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儿的话让程欣儿心里一沉。
她看向林雪儿,唇瓣动了动,只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人都只有一次的生命啊,为什么会有人把别人的性命看得比自己更重要?”
“就算我以后真的很厉害,把天水宗带向了更好的方向,那又怎样?他们若是死了,也看不到那天啊?”
程欣儿的话语间满满的都是不解。
就感觉这样的想法,太不可思议了。
林雪儿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但有的人,真的就是这样的啊。
她想了想,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从小就在天水宗,由天水宗抚养长大的?”
程欣儿不明白林雪儿为什么会这么问。
不过她还是老实的点了头:“是的,他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很小的时候被宗门发现,天资又还可以,便被带回了宗门。”
林雪儿道:“那你可以理解成他们被洗脑了,这样就能懂了。”
“洗脑?”程欣儿反问。
“嗯。洗脑。就是他们没有太多自己的思想,在他们的心里,宗门的利益是要高过自己的利益了,对宗门有利的事情和跟自己有利的事情放在一起,他们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对宗门有利的事情。”
“因为他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要他们为了宗门付出一切。只要是和宗门扯上关系的事情,就要无条件的以宗门的利益为先。”
“所以哪怕他们明知道维护宗门利益会损失自己的利益,可是他们还是会毫不犹豫奋不顾身的这么去做。”林雪儿淡淡的解释道。
程欣儿:“……”
听林雪儿这么说,她忽然明白了。
林雪儿的意思是,宗门从小到大就在这些弟子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一颗要保护宗门,以宗门利益为上的种子。
而绝大多数的人,都会在这样从小到大的暗示之中选择屈从,选择服从。
而眼前这几个弟子,年纪和她相仿,她的天分很早就显露了,所以长辈在教养他们的时候,肯定还会要求他们要好好的照顾她,以她的一切为先,为主。
所以他们才会死活不告诉她殿后的两个弟子的所在,担心她会遇到危险。
程欣儿想明白之后,有些不寒而栗。
她从没想过,她所在的宗门,竟是早早的就有这样的手段来操控人心了。
林雪儿见程欣儿沉默不语,知道她的心情复杂。
便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别想太多了,几乎每个宗门都是一样的,所以没什么好觉得不好的,不对的。”
“当大环境如此而我们又无法改变的时候,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守护自己的本心。”
“再说了,宗门这样的教养方式,也很正常。毕竟谁也不希望辛辛苦苦教养出来的人,最终却成为了伤害自己的刀。”
“再一个,这种教养,只能打一个底子,真正情况如何,还是要看弟子自己。”
“如果心性足够坚定的人,肯定会在忠心的情况下还保持自我。只有那种本来就没有自我的人,才会听之任之,所以你不用太自责了。”
林雪儿的话让程欣儿心里好受了一点。
她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林雪儿见几人还在疗伤,便道:“我去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给他们找点过来,在他们的面前,总不能放肆了。”
林雪儿的话,程欣儿自然是明白的。
虽然她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对方有空间法器可以储物,可是旁人是不知道的。
所以在有旁人所在的时候,她们有所避讳,也是正常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在旁人面前使用空间法器。
毕竟这空间法器在整个修真界都是无比珍贵的存在。
她是天水宗的人,天水宗的弟子便是知道她的身上有空间法器也不敢对她做什么,可是林雪儿就不一样了。
若是暴露了有空间法器存在的事情,难免会图生波折。
比如天水宗的弟子将此事上报,遇到了那种唯利是图的人,难免不会因为贪婪而对林雪儿下手。
如果是以前,程欣儿自然是不会这么怀疑自己宗门的人。
可是在离家出走这么久,见识过人性丑陋之后,程欣儿在对待旁人的时候,便多了几分的防备。
程欣儿微微点头,道:“好的,我明白的姐姐,你放心去,我不会瞎说的。”
林雪儿闻言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对林雪儿来说,保密自己有空间的事情,不过是为了避免麻烦而已。
就她如今已经能够修炼的身体,并且已经筑基初期的修为,渡劫期的灵魂来说,她的能力已经很强了。
虽然她还没有具体的接触过这个修真界的其他人,不过从她了解到的情况下,末法时代下的修真界,大环境就很惨淡,所以整个修真界,修为很高的人,也在少数。
而这个少数的人,都是大宗门之中的长老或者太上长老之类的大佬,轻易是不会离开宗门的,这样一来,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只要她行事不会太过嚣张,不引来所有人的围剿,她的安全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林雪儿去找吃的之后,程欣儿继续守着几个疗伤的人。
而另一边,飞虹山庄的人也是抬着钱增飞快的朝着远处奔袭,只想尽快的远离程欣儿等人所在的地方。
走得足够远之后,他们才停下来气喘吁吁的休息。
“好了,都起来快点赶路,以防他们追上来。”钱增开口道。
“钱师兄,我们太累了,休息一会儿再走。”其中一人道。
“休息?休息什么休息?就不怕把命给休息没了?”钱增冷声道。
“我被他们偷袭,受了重伤,眼下根本不是他们的一合之敌,就你们几个废物,若是人家追上来,一刀一个都嫌快的,你们还有脸休息?”
“快,快点站起来抬着我走,咱们去找宗门的人会合!到时候我一定要好好的告他们一状,下次再见,可就不是今天这样了。”钱增愤怒的说。
“钱师兄,你现在受伤无法动弹呢,就不能安静点吗?”有人不耐烦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