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婶,你保重。”
司修说完这句转身就走,她不喜欢任何告别的场面。
刚走两步,小丫头追出来了:“姐姐,你等等。”
小丫头伸出手,把一个黏糊糊的东西塞到了司修手里,笑眯眯的说:“姐姐,这是送给你的糖。”
司修蹲下身抱抱她,说:“要是小胖再欺负你,你就说姐姐回来打爆他的狗头。”
顾玉站在楼上,看着司修离开的背影,她走的很干脆,很迅速,不过眨眼就隐没在了人群里,再也看不到了。
他不肯娶绿蓠,是怕自己会心软,可最终还是心软了,他想狠狠心把她留下,可真留下了,他又害怕了。
就像在梦里面,他看到了一个女人被汽车撞飞,掉在地上,浑身是血的恐怖,然后一个叫霍恒的男人冲过来抱住了那浑身血淋淋的女人。
那个男人眼睛充血一样红,表情十分痛苦,他能感应到那份痛苦里的害怕。
“你是不是在我的身体里?她走了,你是不是就放心了?”顾玉自言自语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说。
“顾玉,那个女人呢!”
大理寺的人按约来了,三天就是三天,一天都不会晚。
顾玉微微一笑,说:“她走了!”
“什么,你把她给放走了?”
“对,你知不知道你把她放走,你要承担什么后果!”
“我知道。”顾玉说的风淡云轻。
来人哼了一声,挥了挥手:“把他给我起来!带走!另外立即下通缉令,罪名就是杀害朝廷命官顾玉!”
顾玉笑了,从容不迫的被人带走,此刻他很庆幸司修不爱他。
这样看到通缉令才能越跑越快。
司修已经出了城,她打听到了北海在往北一直走的最北端。
是一个常年积雪的冰寒之地。
现在是中午,她买了匹马,放在河边吃草,而她自己盘腿坐下城墙脚下吃包子。
有个衙役出来贴布告,很多人围着看热闹,一边看一边讨论。
“这个女的也太狠了,居然连朝廷命官都敢杀,是啊,是啊,心也太狠了,我听说这个官人还挺好的。”
司修不爱凑热闹,吃了个包子就上马走人了。
脑子却在想,居然还有这么牛叉的女人,连当官的都敢动手,敬佩。
司修赶了一天路到了凤城,她随便找了个客找落脚。
刚躺下就发现了问题,这太安静了,安静的不像个客找。
她不动神色的闭着眼睛,一个时辰后,门果然开了,两个黑衣人充满杀气的进来,利剑直指绿萬。
司修能感觉到这两个是高手,奔着对她一击毙命而来。
哼,幸亏她早有准备。
利剑袭来,刺了个空,司修在眨眼之间就奔跃而起,脚直接在两个猝不及防的黑衣人头顶踩踏过去。
所谓高手,在她眼里就是个瓜。
“千里送人头,真是令人感动。”
“妖女,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两个男人被司修这一激,也是气急败坏了,杀势更狠更快。
司修在他们放狠话的时候,直接一脚将桌子踹向他们。
在外面瑟瑟发抖的掌柜听着里面的动静,都惨白着脸。
“老头子,你说咱们为了这点钱对这个姑娘见死不救会不会有报应啊!”
“报应,报应个屁,有钱不拿是傻子吗!要怪,只能怪这姑娘命不好,得罪人了!走,回去睡觉,明天找个破席子来卷了扔了算了。”
第二天,掌柜的夫妻俩醒了,抱着个破席子就去后院准备去收尸,结果打开房门看到的是绑在床柱上的两个男人,还有他们光秃秃的脚,以及他们嘴里塞着的臭袜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
司修打着哈欠从床上起来,懒洋洋的瞥了眼两个男人对掌柜的说:“你们客栈也太不安全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跑进来扰人清梦。”
啪嗒,席子掉在了地上。
掌柜的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木愣愣的看着两个被揍的鼻青脸肿的男人,哆哆嗦嗦的对司修说:“姑,姑娘……”“行了,给我送点吃得来。”
五分钟后,一碗热腾腾的热粥放到了她面前,司修不客气的大口就吃,看着碗里满满的肉,她忽然想起了顾玉做的白米粥。
她边吃边欣赏两个男人愤怒冒火的眼神,笑嘻嘻的说:“回去告诉你们主人,这狗瞎了眼没事,这人要是瞎了眼要去送死那就别怪别人刀快!”
吃饱喝足,她才抽了两个男人嘴里的臭袜子,接着两个憋了一晚上的男人都开始干呕,简直太他妈臭了,这个恶毒的女人还故意把对方的袜子赛自己嘴里。
“行了,我最近不杀生,你们就用自己的牙齿解绳子。”
司修收拾了下就走出了房间,路过柜台时,她敲了敲桌子,笑眯眯的说:“掌柜的,住宿费里面的两个男人给,你去收。”
说完就大步离开了,掌柜的也不敢追出来要钱。
凤城一直往北走就能到北海了。
司修准备了不少物资,决定不再停留,因为多一日,顾玉就多一份生命危险,她骑着马出了城,忽然有人指着她的脸兴奋的大叫。
“快看通缉令上的女人,一百金啊!”
