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变化让公孙度颇有些反应不及,他本想去拉苏诚一把,但伸手之时才发现纸剑已逼近自己胸前,若是强行去拉苏诚的话只怕两个人都会落得一个万剑穿心的下场。
公孙度只能向旁边一滚险险避开纸剑,而一旁的苏诚见到这情况本来早就生出了逃跑的念头,但他现在真气不济,刚想施展雷神疾就一个腿软瘫倒在地。好在小雅及时化作一团旋风将纸剑吹散,要不然苏诚就实实在在的变成了一头剑猪。
此时公孙度冷冷道:“以纸御敌,这术法倒是修炼的不错,但无论如何终究白纸一张,杀力有限。”
他双指一抖,不去管那些向自己袭来的纸剑,而是朝侧间飞去一张火符,念道:“万神朝礼,火神助力,借我石中火,烧尽八方妖,急急如律令!”
公孙度料想自己豁尽全力将整座道观摧毁肯定能逼对方现身,火符向道观之下的地面急旋而去,但这火符刚飞了一半,却突然停滞不前,公孙度一惊,就见火符在空中自己唰唰唰地叠成了一只千纸鹤。
对方竟然直接将自己的符纸给控制住了!
千纸鹤绕了一圈又飞回来,昂起头猛力啄击二人,苏诚急忙挥手驱赶,但千纸鹤速度却甚快,一下一下地把苏诚的手臂啄得伤痕累累。
公孙度急忙一捏咒诀,喝了声:“散!”千纸鹤嘭地爆裂开来,化作团团纸碎末飘散开来。
公孙度面色一凝,心道:“对方的修为十分高深竟然连自己的符纸都能控制,那上面可是由他亲手写的咒法。不过很可惜,我符箓道法,不是单靠符纸,还有掌印咒诀!既然符纸无效,那就看看雷法有没有效!”他脚踏七星,手捏指印,掌心之中有隐隐蓝紫电芒闪耀而出,这正是道门掌印绝技——五雷法印。
这雷法公孙度其实也还没练到家,不过此刻迫于无奈只能强行施展。
七星踏毕,雷印捏成,公孙度口中念咒道:“五雷猛将,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千万,统领神兵,开旗急召,速下云霄,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毕,道观内只是挂起几阵清风……
公
孙度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叹了口气,他这掌印的确是没有练到家,可是再怎么样也应该来两声闷雷站站场子吧?这来几阵清风还以为用的神风咒呢!
纸剑翻飞,连成密密麻麻的剑网,盘旋围绕着公孙度虎视眈眈。公孙度掌心闪烁着淡淡的雷光,他已决意要破这剑网,这恶斗场面已是一触即发。
忽然,侧间内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那还未练到家的雷法就先收起来吧,小心别反噬了自己,既然都是道门中人,就进来坐一坐吧。”
苏诚和公孙度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说话的人到底是谁,感觉与先前的阴冷笑声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那人话毕就见侧间的房门自打开,无声无息,仿佛被一阵风轻轻吹开。天上层层纸剑也不再飞击,而是悬在空中一不。
阁楼内又传来一阵阴冷的清喝声:“收!”
所有的纸剑唰唰唰地飞进侧间之内。这侧间内的人修为高深,却不知是敌是友?
苏诚站在原地还在犹豫着,公孙度却笑道:“怕什么,事到如今还管他是敌是友,都走到人家门口难道还不敢进去?走吧!”
“什么叫我不敢进去?我那是气力不济,站在原地缓缓气!”
二人一鬼跨门而入,只见侧间内挂满各色白纸扎成的灯笼,发出或昏黄或幽蓝的光芒,厅堂正中央放置一张巨大的八仙桌,摆了四张凳子,却只坐着一个人。
只见这人衣着奇怪,一边黑一边白面容无血色,年纪约莫三十左右,他看了苏诚二人一鬼,有些惊讶道:“这道观可是许久未有外人到访了罢,真是稀客啊。”
公孙度刚想说话,这人又冷冷道:“你们是何人,胆敢夜闯翼山道观,不知道此处夜间便是死人墓么?”
很显然,这人正是那些纸人的幕后主使,但为什么这人说话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公孙度恭敬道:“在下三界关系联络维稳处公孙度,特奉江州苏十七之命前来讨取神龙涎,多有打扰,还请前辈见谅。”
“苏十七?”那人点了点头道:“难怪你敢来这翼山道观,原来是得了他的命令,难怪我的地煞阵困不住你们。”
“正是。”
“苏十七又怎么样?他多年来已不与我们
联系,现在到求人的时候就想起我们?再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他叫来的?道门中人还养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这人又忽然转变态度道。
这话让公孙度颇有不服,但这恼意也只是一闪而过。
“不敢请教前辈道号。”公孙度见这道人态度连环转变,一身内力暗敛颇有修为,拿不准到底是什么来路,只好先恭敬问道。
“道号?现在自称妙纸道人,你们说的神龙涎……”
苏诚和公孙度正准备接着往下听的时候,这妙纸道人又换了面孔道:“少套近乎!要神龙涎干什么?”
