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字音还是未说完,苏浣身子一软,人已昏倒在那罗延的怀中,却是那罗延给了她一记手刀,打晕了她。
福有时的担心,何尝不是那罗延的担心。
一但鲜于枢改了主意,自己费心设的局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苏浣如此伤心失常,他固然心中不忍,可一想与她的将来,一想到自己的霸业,他的心肠就冷硬了起来——最多,自己将来好好待她便是了。
在慎蒙的帮助下,鲜于枢调息了两个多时辰,才将四处乱蹿的毒压了回去。又喝了盅解毒宁神的汤药,方才昏昏睡下。
可是连串的梦噫整夜未歇,有气愤,有咆哮,有悲切的呼唤,更多的却是苦苦的哀求,求她不要离开。
而这一切,都离不开一个名字——苏浣!
慎蒙守在床边,看着鲜于枢紧拧的眉头。明白了一件事情,苏浣是他的劫,而他在劫难逃。
“什么时辰了?”鲜于枢虚弱的问道。
慎蒙递了盅子过来,“殿下,先喝口参汤吧。”
鲜于枢一气喝干,看窗外天色大亮,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重复问了遍,“什么时辰了?”
“已近午时了。”慎蒙紧蹙着眉头,犹疑难决。
“午时!”鲜于枢心口猛地一抽,悲凄的涩意涌上眉眼,嘴角不自觉的溢出个名字,“浣儿,浣儿……”
“殿下,”慎蒙实在是于心不忍,跪了下来,“臣以为,苏典侍与那罗延之间未必有什么私情。”
鲜于枢涩然苦笑,摆手道,“你不知道,”
“可是,”慎蒙疾声打断,“殿下已准他们离开,苏典侍没必要再做戏了呀……”
慎蒙将昨夜之事一一道来,彼时,鲜于枢调息疗伤,外事一概不闻,慎蒙却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他与鲜于枢是自幼同门的师兄弟,即知他心之所系,实不忍相骗,令他一世后悔。
更何况,慎蒙隐隐地觉着,苏浣的事,多半是有人设局谋害。
听完慎蒙的话,鲜于枢呆怔了许久,讷讷的问,“你没骗我?”
“人都走了,臣何必再说假话。”
“走了!”鲜于枢嚯地起身,疾问,“他们走了多久?”边问,他人就边往外冲。
正与端药进来的福有时撞了个满怀。
“殿下,”福有时被鲜于枢眸中灼灼的亮色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真气乱蹿,要走火入魔了,“这是怎么了?”
“我若追不回浣儿,”鲜于枢揪着福有时的衣领,提将起来,离地有尺为余,阴狠狠的放话,“你就不用随我回京了!”说完,将他掼在了地上。
若非自幼得他照顾,鲜于枢真想要了他的性命。
不想,福有时手脚并用的爬上前,抱着鲜于枢的脚,哭谏,“今日中秋大宴,殿下缺席,置莫赫颜面于何地?此其一也。殿下重伤初愈,为一女子孤身涉险,置社稷于何地?此其二也。如此行事,岂是明君所为。老奴叩请殿下三思啊!”
福有时抱着他的腿,碰头有声,悲泣不止。
鲜于枢眸光如刃,半点不为所动,怒声喝斥,“你给我滚开!”
换作旁人,鲜于枢早一脚踹开了,到底与福有时情份非浅,最终只是提起他的后领,将他掼到一边。
“殿下,”慎蒙又跪在了他身前。
“怎么,你也要拦我。”
“臣,愿替殿下前往,追不回苏典侍,臣愿领死罪!”慎蒙伏首大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