通缉令?怎么回事?
司修看着像狗见到肉包子一样乌泱泱一片朝她涌过来的人,反应迅速的一拍马屁,拉马快跑。
直到那些人远远的被她甩到了后面才松了口气。
她拿出一块面巾遮住脸,在马上晃晃悠悠的到了距离北海的最后一个城市,龙城。
这一次,她在城门口看到了通缉令。
当她看到自己的罪名是刺杀朝廷命官时,心里一个咯噔!
顾玉出事了!
司修以往的性格都是不多管闲事,可对方是顾玉,她还是犹豫了,拉着马在城门口转了几圈,是赶回去看顾玉,还是马不停蹄的去北海?
她破纪录的想了五分钟,还是决定去北海。
越往北海天气越冷,司修穿上了皮毛夹祅。
当看到天上雪花飘荡她就知道自己进入北海地界了。
北海是一片雪国,无人居住,边界处有一老者穿着蓑衣蹲在地上抽旱烟。
司修翻身下马,走向他:“老人家,请问你知道这北海哪里有忘忧草?”
老人抬头看了她一眼,一双老眼明明浑浊不堪,却又透着一丝智慧。
他拿下嘴里的烟筒,在地上磕了几下。
“姑娘本就是心性凉薄之人,又何必来寻什么忘忧草。”
“你只要告诉我,哪里有就行。”
“你此段缘份未了,就算找到了忘忧草也没用。”老者站起身,双手背在后面,颤颤悠悠的朝着雪地里走去,嘴里还哼着一首曲子。
司修跟着他也往雪地里走。
老人看着身形佝偻,却走的特别快,司修断定此人定有造诣。
“老人家,我以前看过不少话本子,那故事里啊都有一个故作神秘故弄玄虚的高人,到最后都被揭穿不过欺世盗名之人。”
老人停住脚步,哼了一声,还傲娇的对司修翻了个小白眼。
司修不说话,拿出匕首擦,擦着擦着,忽然出手迅即如电,只听扑通一声,不远处一只雪兔倒在了地上,抽抽了两下没声了。
然后老人默默的把白眼翻了回去,又开始嗒嗒的抽烟了。
“姑娘,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忘忧草有个特性,只有一种人可以采下它,那就是感情深厚之人,你看看你自己是吗?对我一个老人家都能杀兔示威,你要知道哪里有,行,我告诉你!”
老头指了个方向:“你要是能采到,我跟你姓。”
司修悠悠的说了句:“不好意思,我家户口本上不收人了!”
老头:“……”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刚的人,也算是活久见了。
司修朝着老头指的方向走去,远远的就看到几株通体碧绿的植物,方圆十里只有这么显眼的几棵。
这玩意儿就这么简单的长在这谁都能过来薅一把?
司修将另一把匕首握在手心里,耳朵微动,有极其微小的声音在空气中振动。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就在一捧雪朝她脸上飞扑过来时,她一个闪身避过,同时手往前一伸一收,在扬起的一片雪雾中摸到了一个不知什么东西。
可仅仅只是一秒,那东西又消失了。
“尔等区区人类霄小,也敢染指忘忧草!到我嘴里来送死。”
听着这嚣张的声音,司修丝毫不慌的一跺脚,地底迅速又飞窜起几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一次,司修瞄准目标一顿操作,三分钟后,一个软趴趴的东西哭唧唧的跪在她面前。
“别打了,我好痛啊!”
怪物的脑门上一个硕大的包,就是司修揍的。
两只爪子抱着脑袋,看上去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司修一脚踢开忘忧草周围的雪,下面露出了森森白骨。
这东西果然是吃人的!
司修又是一巴掌扇过去:“一会我架锅,你自己跳锅里去!”
“我不好吃!不要吃我。”
司修又是一巴掌扇过去:“你不好吃,这些被你吃的人就好吃了?”
“好吃!”
司修一脚往下踩,怪物疼的嗷嗷叫:“我要叫我大哥批兽替我报仇!”
“讹兽,就是那群又蠢又呆的玩意儿?”司修亮了亮鉴真珠,在怪物的目瞪口呆里,直接薅了一把忘忧草吗,像赛杂草的一样的往自己随身的袋子里一塞。
“天啊,你把我大哥怎么了!”
司修觉得智障可能是会传染的,这一门两哥还真挺像。
“被我拔了皮,晒成肉干了。”
“我不能让你走。”
小怪物的身体突然暴涨数倍,不过眨眼就有三米多高,蛮横的拦住了司修的路:“把忘忧草留下。”
司修一点也不怂的抬头看他,冷冷吐出两个字:“滚蛋!”
“我要吃了你!”小怪物有些癫狂的突然发疯。
司修唇角一勾,盘腿往地上一坐看白痴一样看着它:“坐下,姐姐给你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