基本都是这个男子教的。
记忆中好像还有两个人,一个年轻女子,三十多岁,照顾原主和男子的生活起居。厨房有个婆子,不会说话,应该是个哑巴。
魏悠然站在葡萄架下,耳边传来一个女孩儿的声音。
“师父师父,这是悠然种的葡萄,待到明年夏日,就可以吃葡萄了,我还要酿葡萄酒,给师父喝。”
她来到瀑布旁边,又想起女孩儿的声音。
“师父师父,这池子里有鱼,悠然想吃鱼了,你去捉好不好?”
“师父,师父,这是悠然种的人参,等人参长大。师父可以用它入药,再也不用进深山了。”
“师父,这些药草都是我种的,我很有天赋,我会日日精心照料它们,他们很快就能长大,给师父入药可好?”
“师父,我不想习武,习武很累,你让人家休息一会儿嘛。”
“师父,这是我画的画,好看,我是不是极有天赋,这一册是一个故事,好玩。”
“师父,我手累了,不想写字了,你帮我写。”
“师父,我真的是孤儿吗,我爹娘是谁,你认识他们吗?”
“师父,我听话,你别生气好不好。我不怕疼了,你割。手腕很快就能恢复,其实就疼一会儿,我能忍住的。”
听到这里,魏悠然不自觉摸上左手的腕子,那里似乎很疼,过一瞬又不疼了。那种疼,不是身体上的,更多是心里的痛。
女孩好似不明白,师父为何取她的血。
魏悠然闭目冥想,却早已泪流满面。
她知道,这是原主的思想在影响她。
再次来到葡萄架下,魏悠然望着青色的葡萄,伸手抚摸植株,用精神力控制它生长,很快,葡萄藤快速疯长,原本豆粒大小的葡萄粒开始长大,瞬间变成鹌鹑蛋大小,又过了几息功夫,葡萄粒变成蛋黄大小,渐渐的,由青变紫,最后紫的发黑。
魏悠然睁开眼,勾唇笑了,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太好了。”
她的异能跟着来了,虽然只能帮助植物生长,没有太大的杀伤力,廖胜于无。
二零三五年,天地巨变,陨石降落,末世来临。一部分人变成丧尸,一部分人产生异能,自然也有普通人。
开始,魏悠然以为自己是普通人,在被丧尸追赶时,她无意间吞了一颗绿色珠子,本以为死定了,谁知,至此产生了异能。
这异能便是木系异能,可帮助植物生长。
有人曾说,魏悠然体内的绿色珠子,应该是木灵珠,可让人产生木系异能。
偶然间,魏悠然也能感觉到珠子的存在,却是时有时无,难以捉摸。
此刻她用意念感知,仿佛在丹田处看见了一颗绿色的珠子,散发着幽暗的光芒,忽明忽暗的。
见到珠子,魏悠然会心笑了,原来珠子也跟来了。
看来,这次古代之旅不错,只要有种子,她便饿不死。
想到这里,魏悠然摘下一串葡萄,无农药,纯天然,也不洗,直接捏一颗放入口中。
顿时,甜津津的汁水在舌尖泛滥,瞬间充斥口中。
好吃,真好吃,她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葡萄,就算末世未来临,她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葡萄,甘甜可口,汁水丰富。
魏悠然一口气吃了一整串葡萄,抚摸着微撑得肚子,心满意足笑了,生活在这里,不亏。
吱吱吱,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跑过来,纵身一跃,一下跳进魏悠然怀里。
魏悠然伸出手一把搂住它,定睛一瞧,脸上绽放出笑意:“是你,小猴子?”
昨日,她将灵猴扔出去,灵猴生气,恼怒冲进了林中,没想到,它竟自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