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钧皱了皱眉,关上窗:“你和他说清楚了吗?”他连陈泽言的名字都不想提。

  楚娇娇没顾得上回话,跃跃欲试的还想去开窗。被霍廷钧一把扯过:“这么好看?不怕污了自己的眼睛。”

  “他们要现场直播,还怕有观众啊?”楚娇娇坐进沙发,“和他说清楚了,我现在看到他都浑身不舒服。”

  她停下来看着霍廷钧的眼睛:“但是我不理解,他明明看到那两张照片了,而且还大闹了一场,怎么还会回头呢?”

  “因为他嫌帽子的颜色不够深,还想加几笔。”他毒舌完才正色道:“看来,我想错了,陈泽言还不是招废棋,他还有利用价值。”

  楚娇娇更是云里雾里,:“那李长青那边需要盯着吗?”

  “等等,他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了。除非再接到什么指示。”

  “而且……”他走过来,和楚娇娇并排坐在沙发上:“我已经不想陪他们玩下去了。”晦暗不明的眸光一闪而过,霍廷钧冷言:“速战速决。”

  “董事长。”钱特助在门口敲门。

  “进。”

  钱特助进门,看到霍廷钧单独坐在沙发上,眉眼柔和。

  他低声提醒:“今晚是您回老宅的日子。”

  霍廷钧眉心一紧:“知道了。下午约伟光董事长孙政宇。”他停顿了下:“从明天起把下面的空中花园封了,任何人不允许进入。”

  钱特助点头称知道了,退出了房间。

  “嗯?怎么封了花园。”楚娇娇眨眨眼。

  “污气太重,怕折损了花草。”他起身:“下午我约了孙政宇,你要是无聊就和我一起。”

  伟光总裁办公室,孙政宇含笑看着对面的年轻男人。

  “霍董,我猜你到时间来找我了。”

  霍廷钧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风衣,米白色把他的脸衬的更加温润如玉。看上去,像极了以茶会友的富家公子。

  但霍廷钧是什么样的人,孙政宇一清二楚。

  “孙董果然聪明,难怪伟光在你的手上蒸蒸日上。”

  “彼此,彼此。”孙政宇为他再次倒上茶。

  霍廷钧举杯呡了一口:“那我就直说了,新能源这块蛋糕很大。伟光想要一个人吃下,估计会被噎着。”

  孙政宇笑笑:“那是自然,否则我们也不会寻求和盛元的合作。”

  “盛元早几年就开始了对新能源的研究,孙董应该明白。我们有技术,有人才,甚至有专利。”霍廷钧话音一转:“和谁合作,我们都不会失败。”

  孙政宇沉凝不语,他当然明白,霍廷钧想着和伟光合作,最大的一部分原因是伟光的背景。

  “至于价钱。”霍廷钧微微一笑:“孙董似乎从哪个渠道得到了盛元的核算底价。但是,孙董是做大事的人,应该不会为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放弃今后极大的利润。”

  孙政宇眯起了眼:“伟光有背景,有人脉,应该想要合作的人也不少。”

  “如果伟光愿意再等几年,等到别的公司重新开发,研究出来也可以。只是……”

  霍廷钧往背后沙发上一靠:“被别人先取得了先机,孙董可别后悔了。明明可以双赢的事,最后要两败俱伤。”

  楚娇娇就坐在他的身边,出了他的地界,可能怕有什么意外。霍廷钧的手臂大部分时间都横放在沙发背上,虚虚将她半包围在他的臂膀之中。

  和孙政宇的这番交谈,她一字不落的听了下来。字字珠玑,恩威并施,合情合理。谈判高手,也不过如此。

  孙政宇其实并不想解除合作,毕竟盛元的实力在此,他迟迟不肯签约,确实不过是为了能占得先机,压下价格。可如果,真的惹急了盛元,最后说不定要得不偿失。

  于是,他伸出手:“既然霍董如此有诚意,那么合作愉快。”

  霍廷钧握住了孙政宇伸过来的手:“合作愉快,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

  孙怔宇十分大度:“霍董,请讲。”

  “此次的价格外泄和盛元内部人员有关。我希望合作的消息暂时不要流出去,我需要清理一些人。”

  “好说,好说。”

  出了伟光,已经傍晚。一进车门,楚娇娇就打了大大的哈欠。她神色黯淡的看着霍廷钧:“你这么厉害,我都觉得帮不上忙。”

  霍廷钧朝她一笑:“怎么帮不上,李长青和张雨欣不是你发现的吗?不然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底价究竟是谁泄露的?是怎么泄露的。我还要靠你清理门户呢。”

  她努努嘴巴:“可我还是觉得你自己也可以查出来。要不我还是……”

  “撞到你的人,已经找到了。”霍廷钧突然打断她的话:“等伟光这件案子结束了,我们去找他。”

  楚娇娇一声惊叫:“啊?是谁?”

  “是长海大学的一名学生,至于究竟有什么问题。要找到了他才知道。”

  楚娇娇的忧郁已一扫而空:“好,我等你。”

  霍廷钧看着眼前女孩璀璨夺目的眼睛,很想感谢老天赐予了他这份不同寻常的缘分。在茫茫人海中,让他遇上了她。他现在有些混乱,也有很多的不确定。但是,他不想楚娇娇离开他,他希望她能在身边。

  手机铃声在此时响起。

  “廷钧,到了没。”电话里是霍琅的声音。

  霍廷钧突然变得很烦躁,他最不想过的是每个月末的那一天。有些人他不想见,有些人他也不想面对。可是,霍老爷子年纪越来越大,对儿孙齐聚的执念也越变越深。他拒绝谁也不可能拒绝这个世上唯一爱他的亲人。

  所以,他即使满腹不耐,还是恭敬的回了句:“爸,在路上。快到了。”

  “好,路上小心。”霍琅本就无心家业,挂个闲职,每日有钱花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他这一生做的唯一一件离经叛道的事就是要和孙如眉在一起。如今他得偿所愿了,年纪也大了,似乎对这个从小就可有可无的儿子多了几分爱心。

  只是,霍廷钧以前从来没有得到过,现在也再也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