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洲的目光清亮,态度不卑不亢,而他说的话,也有道理得,让程宏义陷入了沉寂。
是啊,一直以来,他们所有人都只看到了沈元洲不如程欣儿的这一面,却忘记了,虽然沈元洲现在修为不如程欣儿,可他依旧是年轻一辈中少有的天才人物。
便是不足以和程欣儿比拟,那也是顶尖一层的天才人物。
这样的人物,哪怕在程欣儿面前黯然失色,但是在别的人面前,却是了不起的人物,是别人望尘莫及,当成目标来追逐的人。
不管放在哪个门派里,都是备受看重的天才人物。
更何况,真要论起来,程欣儿虽然修炼的天赋比沈元洲好,修为比他高出一些,可是在人情世故,世俗之事的处理之上,沈元洲却是远超程欣儿的。
换句话说,如果非要他在程欣儿和沈元洲当中选一个继承人去继承天水宗,他会选沈元洲而不是程欣儿。
因为沈元洲有那个能力和心机将天水宗打理得井井有条,甚至更上一步,可是程欣儿虽然天资高,却没有那个能力。
换句话说,沈元洲适合做统领天水宗的宗主,而程欣儿,则适合做镇住天水宗不跨的那根台柱子。
他们两个,看着倒是相辅相成,极为合适的。
若是非要逼着他们分开,让程欣儿去接手怎么管理天水宗的一众事宜,以程欣儿的天赋,未必就学不会,可是却也会因此而让她分心,扰了她一心修炼,专注向上的心思。
如此一来,定然会拖累她修炼的进度,让她从一个修炼鬼才变成一个普通的天才修炼者。
如此,便是荒废了。
程宏义想到这里,面色轻变的时候,也是沉寂了下来。
“师傅,我知道您想将天水宗发扬光大,想要将天水宗的地位在十大宗门当中再往前挪一挪,走得更远,如此一来,除了本身要有实力过硬的高手坐镇之外,还需要有人能够将天水宗管理得井井有条,不断的挖掘新人,招纳新的天才。”
“欣儿她的天资,若是一心修炼,足以成为修真界中顶尖的高手,坐镇天水宗,让人无人敢欺。可她若是分心管理天水宗,便是她能学会管理一行的门道,最终也定然是会拖后腿,让她修为进展缓慢的。”
“而我,就是那个可以帮她管理好天水宗,让她没有后顾之忧的人。”
沈元洲的声音沉静,话语却放肆又大胆。
半点都没有,他觊觎程宏义座下的位置,要将人给挤下来的忐忑感,左右,程宏义不可能霸着宗主的位置一辈子,不管他掌管多久,总归还是要放手,要传承的,而他沈元洲便是最合适的下一任继承人。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沈元洲他是最合适的继承人,却并非盯着那个位置不放的谋权者。
对于天水宗的宗主是程宏义坐,还是他来坐,沈元洲并没有什么所谓,他本志不在此。
只是因为喜欢上了程欣儿,爱上了程欣儿,难免就为她多想了些。
程欣儿作为天水宗宗主程宏义唯一的女儿,那便注定了将来是要执掌天水宗的人,他若是能够帮她分担了这个担子,那她便能一心向道,努力修炼,往更高更远的地方走。
而且,他在这方面的心智和天赋都是成熟的,便是他掌管天水宗的俗务,也不见得就会因此耽误修炼时间。
这是能够保全他们两人的感情,也能让程欣儿无忧无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最好的办法。
“再者,我从小在天水宗长大,我对天水宗是有感情的,天水宗便是我的家,您和各位长老也不用担心我对天水宗图谋不轨,我只会希望天水宗越来越好,而不是败坏了它去。”
“师傅,不管从哪方面看,我都是最适合欣儿的人选。”
沈元洲的话一字一句的钻到了程宏义的耳中,让他越发沉默了下来。
毕竟,沈元洲所说,也是他所想,而事实确实如此。
可要他就这么承认两人的感情和结合,这不是打他脸呢?
昨天,他可是还特地跟程欣儿讨论,要她和沈元洲分开呢!
一时间,好面子的程宏义觉得有些下不来台。
而程欣儿这个时候则是握着沈元洲的手开口道:“爹,我和大师兄从小一起长大,大师兄爱我,护我,懂我。他是唯一一个我想陪着,守着的人。”
“若是我定然要有一个道侣,我希望是大师兄,也只希望是他。您若是同意我跟大师兄在一起最好,这样皆大欢喜,也没什么争执。若您不同意……”
程欣儿顿了顿,程宏义便忍不住追问。
“我若不同意,你待如何?”
程欣儿看了一眼沈元洲,两人对视一眼,情意都在眼中流淌。
随后,她看着程宏义,脆生开口:“若您不同意,那么女儿只好不孝,忤逆您的意愿了。”
“届时,您若容得下我和大师兄,我便和大师兄留在宗门之中。若是您实在容不下我们,做一些小动作要把我们给拆散开来,那么就别怪女儿不孝,把您的得力大弟子给拐走了。”
“你……你敢!”程宏义气得瞪大眼睛,胸膛不住起伏。
这个逆女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竟敢对着他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我没什么不敢的。我如今修为已至元婴,咱们宗门里修为最高的几位长老,也不过就是元婴期巅峰而已。我再努力努力,便能反超了他们,届时我便是整个天元宗修为最高的人,我想走,没人能拦得住我!”
“反正,话我是撂在这儿了,你答应,我就和大师兄一起留下,让你面子里子都能有,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元宗宗主,也能让天元宗享我天赋卓绝的福,带着天元宗蒸蒸日上,越来越好。”
“若您不同意,那我就直接带着大师兄离开,让你失去我这个女儿,还要失去一个大弟子。”
“要怎么选,你自己考虑。”
“欣儿!”一旁的沈元洲无奈轻喝了一声,没让她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