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横财五十万,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换做是别人,不管是谁,夏如雪怕是都会在心里开心的要死,觉得对方既然要做这个冤大头,她为什么不同意呢。
她缺钱对方要送钱,大家你情我愿,不拿才是脑子进水的傻瓜。
这可是墨祁年的钱,平白无故她拿了他五十万,他又会怎么看她呢?
他心里会怎么想她,以后再见面了,会不会又羞辱她?
她又看了看墨祁年,脸色交替变换着,一阵红一阵白的。
仿佛已经看到了墨祁年的鄙夷。
哪怕这钱对她充满了诱惑,让她看到了房东大叔生还的可能,可她却连碰也不敢碰一下,脑子里只剩下忐忑。
在所有人惊讶的眼神里,夏如雪弯腰捡起箱子,跟塞病毒一样,诚惶诚恐的塞进秦风的手心里。
“秦先生,这钱我不能要,是你帮我赢的钱,这钱该是你拿才对。”
秦风诧异,送到手里的钱还有人不要。
何况,能在这里上班的人,怎么可能不缺钱。
“都说了,钱给你了就是你的,夏小姐为什么不要?”
她不是不想要,她是根本不敢要。
明明最没尊严的捡钱活动她都做过,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墨祁年面前,她就是无法坦然去接受这种不义之财。
潜意识里,夏如雪依旧在维护自己那点可笑的尊严,只是她自己没察觉到罢了。
“该我得我的我自然会拿,不该我的,我也不会要,何况。”夏如雪语气郑重:“这太多了,我不能拿。”
秦风倒是诧异了,这金冠不是消金窟,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弟每次来都能花几百万,怎滴在夏如雪这里,五十万都成天价了。
他还要再说话,墨祁年已经不耐烦了。
“废话真多,走!”
他率先推开包厢门走出去,很快,包厢里就只剩下夏如雪一个人,她站在原地,捧着装了五十万的箱子,一脸茫然。
月正当空。
迈巴赫平稳的朝前行驶着。
墨祁年脸色不善的坐在真皮椅子上,片刻后,他回头质问秦风。
“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给那个女人钱?”
“我有吗?”秦风表现的很无辜。
“呵,没有你给她喂牌。”
墨祁年冷冷一笑,不止是他,连韩其臻都察觉到秦风的小动作。
夏如雪那种连梭哈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不停的赢钱,若不是秦风洗牌的时候做了手脚,将好牌都记下来,洗到了夏如雪那边,她能输一晚上都不知道什么牌面才叫赢。
“哎呀,被发现了呢?”秦风双手垫着后脑勺,懒懒的伸了个懒腰。
“可是,钱不是你给的吗?你明明可以拒绝的。”
墨祁年被这话逗笑了:“本少爷会是那种赖账的人。”
“嗯,这不就结了,筹码是我送的,钱是你给的,咋俩谁都不要说谁。”
秦风好像找到了什么好玩的游戏一样,都开口忽悠起墨祁年来,五十万,搞不好能探测出墨祁年的心思。
也如他所预料的,墨祁年被忽悠了,居然没有开口反驳,昏暗的光线下,秦风惊骇的睁大了双眼。
完犊子了,这男人真的对那个女人有特殊感情,都能被他忽悠了。
他眼皮一掀,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你不会有处男情结吧。”
“你说什么?”
原本神色淡漠的墨祁年猛地坐直身子,脸上浮现出骇人的表情,眼底也流露出厌恶和愤慨的情绪来。
“你再说一次?”
他反应太过激烈,把秦风也吓了一跳,也不敢继续下去了,只能转移话题。
墨祁年被一个私生女睡的事情,是他的禁忌。
“我开个玩笑而已,你不会当真了吧。”
墨祁年冰冷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
“以后,你最好不要再提这件事。”
“好好,知道啦。”秦风从随身小包里拿出几包中药,拍在墨祁年面前,“那回去好好吃吧,我特意去我师父那里要的方子,给你调养胃的。”
话题就这么转移开来,谁也没有再提起跟夏如雪有关的任何事情。
包厢里,夏如雪还抱着箱子,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
一会儿想着那了墨祁年五十万,他心里是怎么嘲笑她的。
一会儿是房东大叔那里还欠缺的很多医药费。
她来金冠挣的钱,都是要还给金姨,和维持小玲珑的医药费的。
房东大叔那里的五十万,还是当时从金姨那里借来的,ICU一天就要一万多,加上各种药品检查费,高级仪器等等,五十万如流水一般,短短十几天就花了个差不多。
她该把这钱送到医院去才对。
犹豫了许久,夏如雪到底还是收下了钱。
“就当是墨祁年误会我的补偿吧。”
她安慰自己。
那一次送文件回去,导致她强行欠了墨祁年一百万,现在他送了五十万,也算是对她的一点补偿。
说服自己后,夏如雪小心翼翼的把钱箱收起来。
收拾好包厢,她口干舌燥的,去休息室里找杯子喝水。
青青正在箱子里找消毒水,见夏如雪过来后,跟她对视了一眼,默默移开视线,又在箱子里翻箱倒柜。
她摊开的左手掌心里,有几道划痕,深浅不一,看着有点血肉模糊的感觉。
夏如雪忍不住问她:“你在找什么?”
“消毒水和绷带。”
夏如雪去柜子里帮她找了一会儿,找到被塞在角落里的医药箱,里面原本有很多消毒水和绷带,这会儿已经被用的差不多了,想来因为捡钱被割破掌心的人不在少数。
夏如雪给青青消毒后,换了干净的绷带,心里憋了许久她到底忍不住开口发问。
“青青,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
青青脸上顿时绷不住了,恼羞成怒的讥讽她:“怎么,你又不是没捡过钱,这轮到我捡钱了,你反倒要笑话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我明明已经说服墨祁年了,让他放过你们的。”
夏如雪急了,她自己都过的不好,又怎么可能去取笑别人。
“我就是不能理解,既然有解决办法,可以让自己不被羞辱,你们为什么还要坚持?难道有尊严的活着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