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府小厮栽赃陷害凌曦！？这怎么可能？”孙孟琦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八度，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沈逸航道：“此案已结，明日就可公示出来，不信你问景煜。”
景煜没有反驳，便是证明了此事的真实性。
沈逸航咋舌，“可看他的穿着打扮，实在不像是凌府的二少爷啊。哪有尚书府的少爷在集市摆摊卖字的？”他说着凑近了景煜身边，“你可是凌宇尧的死对头，难道就没私下调查过？”
景煜忽略了他八卦的口吻，一个眼神让身边的侍卫萧然代为解释。
“大人的确派属下调查过，这个凌曦之前一直与生母住在蜀中。七年前其生母在生凌三少爷时难产而亡，凌宇尧便亲自赴蜀带走了小儿子，但却独独留下了凌曦。凌曦是数日前才从蜀中来到京都的。至于命案，杀人的小厮是凌府夫人身边的人。”
萧然点到为止，却已经让在场的两位高门大户出身的公子哥得出结论。
沈逸航摸着下巴嘶嘶抽气，“这么说来，凌府的主母极有可能是看不惯凌曦，才故意设计陷害。这可真够狠毒的！倘若凌曦稍微蠢些，那可就是万劫不复啊！”
孙孟琦突然有些难过，“难怪凌曦会靠摆摊为生，原来是凌府容不下他。不过说实话，像凌曦这样的人留在凌府，迟早会被凌宇尧带上歪路。我倒是觉得，他若是能与凌府分割干净才是最好。”
景煜打破他的幻想，“凌曦与凌如光乃是一母同胞，他就算舍得下凌府的荣华富贵，也舍不下唯一的血亲。”
“哎！”孙孟琦深深叹了口气，为凌曦的身世感到唏嘘，“说起来都是凌宇尧的错，若非他当年始乱终弃，也不会让凌曦左右为难。不行，我得帮他！”
“怎么帮？”沈逸航好奇追问。
“凌曦生活得如此艰难，可见凌宇尧对他也是不上心。我若能主动向凌曦示好，便有机会催化他和凌宇尧的割裂。至于他那弟弟，我也可以想办法替他从凌府救出来。”
“这是个好主意！”孙孟琦激动地附和，“就算不能让凌曦和凌宇尧恩断义绝，至少也能帮助他保持初心，不被染缸污染！”
景煜蹙了蹙眉，下意识想要提醒两人不要太过天真。
所为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但话到嘴边，脑海里却浮现出那晚凌曦冲着自己微笑的模样。
那眼神中的狡黠、透彻、以及孤寂混杂起来化作一团深渊，足以将人深深吸引进去。
也许，他真的和凌宇尧不同？
……
凌曦回府时已经入夜，她没有走正门，而是从晓露苑外的小巷里翻了进来。
青竹苑的烛火亮着，芷柔撑着下巴都快要睡着了。
凌曦放轻脚步走进来，奈何门外的夜风将烛火吹得摇曳晃动，惊醒了桌前的人。
“公子？您回来了！”芷柔揉着眼睛起身，“天都黑了，您这是做什么去了？”
凌曦抱歉一笑，揉了揉芷柔头顶的发丝。
“大理寺审案需要人证，你知道的。”
芷柔心疼地拉着她入座，“那您用晚膳了吗？我留了饭菜在小厨房，这就去给您热热。”
“等等。”凌曦把人叫住，“我让你给二姨娘和如光请大夫，事情可办了？”
“公子放心，已经办好啦！大夫给他们看过了，对于如光少爷的诊断和公子之前的一模一样。但二姨娘的情况却要复杂些，大夫虽然开了药，但却说姨娘身体损耗多年，想要彻底调理过来只怕是不容易。公子可要去看望他们？”
“今日太晚了，明天。”
知道两人都得到了妥善的诊治，凌曦总算可以放心睡个好觉。
只是她的心放下了，却有人迟迟不能入睡。
雁兰苑。
“我真是想不通，将军夫人怎么就看上凌曦这么个野种？她疯了不成！？”宋嫣没好气地揪着手绢，好好的丝绸被她尖利的指甲刮得乱糟糟。
站在她身后帮着捶肩的女子柔声安抚，“夫人别生气，气坏了身子还不是那野种得逞。”
宋嫣冷哼一声，“要不是雪瑶不争气捅了娄子，上次在晓露苑就能把凌曦赶出去。这下好了，人没赶走，反倒让他登堂入室。”
说道此事，女子提着裙摆跪了下来。
“夫人息怒，雪瑶她毕竟年幼，做事不够周全。还请夫人解了她的禁足，再给她一次机会。”
宋嫣侧转身垂眸看着跪在脚下的女子，她正是凌雪瑶的生母，大姨娘南沁。
宋嫣伸出手来拖住南沁的下巴，“南沁，你是我最忠心的丫鬟。这些年有你帮衬，我这凌府主母当得也算是称心如意。但这次凌曦一回府就搅得人心神不安，你可要帮我除掉这个孽障。”
南沁下巴上的软肉被宋嫣的指甲膈着，她却是丝毫不敢挣扎。
“是，妾身一定想办法替夫人分忧。”
“老夫人也是个没见识的，居然紧紧因为将军府的态度就接纳了那个野种。你替我想个法子，既能将他赶出凌府，还能被老夫人厌弃。此事若是做得好了，我就放雪瑶出来。”
南沁垂眸咬紧唇瓣，尽管心里想要反抗宋嫣。但为了自己的女儿，她也只能忍耐。
“且容妾身今晚布置一番，明日再向夫人复命。”
宋嫣满意地勾起嫣红的唇角，“我就知道，你最忠心。”
翌日清早，凌曦用过早膳就前往香雅苑探望二姨娘和凌如光。
唐嬷嬷一见到她就笑开了花，“二少爷来了！”
两人一起进屋，就瞧见二姨娘正带着两个孩子玩儿正起劲。
“姨娘，如光如水。”
二姨娘起身见礼，妹妹凌如水则是惊喜地叫了一声，蹬蹬蹬就冲过来扑到了凌曦怀中。
“二哥哥！”
凌如光一开始还有些羞怯，等看到凌如水霸占了凌曦的怀抱后却又不甘心，犹豫了片刻还是小跑着跟了过来。
“兄长。”
这还是凌如光第一次主动叫自己，凌曦高兴地把两个小糯米团子都搂进了怀里。
“今早有没有好好吃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