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真有两个衙役走了上来,徐师爷吓得顿时跪在了地上,浑身抖如筛糠,连忙磕头求饶。
可姜卿羽却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顺带还捂住了小晏的眼睛。
“王妃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啊!”徐师爷眼底满是惊恐,看着那把越来越近的匕首时,两腿之间都已经流出了一股又酸又臭的不明液体。
刀光一闪,他那些还未说出口的话,便顿时只剩了呜咽。
“啊!”薛仁吓得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连滚带爬地就想跑出去,只是没走几步,姜卿羽随意一甩袖,他整个人就顿时脸色青紫,砰然倒地。
“来,说说是谁指使的你?”姜卿羽依旧是捂着小晏的眼睛,分明是一派温馨良善,可薛仁却觉得她的眼神会杀人。
比那地狱修罗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薛仁双手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似乎是想把体内的毒吐出来一般,“为、为什么我不能呼吸了……”
“掐着自己脖子,自然不能呼吸。”姜卿羽却像是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一脸无辜地开口,“也没什么,只是些毒粉罢了。”
“你放心,这毒不过就是发作起来如万爪挠心,奇痒无比,中此毒者往往难以自持,最后把自己的皮肉抓破,更有甚者,还亲自挖出了自己的心。”
姜卿羽将小晏按在怀里,顺带堵住了他的耳朵,语气轻松随意地就好像在说着今天晚上吃什么。
“不过你若是愿意说实话,本宫倒是可以考虑给你解毒。”
姜卿羽每说一句,那薛仁就觉得身上越发痒了一分,却咬着牙不肯松口,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仿佛自己没用力,却已经深可见血。
可他却仿佛不知痛一般,仿佛还很享受,又用力一挠,不多时,一条手臂便已经鲜血淋漓,伤口深处,几可见骨。
“本宫素来良善,即便你们对本宫下此狠手,本宫也顾念你们到底是我朝子民,即便是罪该万死,也不忍见你就这般去了,若是能熬上一日,这毒自然也就解了。”
见他咬死不开口,姜卿羽勾唇轻笑,“来啊,把他绑到柱子上。”
“啊!”双手被人控制住的时候,薛仁只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
痒!奇痒无比!
可偏生他还抓不到,他只好整个后背都去蹭柱子,可才刚动一下,姜卿羽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便又补了一句,“绑紧了。”
“你杀了我!”薛仁浑身青筋暴起,目眦欲裂,说着就要咬舌,可姜卿羽却快了一步。
“顺便把他的嘴堵上。若是想说了,便点点头。”姜卿羽说到这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补了一句,“哦,对了,本宫心善,在你招供之前,不会让你死的。”
两句话,便顿时绝了他任何心思。
薛仁只觉得整个脑袋嗡的一下炸开,脸上的血管肉眼可见的上下鼓动着,似乎里头有虫子再爬一样。
极致的痒让他恨不得立刻撞死,可姜卿羽不会让他死,她只会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薛仁浑身青筋暴起,神色涣散间,心理的防线也在一点点松动。
可百姓们却没觉得她残忍,只觉得畅快!
反观其他人可就没这么好过了,杜晔一张脸惨白,若不是紧攥着扶手,就要从椅子上滑下来了。
唐千音是真被吓到了,她眼底满是惊恐,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了桑柔身上,而桑柔也没比她好多少,一张脸上毫无血色。
她不敢想象,若是被发现毒是她沾到小麦身上的,她会被处以怎样的极刑?
不,这件事情绝不能牵扯到她!
“唐小姐若是待的不舒服,可以先回去。”姜卿羽仔仔细细地将小晏护在怀里,眸光一转,便见唐千音面如土色,却还在勉强支撑着,瞬间有些五味杂陈。
“多谢王妃关心,千音没事。先前都好好的,偏我今日过去就出事了,我不害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既是由我而起,不弄个水落石出,实在于心难安。”
唐千音轻轻的摇了摇头,开口时的声线里都染上了几分颤抖,再配上那一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模样,看着还怪惹人心疼的。
她说话时字字真诚,直接将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姜卿羽突然就信了三分,“清者自清,不必自责。”
“谢王妃关切。”唐千音心里慌得不行,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徐师爷,他不肯说,那你呢?”姜卿羽收回了视线,淡淡的扫了眼早已吓到静止的徐师爷。
他双手都捂着嘴,却依旧捂不住那满口鲜血,双腿之间早已湿透,满是酸臭。
“唔唔唔——”突然被点名,他的身子就立刻抖了起来,疯狂叫喊,可根本说不出话来,只好圆睁着双眼,在地上拼命往后爬。
妈妈呀!先前这位庭王妃分明文文弱弱的,如今怎么变得这般可怕?
“去取纸笔来。”姜卿羽勾唇轻笑,突然就觉得以前的自己出于各色考虑,束手束脚,是真的太过良善了,这才一次次让那些人欺负到她头上!
可如今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反正她皇帝皇后都得罪了遍,景庭也逐渐锋芒毕露,如今的她,有足够的底气恣意而为!
“是你自己写,还是本宫帮你?”姜卿羽微扬下巴,语气平静至极,却带着睥睨天下的霸气。
徐师爷顿时抖如筛糠,却难得地硬气了一次。
嘶的一声,他一把将那纸撕了个粉碎,紧接着又将沾满了墨的笔直直的朝姜卿羽丢了过去!
一切都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姜卿羽眼底情绪微涌,还未来得及避让,就听到一声极重的响声。
砰——
而后一个人径直被丢到了公堂之上,光是听那落地的响声,姜卿羽便知他的骨头已经错位,钻心的疼,可他硬扛着,一声没吭。
“他已经招了,即便你们死咬不认,也足够定罪。”景庭信步而来,矜贵至极,分明是闲庭信步,可在徐师爷两人看来,却仿佛地动山摇,瞬间大厦将倾。
不过轻飘飘一句话,两人瞬间破防,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的小麦。
小麦深深地把头埋在了地上,胸腔分明还在上下起伏着,可就是不敢抬头。
只一个动作,便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呸!叛徒!
“唔唔唔!”徐师爷两人瞬间不满地叫喊了起来。
可一个被布条堵了嘴,一个被割了舌头,即便是叫喊的再厉害,此时也不过只发出了几声呜咽,一如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