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陆家凭什么和权势滔天的齐家攀亲家呢?凭陆家二房陆通二老爷在官场汲汲营营好不容易谋了一个户部侍郎的闲差?
户部的差事现在都被三司顶替了去,户部不过只有一个空架子,陆二老爷远远比不上当初陆渠那般显赫。
这三年,齐家和陆家几乎没有过往来,更别说齐圭和陆禾诗有过任何来往。
可偏偏陆禾诗非常在意这门亲事,貌似还非常喜欢齐圭。如果是用齐圭的名义,把原主约出去确实有可能。估计原主也从没想过,这一趟会葬送了她的性命。
陆禾诗再次叹了一声,那真的是个好女孩,没了娘亲,和陆渠相依为命那么多年,可惜了。
“纤雨,你确定是齐圭约我出去的吗?我怎么一定都不记得。”陆禾诗清楚自己不记得的原因,只是她需要从纤雨这里知道更多,所以她在诈纤雨的话。
纤雨看起来对陆禾诗经常对自己做的事情转头就忘见怪不怪了,抬起头来答道:“姑娘,奴婢不敢骗您啊。”
陆禾诗这三年和纤雨相处的时间不算短,知道这个小侍女不像是有歹心的,于是放缓了语气。
“妮子先起来,随我一同去见祖母。”
陆家在十五年前,在陆渠的努力下,保全了一大家子,上有老太君一位,是陆家全家都要听着候着的一座大山;下有大房、二房,大房只有陆渠和陆禾诗,二房则有二老爷陆通、二太太,一个儿子陆沝,一个女儿陆禾嫣,甚至还有一房姨娘。
陆禾诗这三年没少和这老太太打交道,深知这个老太太的难缠,原主对礼教名声的执念就是老太太一手打造的。
三年前祈雨失败,原主就郁郁寡欢了好久,生怕外人说她的不是,连自己房门都不愿出。
梳好一个同心髻,插上一根翡翠流苏银簪子,一件浅粉窄袖上衣,纤长的百褶浅色长裙,披上一件碧色绣梅纹花边宽袖褙子,不忘记戴上一方面纱,陆禾诗这才大大方方地出门去了。
陆家的府邸不算大也不算小,从陆禾诗的院子走到堂屋不过一刻钟,老太太还在那里等着她呢。
陆禾诗到时,除了陆家二太太和老夫人在,还有另外的客人刚好也在。陆禾诗规规矩矩地给老太太行礼请安,见过她那二婶,这才慢悠悠转头给等了半盏茶的齐李氏见礼。
“见过夫人。”
齐李氏倒是爽朗一笑,问:“你怎知我是夫人?”
陆禾诗微微屈膝,“夫人说笑了,前些年我还是常去和三小娘子玩耍的,自然见过夫人。”
南夏朝对命妇称呼严格,齐家老爷贵为左丞相,齐李氏自然够称为夫人。而她称呼老太太为老夫人则是出于客套。
齐李氏微微点头,要不是陆禾诗还戴着面纱,光凭从容端正这点还是能入她的法眼的。
可惜她齐家不能娶一个毁了脸家中又无权势,还败坏了名声的女人的入门。
“诗儿倒是比以前沉稳了许多。”
老太太却不依齐李氏的好言,打嘴道:“就是个不懂规矩的,昨天在那腌臜地被人寻见,今日又不知好歹寻了短见,可偏偏又是个命硬的。”
陆二太太掩唇偷笑,看来对老太太的话毫无芥蒂。
“今日姐儿还魂,差点吓死人嘞。”
齐李氏摇头,陆禾诗在陆家都如此这般不受待见,娶到他齐家去更是一点用处没有。
“老夫人,本来今天来是怕诗儿出事。既然无碍,那妾身先归,改日再来拜访。”
老太太起身送出堂前,由陆二太太扶着走回堂屋,这才冷了脸色转头看向陆禾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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