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听说苏浣找宗维要解药去了,鲜于枢真恨不得一脚踹死大都督余有庆,掉转头,又冲福有时嚷,“她要去,你也不拦着!”
福有时也是无奈,“司正的性子,殿下还不清楚么,倔起来谁拦的住。”
这倒是句实话,苏浣看着温顺柔婉,骨子里死倔死倔的。
“起来吧,”鲜于枢压了压火气,睨了眼余有庆,“点齐人,随本王前去要人。”
余有庆应之不迭,尤其是听鲜于枢说,“若是司正有个好歹,你大都督的位置,就不要坐了!”
他抹了抹脑门上的冷汗,匆匆退下。
而鲜于枢更是连坐都不坐,大步出门,不想在门口与人撞了个满怀,一杯热茶全泼在了他胸口。
鲜于枢登时大怒,“浑帐东西……”刚开了口,见跪在地上的是苏哲,敛了怒容,伸手扶起,又见她面色苍白,双手发颤,当她是担心苏浣,轻叹了声,宽慰道,“放心,本王一定会将浣儿带回来的。”
“下臣谢过殿下。”苏哲缓缓抬起头,清朗的眸底闪过一丝冷绝,“听说殿下擒住了陆渐,以他为质,浣儿必能平安归来。”
鲜于枢笑笑,“大姑倒与本王想到一处去了。是啊,有他在手上,还怕宗维诚不放人么。”
说话的工夫,铁卫已将陆渐捆了过来。
他胸口的伤只胡乱裹了下,衣襟上血迹斑斑。
面孔惨白,眸子却是腥红一片,从苏哲面上一扫而过,在看到她手上空空的托盘时,纵声大笑。
鲜于枢被他的笑声激起了火气,身形一闪,大掌钳住的他的喉头,笑声戛然而止。
他腥红的眸子不服输的盯着鲜于枢,“有本事你就了结我,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鲜于枢冷毅的嘴角不屑的撇了抹笑,将人丢给铁卫,自己则大步出门。
苏哲自始自终立在廊下,目光一直盯着碎了一地的茶盅。
青砖地面上的茶渍很浅很浅了,几乎看不出来。
苏哲抬头看了看将要升起的朝阳,笑了起来,“日头要出来了!”言毕,转身离去。
只留下愣愣的福有时,面团似的面上,细眼眯起。
得知宅第已被团团围住,鲜于枢甚至押着陆渐堵在门口。
宗维诚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
自己不是传了消息去么,她没收到?不,来人回禀,东西是亲手交到了她手上的。
那么,她是不领命。
她不怕自己把她抖出来么!
不过,这都是后话。
现下最要紧的是突围。
几名心腹家将齐齐劝谏,“公子爷,赶紧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苦涩的笑意,爬满了宗维诚的俊面,“我是能走脱,那陆渐呢?我岂能弃他不顾。”
家将们没了声音,他们本就是陆家的家将,陆渐才是他们正经主人。弃陆渐于不顾,他们真的说不出来!
“这样,”其中一名家将道,“咱们兵分两路,一半人护着公子爷走,余下的与鲜于枢拼了,或者能救下少将军。”
宗维诚摇头,“莫要痴人说梦了,如此一来,咱们必是元气大伤。就算我能走脱,陆渐保下了性命,那又如何?鲜于枢会给咱们喘息的机会么?往后的日子咱们就只能苟延残喘了。”
自己能在短短十数年间,积聚起如此大的力量。
一则是祖父世族早早归顺了北晋,江南的势力基本都被保存了下来。
二来是,朝廷对江南一直优厚。
经此一事,鲜于枢必会举起屠*刀——顺者昌,逆者亡。
往后,生存都是难事,何谈复国。
突围,绝不能硬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