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浣是个连吵架都难得的人,哪里是她的对手,呆在那里像根木头似的。
好在曹又生见机快,又有气力,斜刺里一冲,就将那贵妇扑倒在地上,嘴里叫,“姐姐,快走。”
贵妇摔了个狗啃泥,一时起不来身,冲家仆大嚷,“都是死人么!还不给我狠狠地打这小南蛮子!”
那些豪奴先时是看呆了——在部落里,自家夫人在部落里是出了名的悍妇,连首领的侧妃都要礼让三分。
这会听得主母呼喝,赶紧上前帮手。
曹又生力气再大,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家,怎是那些壮汉的对手。眨眼的工夫,她就被贵妇摁在了地上,一气连扇了几个耳刮子。
苏浣急了,什么都顾不得,冲上前,一把拽开贵妇,扬手就是一记耳光!
贵妇被打懵了,呆呆地看着苏浣,好半晌才回神,怪叫道,“你个南蛮子,敢打我!来啊,把她给我捆了,看我今天揭了她的皮!”
“你们谁敢。”苏浣扶起曹又生,凛然喝道,“我乃宫中七品典侍,你们谁敢放肆!”
贵妇不信,“你是宫中女官?我岂不是太后娘娘了。”
苏浣亮出黄铜腰牌,“你看清楚了。”
黄铜为底,上首是皇家特有盘龙纹饰,至于下边的铭文,他们是一个字都不认得。
当然,他们认得那盘龙纹饰就足够了。
贵妇弱了几分气势,却仍是叫嚣,“宫中女官又怎样,我教训自家奴婢也不成么!再说了,我还是朝廷封的三品诰命呢,论理,你见了我也该磕头。”
“什么时候起,本王的近侍竟要给一个三品诰命磕头了。”
孤傲冷绝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随着铁卫的脚步,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一个身量颀长,面容冷凝的男子,踱步至苏浣身边,柔声关切,“伤着哪里没有?”
跟着苏浣的暗卫,看着情形不对,飞禀回报。
鲜于枢在人群外已看了好一会了。本来,曹又生挨打时,他就要现身的。
没料到,苏浣竟有动手的胆气。
所以,他才没有出声,想看看苏浣能有什么法子脱身。腰牌亮出来的那一瞬间,他忍不住在心底赞了声“好”
他的浣儿,果然与众不同。
苏浣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眸光投向仍在地上悲泣的刘莹母子,话还没有出口,鲜于枢就吩咐人带下去治伤,尔后他的星眸看向了贵妇,“南蛮子!没想到,现如今本王还能听到这个称呼。”
贵妇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瑟瑟发抖,“殿下……”
“又生,”鲜于枢冷睨着贵妇,唤了曹又生上前,“她适才打了你几记耳光,你照原样打回去。”
“啊?”
曹又生不可置信的抬了眸子。
苏浣劝道,“算了吧,她……”
“算了?本王身边的宫人,岂能任人随意打骂,本王颜面何在。”
苏浣知道他这是替自己出气。
可是,看这妇人的身份,不像寻常人。为了自己,他已经得罪了一个厄鲁特,难道还要再添一个不成。
苏浣正不知要如何劝解,一个中年汉子急急赶来,“殿下,贱内无知,还望殿下宽谅一二。”
“原来,她是你的妻子啊。”鲜于枢凉凉开口,“只是,她打了本王的人,一句无知,就想遮掩过去么。”
“臣,不敢。”中年汉子叩首起身,站到妻子面前,“啪啪啪……”几记耳光,打得妇人嘴角崩裂,鲜血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