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任何人拆散我们,就算是老天也不行。”鲜于枢郑重许诺。
可是越是如此,苏浣就越心虚。
她知道问题不在鲜于身上,而自己心结未解。
是她对将来,对自己,太没有信心了。
倘若鲜于枢平凡一些,或者她不至于如此。
偏偏他是那样高不可攀,于是他越爱,自己便越怕,怕会失去。
在这个世界,自己所能指望、依靠的,只有鲜于的爱。她想守住自己的心,却被鲜于的柔情蜜意攻的溃不成军。
感觉到苏浣揪紧了自己的衣襟,鲜于枢渐渐明白她的恐惧,亲吻着她的发鬓,“浣儿,我证明我待你的心,会让你放心。”
二人相拥着倚在软榻上,冬日暖阳,洒了一地。寂静的,仿佛只剩彼此的心跳。
忽然间,一声怒斥打破了静谧的美好,“哪里来的小野崽子,敢在这里乱蹿!”
紧接着,便是嘈杂的争吵。
待二人出门看时,阿古达的虎皮帽子已揪了下来,掉在了地上,被人踩了好几个脚印。
乳娘丫头护着阿古达,和对方争执不休。
“姑,姑……”阿古达一见了苏浣,扑进了怀中,委屈的直哭,“我的帽子,帽子。”
“不要紧的,姑姑再给你做过。”苏浣替他拭泪,却发现他的左边腮帮底下有一道血痕,显然是被指甲划出来的。
登时有些着恼了,阿古达再不对,也只是个孩子,犯得上动手么。
“我看这位夫人,必也是做了母亲的。将心比心……”
苏浣话未说完,对方的仆从便骂了,“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和咱们将心比心,”
“噢?那你们又是什么东西?”
鲜于枢一步上前,俊面冷凝,星眸肃杀。
“我姐姐可是吴王妃。”一个面容秀丽的少女,趾高气昂地道,“陛下的亲婶娘。”
不止苏浣,连鲜于枢也不禁微微一愣,凝眸打量。那妇人二十出头的年纪,杏眼桃腮,眉眼间神情倨傲,投向苏浣的眸光甚至带了一丝鄙夷。
也难怪她,苏浣向好简素雅淡,并不十分装饰,身上的品月织金缎袄,也只是寻常。
“季娴,和你说了多少次,别总把身份挂在嘴边。这里天子脚下不比豫州,你再这么胡来,我再不带你出门了。”
吴王妃虽是教训幼妹,可那语气,却是一点都没有将鲜于枢一众人放在眼里。
在她看来,不过是寻常官宦人家。
所以,教训完妹子,又向苏浣道,“小孩子家不懂事,做大人的要多教导,由着他乱来,人家只说是没爹娘的野孩子。”
苏浣微笑道,“孩子还小,不懂事那是有的。王妃是什么身份,难道和一个孩子计较么。”
吴王妃本以为报出名号,对方必会连声赔礼。未料,竟还敢顶回来。
“你家那野崽子,四处乱跑,险些撞到阿姐。”说着,从鼻子里哼了声,“阿姐肚子里可怀着皇家血脉,若有个好歹,你们当的起么。”
曹又生嗤笑两声,正要开口,却听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是怎么了?”
话声未了,阮季娴欢喜的迎了上前,乌溜溜的眸子光华四溢,“诚哥哥,你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