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你根本不愿意去,也不愿意这么做,你骗不了我。
金姨想要对夏如雪大吼,又想要让她不要强颜欢笑,可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笑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哭了就能找到解决办法,就能远远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努力摆出一个比夏如雪还不如的牵强假笑:“那金姨就先把钱收着,如果你缺钱,跟我说一声,金姨不着急用。”
捧着那么多钱,金姨也没了心思招待客人,她也不是没见过十几万块,当年第一次去二楼,她一个晚上拍卖转了八十万。
可今天这十几万块钱,却让金姨感到,比自己当年第一次上台还要难过,难过的她一脸补了三次妆,还是哭花了眼睛。
因为她亲眼见证了一个不属于这里的姑娘,被现实生活一点一点压弯了腰。
明明那么努力的活着,却被逼的亲手打碎自己的脊梁,苟活于世。
再次回到包厢,金姨的眼眶还是红的,怕刘老板看到生气,她故意让自己笑的很大声。
幸好,刘老板他们也玩了个尽心,在夏如雪走出去之后,没几分钟就离开了。
“这金冠可真会调教人,二楼那些公主,都没有刚才那个服务员放的开,说让她狗叫就狗叫,让她吃东西就吃东西,真特么有意思。”
“可不是,那些个公主,各个都想办法从我们兜里挖钱,还尽想着花最少的力气赚最多的钱,贪婪的模样看着就倒胃口,倒是这个女人,那低贱不堪的样子,反而更有意思。”
“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人,看到钱比狗看到肉还叫的欢实。”
“张总你别这么说,人家是卖力不卖身的那种,高尚着呢。”
“噗……哈哈哈……”
这话太有笑点,所有人都被逗笑了。
夏如雪就是高尚,她比你们所有人想的都要高尚,如果她有钱的话,她绝对不会去做逼迫别人的事情。
不像你们这些禽兽,有点钱就不把别人当人看,你们才是垃圾是低贱的玩意。
你们知道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就是一群丧尽天良的禽兽!
金姨在心里咆哮着。
夏如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楼的,身边偶尔有人跟她说话,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是不停的附和。
机械的走到停车场的位置,她才瘫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把自己缩在那里,小声的呜咽着,她不敢哭的太大声,怕被别人听到。
只能不停的去咬自己的胳膊,直到那里被咬的鲜血淋漓。
可是太难受了,难受的就好像心脏被人挖走了一样,那里空荡荡的,痛不欲生。
她的呜咽声终究还是转为了放声大哭。
哪怕她是这样,她也依旧哭的小心翼翼,不敢太过放肆。
夜色下,被吊带和短裤包裹的身影有些过于单薄,瘦骨嶙峋,伤痕累累。
哭着哭着,她忽然张嘴咳出一口鲜血来。
夏如雪愣了愣,才想起在包厢里,被人踹心窝子的事情。
没事,不是赚了十几万吗?
除了那些大老板,谁能有她赚的钱多,你该笑才对,夏如雪你笑起来吧,不要哭了,你还要回去继续上班呢,要不然经理找人,会扣你工资的,笑吧笑吧。
夏如雪不断的在心里给自己做思想工作,终于咧开嘴笑了。
那笑声过于凄凉,笑着笑着,又变成了放声大哭。
车窗的门被人打开,有一只手伸过来,递给她一把纸巾,夏如雪像是触电一般缩回去,小心翼翼地朝车窗的位置看过去。
“夏小姐,是我!”齐风尴尬地朝夏如雪摆手。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撞见夏如雪哭,原本他想要假装没看到的,可是她一边哭一边笑,还咳出血的样子,真的是骇到他了。
饶是齐风这样见过大世面的人,也没看到过哪个女人能哭的这么悲伤,他实在无法假装看不到了,这才打开车窗。
见夏如雪警惕的盯着他,齐风无奈地笑了笑:“夏小姐我……我没有恶意。”
“谢谢!”
夏如雪沉默了许久,才从齐风手里接过纸巾,擦拭掉脸上的泪水。
“你看起来不太好,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不用了,我没事。”
这是她今天第三次这么说了,可她看起来,委实不像没事的样子。
齐风不知道酒吧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跟墨祁年一样,他并不喜欢这样嘈杂的环境,见夏如雪这么说,原本想要坚持一下,可到底想着两人不熟,又作罢。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夏如雪终于有力气站起来,她对齐风挤出一丝笑容。
“谢谢你齐先生,你帮过我很多次了,我很感谢你。”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这么客气。”
齐风连忙朝她摆摆手,他总觉得,能帮助夏如雪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情,许是她照顾孩子时,那专注又认真的态度,让他想到自己的母亲。
互相道别后,夏如雪从后门走近酒店里。
走近洗手间,用冷水冲了好久的脸,才让自己变得不再那么难看,眼睛也没有了泛红的色泽,她才又画了个大浓妆,走到前厅去。
经理看到她站在那里,奇怪地说:“金姨不是说你在四楼的包厢里帮忙吗?你怎么杵在这里,还不赶紧过去,敢偷懒我扣你工资。”
“是,经理,我马上就去。”
生活还要继续,时间不会因为谁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停止,夏如雪捧着经理递过来的昂贵洋酒,努力调整心态,来到四楼。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已经是夜里两点。
夏如雪换了衣服,洗干净脸上的妆,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走出酒吧。
许是心里沉重,连天边的月色也显得格外凄楚。
在角落找到那辆从二手市场淘来的自行车,推着车子朝路边走去。
路过拐角处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伸过来一只手,捂着夏如雪的嘴,用力将她拽过去。
这人力气很大,几乎是连拖带拽的,把夏如雪从车上拽下来,用力按在墙上。
夏如雪挣扎着,努力去掰男人的手,却在看清楚男人是谁后,停止了挣扎。
墨祁年在这里堵住她是想要做什么,难道还羞辱的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