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墨总。”
小护士笑容亲切,扶着夏如雪坐在椅子上,给她检查了手指上的伤口,仔细用盐水消毒后,又问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夏如雪指着自己的脚说:“崴脚了。”
小护士看了眼她肿的跟馒头一样的脚,拿出冰块给她敷脚,敷了一会儿,又拿出一瓶药酒给她按摩。
“这个药需要用力揉搓进肌肤里,才能起作用,你忍着点,很疼。”
话刚落音墨祁年插话了,“她这人什么都怕,就是不怕疼,你打她一巴掌,再给她一千块钱,她都能面不改色的说谢谢,绝对不会喊出来。”
这带着极为讽刺意味的话像是棍子一样,砸在人的心口上,让夏如雪心口一疼,连刚扬起来的笑都没有维持住。
小护士察觉到气氛不对,没敢继续说话,只是埋头给她上药,脚踝的位置立刻传来锥心刺骨的疼,一波接一波。
夏如雪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却硬生生的咬牙,一声不吭。
这个时候,她要是真的因为疼喊出来,怕是墨祁年又要笑她做精矫情了。
墨祁年总是这样,永远都看她不顺眼,不管什么事情,都能逮着她嘲讽一通。
可最后那一下实在是太疼了,夏如雪没忍住用力一抖,晃动的手臂打翻了桌子上的药油,那些药洒落在她刚刚换好的衣服上。
“对不起!”
手忙脚乱的把药油瓶子捡起来,她实在没忍住,哭了。
无论是谁大半夜的被人欺负了,险些遭遇不测,又被倾慕的人冷嘲热讽都会受不了,无尽的委屈铺天盖地的涌过来,让夏如雪的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簌簌的掉下来,小护士赶紧递给她纸巾。
“真的很疼,你要是受不了就叫出来吧,这样会好受一点,还有一个脚没有擦呢。”
夏如雪胡乱那纸巾擦干眼泪,对小护士说:“我没事,你继续擦就好。”
明明说好了不哭,可是擦第二只脚的时候,夏如雪又哭了,分不清是心口疼,还是脚疼,反正就是止不住眼泪。
墨祁年掐灭手里的烟,看她咬着唇一脸隐忍,哭的无声无息的模样,眉头打成一个结,没好气地说:“真的很疼?”
夏如雪抽泣着:“疼。”
墨祁年嗤笑着说:“都说了疼的太厉害喊出来,你哑巴了。”
夏如雪吸了吸鼻子,“墨总不让我喊出来。”
墨祁年气急,“我不让你喊出来你就不喊出来,你没脑子吗?”
平时怎么没见她这般听话,给她介绍工作,她不好好做,非要去陪酒,他撒手不管,她自己往韩其臻身边凑,她以为韩其臻是什么好人吗?
他走过去,坐在夏如雪身边,一把将女人拽到怀里,把她的脸埋在他的胸膛上。
“行了,要哭就哭出来,没人笑话你。”
贴在男人健硕的胸膛上,嗅着他熟悉的古龙水味道,夏如雪一时间呆滞在原地,甚至忘了呼吸。
墨祁年居然主动拥抱了她,他居然主动走到她身边,他在安慰她吗?
可是,等下他会不会又后悔了,会不会嫌弃她弄脏的他的衣服,万一,他还要挖苦她勾引他怎么办?
脑子里千回百转,有那么多的心思,可最后,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舍不得推开这个男人,舍不得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拥抱。
没一会儿,小护士离开房间,走的时候,还很识趣的关上了门,墨祁年推开夏如雪,瞅了眼自己胸前那一片水渍,嫌弃的跟看到了什么脏污一样。
“对不起!”
夏如雪坐直身子,看看沈霈行身上的水渍,不知所措,在看到自己衣服上沾染的药油,她也有点嫌弃自己笨手笨脚了。
“要不,我去把衣服洗一洗。”
墨祁年没有理会他,那手机不知道发了什么信息,之后就继续抽烟,也不跟她说话,夏如雪坐立不安的坐在沙发上。
十分钟之后,又有人敲门,送进来两套衣服,沈霈行指着其中那套女式的,吩咐夏如雪:“去把衣服换下来,警察已经在大厅等待,你最好不要再耽误时间。”
“哦,我马上就去换。”
夏如雪捧着那塑料袋冲进洗手间里,袋子里装的是一条雪白色的长裙,看面料就不是凡品,纯白色的底子,外面罩着一层纱,裙摆处还有漂亮的蕾丝,非常华丽。
吊牌都还没有拆掉,夏如雪扯了半天才把吊牌扯下来。
不知道买的人怎么这么清楚我的尺寸,穿在身上非常合身。
她对着镜子转了一圈,带起个弧形的裙摆,只觉得镜子里的自己,竟然也多了些贵气骄矜的气质,像是个公主一样高贵,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等她走出浴室后,墨祁年已经换了一件新的衬衫,之前那件被他扔进垃圾桶里,这就是有钱人的底气,嫌弃了就扔掉。
而她衣柜里,还有七八年前的衣服,舍不得扔掉,不管搬家多少次,都会带上。
墨祁年喊她出去,走廊上已经有好几个人在那里等待,其中有个带着高度近视眼镜的男人走过来,语气恭敬地说:“我是墨总安排过来处理这次事情的律师,麻烦这位小姐,将你之前经历的事情跟我说清楚,我才好和警察交涉。”
夏如雪没敢隐瞒,全都跟律师说了一遍,随后,在大厅里见到警察,她也不敢乱说,警察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回答完之后,警察收起笔录,起身就要离开。
夏如雪在原地懵了一会儿,不解道:“这就走了?之后呢?还要做什么?”
那警察道:“等通知。”
就这么简单?
夏如雪感到匪夷所思。
律师主动给夏如雪解惑:“你杀的刚好是一个在逃的通缉犯,原本就有案子在身上,今晚还伙同一群人那刀子威胁你,在这种情况下,你完全符合正当防卫,法律不会追究你的责任,至于其他的,我这边会帮你处理好。”
“哦!”夏如雪傻乎乎的站在原地,准备上楼的墨祁年不耐烦,喊了她一声:“你就那么想被抓紧牢里蹲几天,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