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浣当了真,“有这样的事,姑妈怎么不说呢。”
“府里人多,保不齐就有这样的事,又有什么稀奇的,待过了年,闲下来了再说不迟的。”
苏浣越听越觉着不对头,还待说什么,一个小丫头急急进来禀道,“太后娘娘着人传话,说是请司正进宫叙话呢。”
因着鲜于珉大婚,傅瑶总算又在人前露脸了。再加上,傅崇在江南连战连捷,而鲜于枢又严抓京察大计,如今朝中的风向,颇有些飘忽难定。
所以,傅瑶突然请自己入宫叙话,苏浣心底是有些忐忑的,只是太后宣召,不好推辞。
苏哲、又生都让她借病辞了,或者先寻了鲜于枢,让他去推。
苏浣摇头,“推得了一回,难道回回都推,往后凡事我都躲在他后边不成?”
话虽是这么说,苏浣临上车前,仍是和苏哲说,“若我过了未时还未回来,就去找鲜于。”
御花园的隆冬,仍是繁花似锦,红梅、腊梅、山茶、霜菊,迎着风雪开争奇斗艳。
绛雪庐内炉火融融,琉璃窗台边的水仙花,开得极盛,清香盈室,东南角一大簇红梅,犹如一片红霞,映得整间屋子好似带了霞光。
窗外飞雪如絮,屋中却是暖融如春。再加上女孩子们的嬉笑之声,苏浣一进门,有一种进了大观园的错觉。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长乐无极。诸位贵人大安。”
“苏司正快请起来。”傅瑶的丽颜在红梅的映衬下,简直让人不敢逼视。
可怜坐在她身边的新晋皇后楚湄姜,虽也是盛妆丽服,却像是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给司正看坐。”楚湄姜温言说道,没一点自惭形秽的感觉。
苏浣谢了恩,老老实实的坐下。
闲扯了几句,傅瑶就将话题转到了京察大计上来了,苏浣低眉浅笑——原来,这就是她的目的。
而在坐的妃嫔——其实人也不多,一共也就两妃,一嫔。缠着苏浣不放,口口声声“殿下最宠司正了。”“司正开口,殿下断没有不依的。”“只要司正肯开口,咱们一辈子也记得司正大恩。”
傅瑶坐在上首,看着苏浣被纠缠无措的模样,眉眼舒展开淡淡的笑。
多少年了,京察大计都只是过过场而已。偏生今年鲜于枢认了真,他们进不了魏王府,就都求到自己这里来。
只是,如今自己想和鲜于枢说句话都难,何况求情。鲜于枢怕连一个字都不肯听吧。
一念及此,傅瑶下意识的揪住襟口,抹着朱红唇脂的嘴角咧出抹冷涩的笑意。
丽眸中幽怨,渐被决决的恨意取代。
傅瑶凤袍下拳头紧攥,鲜于枢,你莫怪我。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傅瑶妒嫉的眸光不由得投向苏浣,她有什么好,值得你视若珍宝!
我将江山拱手相让,只不过想换你一点柔情。
既然你弃若敝屣,那么,就莫怪我收回来!
想起兄长密函中的交待,傅瑶嘴角的冷笑又阴沉了三分。
是啊,这只是开始,后头的戏才叫精彩纷呈呢。
傅瑶想像着鲜于枢落魄的模样,想像着苏浣被贬去浣衣局做粗活的狼狈……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厉喝,惊破了傅瑶的美梦,“你们还不给本宫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