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你喜欢,累,却不会觉得辛苦。
因为知道过了今晚一切注定会与以往不同,所以和周曦在水吧门口分别之后,秦朗就一路归心似箭的返回家中。
外套都来不及换就系了围裙走进厨房,职场精英到家庭煮夫的华丽蜕变,为的不过是与顾念有关的惊喜。
抛开几日奔波的疲惫,不想让她等得太久,秦朗很快精心准备好了四菜一汤。
虽是耗时耗神,好在都是她爱吃的,便也不觉得有多么辛苦。
有条不紊地忙完一切,他才有空简单地打理过自己。换了件低调且雅致的衬衫,他缓步走到落地窗边。
心下笑出一朵花开,考虑再三地翻出手机,最终给顾念敲了条信息发过去。
为了不把惊喜说破,便也只是简单的一句日常问候。
可时间分秒的流逝,等待却仿若流沙般漫长。
透过玻璃的反光,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焦躁不安的脸。
直到第无数次将视线从时钟上移开却仍得不到她的任何回应,才最终悬着一颗浮浮沉沉的心,拨通了顾念的电话。
等待风干成了煎熬,却只换来对方已经关机的提示音。
心里的期待和眼下的忐忑错乱交织,因为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出了事,秦朗连外套都顾不得穿,便抓上钥匙一路跌跌撞撞地跑下了楼。
势急心慌地四处张望,却在最心急如焚的瞬间,看到他心心念想的人儿,在另一个人的怀里,缱绻温柔。
从未有过的愤怒,顷刻间爆发,如脱轨的列车,直撞他的胸口。
他多想就这样不顾一切的将她紧紧圈住,让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永远都找不到逃开的缺口。
可是他所渴望的,一直就不是被动的占有,而是主动的心意相惜。
所以在询问了顾念原因之后,却突然没有了听她答案的勇气。
交织的气息在咫尺间缠绵,直到顾念隔着两人单薄的衣物,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秦朗才缓缓移开身体,低下头来静静注视着她的秀颜。
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射出错落的剪影,秦朗小心翼翼地整理了眸光中的憔悴,收回他点到为止的一吻。
没有掠夺,亦无惩罚,柔软的唇瓣间,仅有她额上残存的温度。
顾念的心为之一震。
许久,都只是呆呆地楞在原地。闪烁着眸光中的慌乱,微微盍动了下嘴唇,沉默不语。
她想要说点什么,却是先听到秦朗低缓轻柔的声音,清浅温润地飘来。
“因为我在意。”温柔的声线,好似和风般在她耳畔低语。
心一瞬间减了重量,仿佛可以随风飘曳般轻灵。
这样的话让顾念无意识沦陷,顷刻间卸下所有用迟钝浇筑起来的防备和伪装。微微的,眼眶竟也有些湿润。
不想被感性冲昏了头脑,她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让那些不争气的晶莹能够在滑落前,被心里的固执反噬。
平静后,顾念低低垂着头,用极轻微的语调说着话,就好像她才是那个始作俑者:“你刚刚……”
“刚刚为什么让他揉你的头发,搂着你的肩膀,刮你的鼻子?”秦朗不等顾念把话说完,便直接完整了她的语句。
既然她不想回答他是谁,便也没必要在同一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只是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刚刺眼的一幕幕,再包容的心也没办法不去挣扎。
“我……”看着秦朗眼中的自己,顾念突然有了一丝愧疚。
本来皆大欢喜的期待成了不欢而散的寂落,她整晚心情都不是很明朗。刚好表哥又那么突然的出现,所以不期而遇秦朗的那一瞬,才会自然而然地想要配合着表哥,把他的亲昵演完。
只是不安之余,眸光中无意扫过,看到眼前的一切,她便再也无法假装自己的毫不在意。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跟她开的玩笑,顾念清晰地记得第一次在秦朗房间里醒来时的情景。
那时候的她,因为同学会醉到不省人事,迷迷糊糊在秦朗家过了一夜。清早起来的时候,眼前那一室的清晨,仿佛还在她心里新鲜。
可眼前大厅里昏暗朦胧的灯光,餐桌上精巧别致的布置,陈列在上面的蜡烛和花瓣,桌布上色泽艳丽的饭菜,精雕细琢,却没有一样,是她所熟悉的梦幻。
一时间,眉目间星空蓝的衬衫就显得格外耀眼。特别是此刻,正贴服地穿在他线条极好的身上。
看着眼前熟悉的陌生,顾念才温热起来的心,又一寸寸的冷了下去。
所以,夏文婷送他的衬衫这么快就穿上了吗?
所以,为了她这么不远千里地赶回来,精心的准备了烛光晚餐吗?
突如其来的自私打碎心中的调味瓶,排山倒海而来的五味杂陈,颠倒得让人心慌。
倾泻而出的烦躁仿佛要将她单薄的胸膛撕裂,但故事的最终,顾念也只是强忍住胸中翻腾着的情绪,直直望进秦朗的眼里,语气中是让人心寒的满不在乎:“怎么,都什么年代了,搂搂抱抱不是很正常吗?你管好自己的事情不就得了,凭什么管……”
来不及出口的话,被秦朗的吻悉数封住。霸道而又轻柔的抚摸,让她没能再发出半点声音。
他的唇覆在顾念的唇上,温热,轻柔,如羽毛般轻轻拂过。仿佛瞬间的知觉都集中在肌肤碰触之处,顾念身体僵硬,心跳如雷。唇瓣上温软的触感让她忘记了思考,就连呼吸也跟着唇齿间轻柔的摩挲,变得急促。
那种感觉,太过鲜明,稍不留意,便会令人沉沦。
秦朗不自觉的闭了眼,享受着她缱绻的馥郁,直到口中尝出腥咸的味道,他才吃疼地皱了一下眉。
“你做什么?”理性战胜感性,顾念一把推开秦朗,空洞的双眼里有淡淡的忧伤。
她不明白,明明是为了那个人,她又何必要去承受不属于她的温存?
双臂下意识加了力道,顾念拼命想挣开他的束缚。可越是想要逃脱,越是被他锁紧。
强弱悬殊的博弈,她注定是惨败的一方。
看着顾念的眸光里有苦涩,秦朗微微舔了一下嘴唇,顺着顾念的意思,把话圆了回去:“这都什么年代了,卿卿我我不是很正常吗。我不过是关心你一下而已。干嘛这么紧张?”直直望进顾念惊慌失措的眼中,意识到自己突然加重的语气,复又微微抬了眉,柔和了声线问:“现在可以告诉我,刚刚那个人是谁了么?”
他本以为她不回答,自己也可以大度地相信她而不去计较,但看到她眼中的冷然,他还是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