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鲜于枢拧着剑眉,“我也问过御医了,他们也说不清楚原故,突然就犯了。”
就算有精神疾病,也要有个事情刺激才会犯病,哪有突然就犯的道理。
苏浣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一个在内奏事处当差的内侍一溜小跑的来禀,“诸位阁臣已在文华殿等候殿下多时了。”
鲜于枢离京日久,要处理的事本来就多,况且还有江南的事,那些阁臣自然是等着他拿主意,定章程。
“你快去吧,宫里这些事有我呢。”
鲜于枢执了苏浣的手,笑容温柔,“你才刚回京,舟车劳顿的,别太操心了。左右还有沈姮儿在。”
“我知道,”苏浣笑着推搡,“你快去吧,别耽误了朝政。”
直待鲜于枢去远了,苏浣才折身往坤淑殿去。
拐了个弯,见沈姮儿就在墙角侯着。
苏浣笑,“怎么在这儿立着,四月底的日头也够晒人的了。”
苏浣是个不念旧恶的人,而沈姮儿经过这一年的起起伏伏,也明白了个道理——与苏浣做对,是没好结果。
何况,家仇已了,自己也实在是没什么好争的了,但求余生安稳顺遂。
故尔,自执掌宫务以来,二人可以说是嫌隙渐消。
“你和殿下说话,我何必凑上前去碍眼。”二人且行且谈,“在这里等着也是一样的。”沈姮儿敛了微笑,不等苏浣问,她就叹声道,“如今回想起来,陛下的病是早有征兆的。你们离京没两日,他就在坤淑殿闹过一场,砸东西骂人,凶得不得了。当时,咱们都以为是两口子争嘴,没当回事。后来,殿下时不时的嚷头疼,御医们也说不出个大概。只开了宁神的方子,那日本是好好的陪着婉小主用晌午,不知怎么的就犯了病。”
“那,”苏浣想了,“沈京墨呢?他也诊不出来么?”
不是说苏浣认为沈京墨的医术就高过其他御医多少,而是,那么些御医里头,也就这么个可信的人。
“沈医正也看了,但是……”
沈姮儿忽地止了话声,眸光向前一瞥,苏浣抬眸看去,原来已到坤淑殿门前。
一个多月没见,楚湄姜的面容越加的冷清了,眉眼间缠着一股子幽怨劲,原先的庄重一丝都不见了。坐在那里,怔怔的出神,连苏浣行礼都半天没反应过来。
还是身边的宫婢再三提醒,才叫了苏浣起身赐坐。
“听说司正是婉嫔那里来?”
“是。”苏浣颔首答话。
楚湄姜冷眼瞅过苏浣,语出惊人,“苏浣你心里是不是想着,婉嫔肚子里的孩子是本宫使坏弄掉的?”
堂堂皇后,竟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看来这宫中犯了疯症的,不止皇帝一个。
“那么,”苏浣仰眸微笑,“皇后娘娘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子事!”
楚湄姜脖子一拧,“她的事情,本宫怎么能知道!”
“皇后娘娘,”苏浣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她,“您是统御六宫皇后啊,妃嫔小产失了皇嗣,这样大的事情您也不闻不问么。”
楚湄姜没了声音,只是淌眼泪。