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斯文俊秀的男子,笑盈盈的进门。
“季娴,好久不见,又长高了。”又向吴王妃随意一礼,“王妃近来可好。”
显然,王妃与他也是旧相识,“一切都好,劳烦韦相公走这一趟,真是过意不去。”
不错,来人正是苏浣与鲜于枢在巴什碰见的那个韦诚。他向吴王妃见了礼,眸光转了过来,“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魏兄与苏姑娘。”
他的欣喜尽数落在苏浣面上,原以为巴什一别,后会无期。没料到竟能在京城又碰上。
苏浣向来衣饰简素,一件藕粉缎袄,下系绣折枝绿萼梅白绫棉裙。
因是出门,两股麻花辫挽了个极简的垂鬟分梢髻,缎带为结。鬓边一支木钗为饰,没有一点金玉珠饰。
兼之笑容温厚,活脱脱就是那画中女子。
韦诚一时间,不由得看恍了神。
“是啊,没想到。”鲜于枢微笑容随和,还真有几分惊喜诧异之色,“韦兄倒是神通广大啊,连王妃娘娘也认得。”
只是,很不喜欢他看苏浣的样子,上前挡下他的眸光。
“诚哥哥,你认识他们?”名叫季娴的少女,亲腻的挽着韦诚的胳膊,眸带敌意的打量苏浣。
苏浣心底好笑,自己一句话没说,这姑娘的眼神怎么像要吃人一样。
而韦诚感觉到鲜于枢的戒备,眸光从苏浣面上收了回来,“我与魏兄在巴什有一面之缘。”
“巴什?”吴王妃不由打量起鲜于枢来——能跟着去巴什,看来这后生颇有几分背景。
自从回京,他们就一直想见魏王。犯了那么大的事,吴王心里岂会不忐忑。
只是,二人说是兄弟,却是一个天下,一个地上。
吴王的生母,至死都只是个从七品的常在。直至新帝即位,他也只是个豫章郡公,是这两年连着晋封,才晋为吴王。
而此人年纪轻轻的,绝不是什么朝中重臣,却又能扈从秋狝,或者是魏王眼前的红人,也未可知。
“我这妹子自娇惯厉害,无礼之处还请二位见谅。”王妃改了口气,又问鲜于枢,“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啊?”
“区区贱名,不劳烦王妃动问。”鲜于枢连骗都懒的骗她,“只是,伤了别人家的孩子,总要陪个不是吧。”
阿古达腮边的红痕,鲜于枢怎会没看到。
敢伤他的人,就必要付出代价的。
更何况,那丫头一口一个野崽子的骂着。养在苏浣的身边的,莫说是人,是就猫狗畜生也比她尊贵。能由得她随口辱骂。
“算了,”苏浣轻扯着鲜于枢的衣袖,“又不是什么大事。再则阿古达也确实是淘气。”
苏浣从来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既然吴王妃软了口气,她也就不再追究了。
却未料到,鲜于枢竟要人家赔不是。
一直以来,他都没掩饰过对阿古达的烦厌之情,怎么回护起来,看着比自己还要更心疼些。
果然,少女大声说道,“要我们赔不是?!你们算什么东西,当得起么!阿古达?一听这名字就知道必是莫赫的小鞑子。跟咱们说话都不配的东西……”
她话未说完,阿古达像只小老虎似的扑上前,揪着她的丝绦,又踹又骂,“坏银,坏银,打你,打你!”
一片惊呼中,苏浣最先反应过来去拉阿古达。
而阮季娴小腿上已被踹了几脚,阿古达才刚从外头疯玩了回来,一脚的泥,几个乌黑的小脚印,算是把这条石榴裙给毁了。
“小野崽子!”阮季娴勃然大怒,嘴里骂着,扬手就打,只是手挥了一半,被人牢牢制住,“贱婢,你还想动手么!”
鲜于枢怒形于色,冷冰的眸子像刀子一样,看得阮季娴浑身一颤。以至于忽略了那句“贱婢”呆怔的,被鲜于枢推在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