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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天岱帝都,皇宫。
养心殿内,瘦到脸颊凹陷的元宗皇帝正坐在龙椅上,面前是堆积如山的奏折,但他却没有去批阅奏折,而是拿着一封信,面色从惊慌到恐惧,再到狠厉,不过是转瞬之间的变化。
“确定是她?”
元宗皇帝难以克制得手都在抖,对着下面跪着的侍卫厉声问,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惊恐。
侍卫恭声道:“回皇上,属下所见,确确实实是温侧妃的样子,楚王见到她非常激动,对她呵护备至,到哪都带在身边!”
元宗皇帝面色一时变的惨白,转眼又泛青,“原来她真的没死!”
侍卫垂着头,“皇上,请下旨!”
元宗皇帝看着这个心腹,慢慢从震惊中冷静下来,眼神却是闪过狠辣,“这个温浅墨,绝对不能留!”
大太监李全候在一旁,闻言全身猛地一震,双手在袖子里绞紧,但他不敢质疑皇帝的话,已经有前车之鉴。
钦天监的占星师就因为占卜出神女星光暗淡,如今的不是真神女,就被皇帝以妖言惑众罪名给处死了。
如今的元宗皇帝越来越独断专行,那幡然居也已经一年多没有去过了。
侍卫带着元宗皇帝的密令悄然隐没在夜色里,就好像从没来过。
元宗皇帝突然咳嗽起来,李全急忙奉上茶水,但元宗皇帝喝了一口茶后,却全都喷了,并且越咳越厉害,眼看脸色就涨红。
“快!快!拿来!”
李全没法,只好拿出烟袋,给元宗皇帝吸了一口,就想收走。
元宗皇帝却死死抓住烟袋,贪婪地吸了起来,他渐渐不咳嗽了,脸上甚至还露出陶醉的表情。
李全只能继续劝道:“皇上,这阿芙蓉不能吸食太多的!”
元宗皇帝被打断,猛地暴睁双眸,“朕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阉人来管!”
李全吓得噗通跪倒在地,在冰冷的地砖上咚咚磕着头,“奴才不敢!皇上恕罪!”
“滚!”元宗皇帝一声厉斥,李全手脚并用,后退着爬了出去。
养心殿外,苏公公看到李全满头冷汗出来,半天起不来身,便去扶他。
两个人都是贴身服侍元宗皇帝的,此时却是对视一眼,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这养心殿的内外,也不知道被皇帝安插了多少眼线,不止如此,朝堂之上,甚至于这个皇宫内外,都有无数的暗卫。
皇帝这一年多来越来越多疑,谁都不信,却对那个作乱谋逆的丽王礼遇有加,朝中御史有进言的,竟然全被皇帝降职贬官,他还派人控制了御史台,这是要自己书写他为帝的历史了。
朝中如今俱是敢怒不敢言,就连苏公公和李全也每天都活的胆战心惊。
李全心急如焚,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将皇帝下旨斩杀温浅墨的消息递出去。
另一边,丽州城内,秦承书急匆匆到了秦府,却发现秦承德不在书房。
“大老爷呢?怎么派人叫我回来,却不见他人?”秦承书疑惑。
被他问话的是秦承德的随从,闻言却是摇头,“没有啊,大老爷出门去了,并没有叫二爷回来的。”
“没有叫我回来?那刚刚那个——”秦承德扭头去找那个报信的人,却突然想不起那人长什么样子。
“二爷?”看门的随从见秦承书在发呆,也很不解,“刚刚什么?”
秦承书回过神来,摇头道:“没什么!”
他打发掉那随从,原本是要离开的,却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关着秦承才的那间院子。
秦承书一想到秦承才浑身腐烂恶臭,眼珠子都没了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头,他想他必须跟秦承德好好谈一谈,他心里很是不安,总觉得放着秦承才这样下去,会是个隐患。
原本秦承书就是无意间走到这里的,还是院墙的位置,他也不想进去,他与秦承才感情挺好,看到三弟成了如今人不像人,尸体不像尸体的样子,他也很是难过。
然而就在秦承书在墙外站了一会,快要被臭味熏得站不下去,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见墙内有人在说话。
他的脚步生生顿住,因为他听到其中一道声音是他大哥秦承德。
“尊主,我三弟怎么跟尊主说的不一样,并不听我的话?我靠近他,他只会嘶吼的。”秦承德似乎很烦躁。
另一道透着邪气的声音很是嫌弃地说道:“你看看,你看看,这蛊尸怎么这么丑,眼珠子都掉了!本尊不是嘱咐过你要好好照看他的吗?这么多尸体,也就这一具长的还行,其他的,啧啧,不是被水泡发了,就是烂得剩半边骨头!”
秦承书猛地捣住了嘴,才没有惊叫出声。
他听出来了,这声音是夏侯吉,几年前曾经频繁来丽州与秦承德密会,他对这声音非常熟悉。
秦承德被夏侯吉斥责了,也没见恼,“眼珠子掉了,再做个假的安上去就是!呔!这都怪楚王多管闲事,前儿个晚上,幸亏我及时回来了,不然我三弟脑子里这蛊卵也保不住了!也要被楚王和那女人给剜了!”
夏侯吉冷哼一声,“安安!安好了再给本尊瞧,这样子,实在难以入眼,还有这臭味,你也不安排个人给他洗洗澡,都臭成什么样了!”
秦承德似乎对夏侯吉这么多要求感到不满,却也没敢直接提出来,只道:“尊主,我三弟这个实验算是成功了吗?这种力大无比,刀枪不入的蛊尸,实验成功了,可一定要在军队里推广,如此一来,我就有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踏平天岱皇宫,指日可待!”
“啪!”
秦承德刚得意洋洋说道指日可待,就听见墙外传来一道细微的声音,像是什么人踩到了树枝发出的声响。
“什么人!”秦承德立刻呵斥。
一旁已经有护卫飞身而起,还有护卫从门外包抄过去。
但片刻后,护卫们回返,却是禀报道:“回禀王爷,外面没有人,只有一只猫跳过去了!”
秦承德亲自过去查看,确实没有发现有人,这才放心。
再说秦承书在听见秦承德的话后,已经震惊到心脏狂跳,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转身就走,却不小心踩到了树枝,发出声音。
眼看里面传出呵斥,秦承书慌了,他以为他会被发现,却不曾想一道鬼魅般的黑影突然抓住他,速度奇快,在护卫们出来之前,就消失在院墙的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