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祁年！”
夏如雪陡然拔高声音，连名带姓的喊出了墨祁年的名字。
男人眯起眼睛，危险地看向她，“你叫我什么？”
“墨祁年，墨总墨大少，够了，我说够了你听到没有，你让他们停下来。”
夏如雪发出竭嘶底里的嘶吼声，那是来自灵魂的质问。
“墨祁年，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怎么能变成这样？”
看到这样的墨祁年，她比看到自己不得已要走近金冠还要难过。
墨祁年一时间也呆滞在原地，他不是在为她出气，这些人排挤她欺负她，各种刁难她，他只要稍微一打听就能打听的清清楚楚，他在为她撑腰，她看不出来吗？
他的好心情也消失了。
“你在教我做事？”
夏如雪深吸一口气，内心依旧恐惧，可是这话一说出口，再说什么已经不是难事。
“我认识的墨祁年是天之骄子出类拔萃，他外表冷漠刚硬却内心温柔如水，连一个不认识的人在他面前落难，他都会选择出手帮一把。”
“我认识的墨祁年他虽然高高在上，是天上的星辰，却从来不会看不起人，他说过，这世上所有的存在都是合理的，没人有资格抹杀。”
“我认识的墨祁年，他是我见过的最温柔最有底线，最矜贵自持的豪门少爷，可是现在呢，你看看地上这些人。”
夏如雪指着地上，那些装完狗叫到处抢钱的人，语气装满的，都是浓浓的失望。
“我只看到恃强凌弱强权压人，我只看到仗势欺人毫无底线，我只看到高高在上，视别人为蝼蚁，墨祁年，墨大少墨总，你的底线呢？你的骄傲呢？”
夏如雪抬起莎莎的下巴，“欺负比你弱的人，真的能让你快乐吗？啊，墨祁年，你真的感到快乐吗？”
一个在心里被神话的人，有一天忽然做出了让你无法接受的事情，那么，他还是神话，还是信仰吗？
她尖锐的声音冲破嘈杂的音乐传到空气里，传到了每一个角落，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也传到了大家的心里。
此时此刻，她瘦弱的肩膀，苍白的模样，仿佛也高大起来。
“啪啪啪！”
空气里很应景的传来了掌声，有人从人群之外走过来，他身材欣长，模样俊美，眼尾上挑自带邪气。
韩其臻看戏般地看向夏如雪，许是第一次见到夏如雪，就被她眼底的纯粹吸引，他发出由衷的感慨。
“说的好。”
他鲜少会欣赏一个人，尤其是女人，可奇怪的是，明明夏如雪是私生女，是他最讨厌的类型，他偏生就被这一刻，这样耀眼的女人给吸引了。
毕竟，这可是能给墨祁年说教的女人啊。
掌声没有停止，他朝墨祁年揶揄道：“哎呀呀呀，墨总玩的太大了，被人说教了呢，说实话我也好奇，一向洁身自好的墨总，为什么会喜欢上这种游戏，毕竟，你可是一向被称为圈子里的道德标杆。”
墨祁年的视线钉在夏如雪身上，滔天的怒火在内心席卷。
他不理会，韩其臻也没在意，毕竟是死对头，又是商业对头，他当然不会觉得，墨祁年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瞧着夏如雪倔强的模样，韩其臻也难得好心一把。
就当是看了一场好戏的报酬吧。
“既然墨总玩的这么大，不如跟我到包厢里玩玩，我们好久没有玩过牌了。”
韩其臻说这话，已经是想要帮夏如雪解围的意思，可惜，墨祁年这样的人，又岂是旁人可以轻易说服的。
何况，此刻他正在气头上。
他眼底是阴鸷，是森然，他的表情是愤怒，是可怖。
而他的神色更是扭曲。
在韩其臻到来后，他的愤怒到达了一个临界的顶点。
这个女人没看到吗？
他明明是在帮她，他明明是在给她撑腰，可她却把她当做恶人一样对待。
“呵！”
极度的愤怒之下，墨祁年发出了一声冷笑。
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轻飘飘的窜入夏如雪的耳朵里，女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就好像有恶鬼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
夏如雪却不后悔，刚才喊出来的那些话。
墨祁年没有理会韩其臻的邀请，他的视线牢牢锁定了站在屋子中央的女人，发出凉薄又残忍的声音。
“既然，你觉得我这么做，侮辱了他们，那不如，夏小姐你来代替他们吧，只要夏小姐趴在地上叫几声，我就不让他们叫了。”
地上的人停下手里的动作，满是寄希的看向夏如雪。
男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一个邪肆的弧度，“当然，夏小姐捡到的，就是你的。”
地上的人又沉下脸来，当然，夏如雪没有发现，这一句话，让夏如雪进退两难。
趴在地上学狗叫。
上次包厢里发生的事情，已经是她人生最难堪的阴影，甚至噩梦里都会出现，现在，这个男人又要这么为难她吗？
可若是她不这么做的话，身边这些人全都要被这样糟践。
她艰难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周围是各色围观的人，他们的眼神，也锁定在夏如雪的身上，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掩嘴轻笑，当然，最多的是嘲笑夏如雪的不自量力。
“快叫啊，不就是学几声狗叫，捡钱你都不会吗垃圾！”
“快点快点，我们还等着继续跳舞呢。”
“学狗叫，学狗叫！”
起哄声更大了。
夏如雪艰难的弯下腰，伸出颤抖的双手。
她死死地瞪着墨祁年，然后，把手贴在地面上，明明被羞辱的是她，可这一刻，她却依旧倔强的不肯服输。
就在她的手刚贴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墨祁年猛地抄起保镖手里的钱箱，用力朝半空里掷过去，霎时间，钞票洒满了整个天空，洋洋洒洒的金钱，像是人的欲望一样，从各个角落里飘落在地上。
这一刹那，原本已经停止狗叫蹲在地上的人都发出了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像是被这么多钱给惊讶到了。
随后，他们不约而同的弯下腰，将手伸到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