“我们要神龙涎是为了解傀尸……”
妙纸道人道:“傀尸?可是尸神君门下的傀尸?”
公孙度见此人态度连番转变心中已有几分不快,此时也收了恭敬之态,淡淡道:“正是,怎么阁下认得此人?”
妙纸道人依旧前言不搭后语,继续问道:“你们和他有何纠缠?”
苏诚神情有些激,一字一句道:“他养蛊炼尸,还要血洗我们三界关系联络维稳处能不找他麻烦吗?”
妙纸道人眯着细长的眼睛,嘴角处似笑非笑:“原来如此。他本就是尸神君门下的弟子,会炼蛊养尸也不足为奇。”
公孙度见妙纸道人对傀尸如此清楚,接着试探道:“阁下如此清楚,不会认识吧?”
妙纸道人脸上浮过一丝不屑:“认识?嘿嘿嘿,我可跟他不熟,只不过我爱好戏法,他跟我那些戏法朋友有交际,不过倒是听说他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
苏诚见妙纸道人夸傀尸有情有义,忍不住打断道:“傀尸杀人如麻,简直就是一个大魔头,怎么还能算有情有义?这种人枪毙十次都不过分。”
妙纸道人斜睨了一下苏诚,冷笑道:“我可跟你们不一样,躲在这深山老林当中就是不想掺合什么正邪之事,我不讲正邪,只讲情义二字,傀尸虽然是邪道,杀人如麻,但他对待我那些戏法朋友却是十分义气,这二者可没什么相干。嘿嘿,再说正道之中无情无义的人可多了去,又有什么值得夸耀的?《笑傲江湖》没看过吗?”
苏诚一时语塞,不知什么回答。
见苏诚语塞,公孙度正色道:“你说的很对
,既然不讲正邪讲情义的话,那他要找我们的麻烦,可谓算是无情无义吧?他无情无义那我们找他麻烦也不为过!”
妙纸道人哈哈笑道:“不错,看得出来你很机灵,很对我的胃口。”
公孙度却没有心情跟他扯皮道:“阁下如果知道神龙涎的话,那还劳请告知,若是不知道的话,那就不打扰了。”
“嘿嘿,你小子倒是心急的很,神龙涎这东西因为材料难寻的原因,我这里没有,但是我知道炼制的材料,你们如果能搜寻到材料可以自行炼制!”
公孙度点了点头道:“那就多谢了,劳烦阁下将材料告知于我们,我们好尽快寻找。”
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会结束,谁知道这妙纸道人又转变态度道:“他对你的胃口又不是对我的胃口。就凭几句话就想要将神龙涎的方子拿走?我对我老爹都没有这么好!”
“这……”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声:“妙纸!妙纸你在不在……”
妙纸道人眉头一皱,一挥袖子,袖中又飞出一张洁白纸笺,纸白如霜,脆硬如铁,纸张凌空疾转,转瞬之间化作一把巨大的纸剑朝门外飞去,这随手招纸化剑,快如闪电,公孙度看了惊讶不已,顿时明白了之前妙纸道人应该是手下留情了,否则凭自己的和苏诚的修为可能早就死了。
纸剑薄如蝉翼,从门缝中飞出,唰唰两声,就把门外敲门的两个道人刺飞出去。妙纸道人的声音此时冰冷如霜:“来者何人?这么晚了还在这道观大吼大叫?”
门外的人朝门内叫道:“妙纸,一时紧张忘记了你的规矩,我们只想问问你是不是有两个人来到这道观当中了?”
妙纸道人不悦道:“是不是跟你们有何关系?大晚上的大吼大叫就是你们不对!”
又有人叫道:“是老齐喊我们过来的,平时我们没少受人家恩惠,现在人家有求于我们,我们自然得帮他的忙。”
“你总不会连老齐的面子都不给来袒护他们俩个吧?”
妙纸道人听了这话以后一会儿点头又一会儿摇头,最后看着公孙度道:“我欠了别人人情,不好袒护你们。要不这样,你们出去跟他们打,打赢了我就把神龙涎的秘方告
诉你们怎么样?”
公孙度和苏诚互相看了一眼,苏诚自然是十分不情愿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但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退缩……
苏诚尴尬的笑道:“嘿嘿,我气力不够,现在出去恐怕……”
公孙度指着自己道:“你总不会认为我能一挑二吧?你小子别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赶紧抓紧时间配合小雅吸收这月亮阴气,我先出去顶上一会儿,你气力恢复以后马上出来助我!”
“行,没问题……”
公孙度活了一下筋骨以后一个剑步就冲了出去喊道:“哪个不长眼的要来找我们麻烦?”
公孙度忍不住哈哈笑道:“未交手便这般耸了么?谁叫你们来的?是不是那条四脚蛇?”
两个道人互相看了一眼:“我们也不想找你的麻烦,但是受人所托,你也别怪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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