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又害怕了?
相府的花园里,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春景正好,暖阳和煦,微风不燥,行走在满园的花香里,陆清浅的步子都轻快了许多。
目光在一束束花丛中穿梭而过,陆清浅唇角一弯。
“流朱,去找个竹篮。”
“竹篮?二姑娘是要?”
不是赏花吗?要竹篮做什么?流朱有些疑惑。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去。”陆清浅微微一笑。
流朱取来竹篮,陆清浅摘了许多花瓣放在里面,流朱有些疑惑,“二姑娘这是要做……”
“鲜花饼。”陆清浅答。
“姑娘还会做这个?奴婢怎么不知道?”流朱讶异。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日后你家二姑娘会一一为你展示。”
说话的功夫,主仆二人又摘了些新鲜的花瓣放在竹篮里,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像是女子争吵的声音。
流朱不想自家姑娘遇到麻烦,便扯了扯陆清浅的衣角,小声道,“二姑娘,这些花瓣足够做鲜花饼了,我们回去?”
“你先带着花瓣回去,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陆清浅道。
“二姑娘……”流朱还想说些什么,陆清浅已经走远了。
又走近了些,陆清浅才听明白,原来是陆清宁在教训陆清月。
陆家四个女儿中,除了陆清浅的母亲傅氏早亡,陆清歌和陆清宁皆是由白氏所出,只有最小的陆清月是由府中唯一的妾氏云姨娘所出。
云姨娘本名云书,原是白氏从白家带来的陪嫁丫头,后来陆明远鬼迷心窍,看上了这个丫头,于是两人暗通款曲,被白氏发现的时候,云姨娘已经有了身孕。
念在她终归是白家出来的人,再加上当时的白氏不想因为区区一个云书彻底得罪了陆明远,便总算饶了她一命。
也是为了保命,这些年来,云姨娘在府中事事听命于白氏,从不敢有半分的违逆,处处低调隐忍,这才在白氏的眼皮子底下苟活了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白氏对云姨娘也算是放心,只是放心归放心,遇上心情不好的时候,也难免会拿这对母女来撒气。
正妻和妾氏,嫡女和庶女,终究还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就像现在,陆清宁教训陆清月,不过只是因为陆清月身上穿的衣服明艳了些……
“你一个庶女,穿这么好看做什么?”
“四妹妹,我看得起你才叫你这一声妹妹,可你得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才好!”
“和奴才没什么两样的东西,穿成这样来逛花园,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不成?”
“……”
陆清宁的叫嚷声一声比一声大,好似恨不得整个花园乃至整个府里的人都听到似的。
陆清浅觉得刺耳,皱着眉摇了摇头。
陆清宁就是个傻子,早知道是她自己就不过来凑这份无聊了。
陆清浅转身想走,却一瞬惊了树上的鸟雀。
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起,陆清浅心中一叹,果然,下一秒,陆清宁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
“谁在那里?”
“是我。”陆清浅走了出来,带出来阵阵花香。
见到陆清浅,陆清宁的眼睛里一瞬闪过一道兴奋的光。
没错,就是兴奋。
陆清月就像是个闷葫芦,她在这教训了半天,对方愣是一个字都没开口说出来,这给陆清宁的感觉就好像是每一拳都很用力,但每一拳都打在了棉花上,憋屈极了。
这下子好了,陆清浅来了,她又感觉自己内心的“小拳头”一个个都充满了力量!
想也不想,陆清宁就轻蔑道,“原来是二姐姐呀!二姐姐的脸都伤成了这副样子,不好好在屋里呆着,怎么偏跑出来吓人呢?”
面对陆清宁的狂妄无礼,陆清浅也不在意,笑了笑道,“吓人?三妹妹可是又害怕了?”
“什么?”陆清宁脑子转的一向慢,还茫然的问了一句。
陆清浅道,“是呀!三妹妹忘了?先前可不就把三妹妹给吓晕了吗?”
“你……”陆清宁的脸色开始难看了,这个恶女人,怎么就不按套路来呢?
陆清浅又道,“对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三妹妹,怎得那日见到我的时候,竟能直接吓得昏过去,真的只是因为我脸上的疤吗?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呢?”
几乎是一瞬间,陆清宁的脸色刷的一白,“你胡说些什么?能有别的什么原因?还不是你脸上的疤痕太过可怕?”
“原来是这样啊……三妹妹不知道,当时三妹妹的神情就像是见了鬼似的,可把我也吓了一跳呢!”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陆清浅的眉眼还在阳光下带着淡淡的笑。
轻风拂过,白色的薄纱微微摇曳着,分明将她脸上的疤痕遮挡的严严实实。
可这一刻,看着眼前的陆清浅,一股钻心的凉意一瞬又浸透陆清宁的四肢百骸。
她分明还活着,可她至今都想不明白,那日的情形,她又究竟是如何才能做到活着?
陆清宁不敢深想下去,她冷冷的看了陆清浅一眼。
“我若是二姐姐,顶着这张脸,早就臊得不敢出门了!”
陆清浅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却听陆清宁又道。
“对了,祖母的寿辰就到了,母亲要带我和大姐明日出门去挑选新衣裳,二姐姐这副模样,想必是只能在府里呆着?”
“挑选新衣裳?”陆清浅微微皱眉,“夫人怎么没告诉我一声?还有四妹妹呢?”
一旁,始终沉默着的陆清月听闻陆清浅提起自己,眸中闪过一瞬的讶异,而后便又垂下头去,默默摇了摇头。
陆清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告诉二姐姐?二姐姐的脸如今这副模样,母亲怎好告诉,否则叫二姐姐就这般出门,岂不是丢咱们相府的脸面?”
至于陆清浅话里提及的那句四妹妹,陆清宁更是连解释都觉得不屑,直接丢给对方一个冷冰冰的眼神便就算完了。
面对陆清宁的态度,陆清月依旧默不作声,陆清浅的脸色却是逐渐冷了下来。
“这话,是白氏同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