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姮儿站在花罩外,没半点避让的意思。
苏浣胀红了脸,抡起拳头捶在鲜于枢结实的胸口,带着哭腔轻嗔,“你还不起开。”
鲜于枢纵有万般不舍,也只得坐身来。说知道了,又吩咐,“领去遂初堂侯着,我就来。”
沈姮儿应声而退。
鲜于枢微眯了星眸,沈姮儿的心思,他心知肚明,无非是惦念着侧妃之位。
好在她是个聪明人,偶尔耍些小心机,不至让人觉着面目可憎。
但是,聪明太了过了,同样让人不悦。
“再有下次,”
沈姮儿刚到外间,身后传来个冰冷的声音,“你就不用在殿内当差了。”
背对着鲜于枢,沈姮儿的嘴角弯了一抹涩然的苦笑,恭敬应喏着退出殿外。
鲜于枢折身回来,又是温柔如水的笑容。见苏浣正对着西洋镜整理鬓发,不由得踱到她身后,圈住她有些肉肉的腰身,腻声道,“等我回来,一起用晚膳。”
苏浣低垂着头,淡淡地应好。一付温驯小媳妇的模样,鲜于枢爱得心尖发颤,忍不住在她红潮未退的耳畔吻了一吻。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叫了福有时,往遂初堂行去。
苏浣抚着兀自发烫的脸颊,心跳如雷,唇边却漾开一丝甜甜的浅笑。
“姐姐,”
有些粗哑的声音,惊醒了苏浣的遐思,回头看去原来是曹又生在窗外探头探头脑地问,“你是在这里歇午,还是回去呢?”
滋德殿内寝,不是她可以随意出入的。
而且,只要苏浣在,鲜于枢一般是不用人陪侍的。
曹又生是看着鲜于枢往遂初堂去了,才悄悄地进来。
苏浣隔窗看去,天空湛蓝如洗,飘浮着丝丝袅袅的白云,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盈满秋日凉爽而清香的气息,心情跟着飞扬了起来,“难得这么个好天,咱们去园子里逛逛吧。”
曹又生原只是个负责洒扫的粗使宫婢,依照宫中规矩,似她这般身份没有掌事的吩咐,寻常日子里,是不可以在宫中四处闲晃的。
也就是跟了苏浣这些日子,才得轻便些,却也没敢胡乱走动。
所以,听说往园子里逛去,她眸子都亮了起来,“好啊好啊。咱们去太掖池吧,荷花都结莲蓬了,咱们采几个回来,明朝给殿下做莲子羹吃。”
行宫地方开阔,几座大殿都建在中轴线的位置上,彼此相邻。
苏浣二人想着抄近路,从滋德殿后门出,向东一拐,从凤宁殿后的宁凤门出去,远远的就能瞧见太掖池。
结果,却在凤宁殿后的小宫巷内撞见了苏迪雅,她本是随父亲进宫陪罪的,厄鲁特怕她胡乱说话,特地撵了她来看视太后。
陪着太后聊了没两句天,她就嫌闷了辞了出来,想四处逛逛,没想到竟碰上了苏浣。
“一日里碰了两回面,你说这是不是孽缘。”冷笑从她唇间溢出,冷入心骨。
苏浣轻叹了声,毕恭毕敬的屈身见礼,“卑臣见过公主殿下。”
“这会老实了,早间时候,你怎地那么狂啊!”
既然老天让自己遇上了,就没有轻易放过的道理,“来啊,给我掌她嘴!”
一个壮胳膊粗腰的婢女,答应着撸了袖子就冲苏浣走来。
曹又生又惊又急,高声喝问,“你们凭什么打人……”只是她话未说完,就被推倒在地上。
“又生……”苏浣还想去扶,早被那婢子揪住了衣襟,扬起比小腿还粗的胳膊,满脸得意,眼瞅着蒲扇似的巴掌就要挥下来,蓦地里从墙头跃下一道乳黄色的影子,直扑那名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